《稚性》莫哀里

1、未定义

　　我是凌，三天前我来到这里，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看着镜子中苍白无血色的脸，白色的病号服显的自己有些不似活人。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待在这里的几天。只觉得浑身无力脚下漏风，整个人都是飘起来的。
　　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头上的绷带还是隐隐约约作痛，只有疼痛才能告诉我确确实实还活着。记忆有一点模糊了，可能是因为睡太久而产生的脱力。走出卫生间，身后的小护士忽然在我生身后喊道;“九号床病人！你怎么又不戴口罩就跑出来了，下次出来记得戴口罩”对待她我也只是神情淡漠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九号床。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套的白色项圈，上面赫然写着：姓名：**凌 20岁 22023477……
　　不禁感叹，进了这里好像叫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以前是谁；做过什么来了这里一律叫编号2202347…在这里她只是个普通病人而已。
　　躺在床上，病房的过道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说来也觉得奇怪，传来的这段钢琴曲好生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钢琴曲过后接着的声音是：“28号床呼叫28号床呼叫……”反正在这里也没人会知道我的过去，意识又渐渐模糊了我又睡了过去。

　　我只记得这里是医院，闭着眼但光还是很刺眼。听到耳边有手术刀碰撞的声音，清晰感觉到有人在撕扯我的表皮。恐惧使我猛睁开眼，原来是梦啊。映入眼的是白色的窗帘，白色一直会使我很有安全感。天光已经大亮，我和往常一样打开衣柜挑选今天要出门要穿的衣服，草草扫了一眼“咦？奇怪我最爱那那套红裙子怎么不见了”想着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略显朴素的运动衣“也真是稀奇今天竟然会穿这套换一种风格也挺好”穿上鞋准备出门。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接通传来的是朋友的声音。说等会见面的时间，应了几句就匆忙的出了门，到了约定的地方，我还没推开门，就已经透看到过玻璃门朋友在向我招手。我很快落座，朋友向她分享最近新买的支口红，一边说这个阿玛尼201如何如何显白；一边活灵活现的说这在学校的社死经历活聊的不亦乐乎。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朋友拿起补妆镜让我试试。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我却没想到就在下一秒会完全颠覆我对整个世界的认知。补妆镜晃过她脸的那一刻，我看到竟然不是自己！镜子里的女孩，短发体恤五官平平没有化妆，脑子霎时空白，这个身体竟然不是我的！那我是谁？我又在哪？看着小小梳妆镜里脸感觉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是谁呢？是谁呢！过了很长时间我的感觉才慢慢回归，眼前这个人就是我的高中同学——雅芝！恐惧又一次席卷了我的全身。这个时候真想大喊大叫，我竟然变成雅芝了！可是任我想在怎么样叫喊，在这个世界的这个身体都无动于衷。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我竟然无法改变这里的一切，此时此刻这具身体还在与朋友聊天，连表情都自然连贯。
　　毛骨悚然…这个场景的所有事情还在发生，没有任何人觉得雅芝奇怪。更没有任何人发现凌也在这里。凌好像只是团寄生在雅芝身体里的意思，不能左右什么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我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默默的观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场景在我的记忆里既陌生又熟悉，我思维游移在虚空中，恍惚间注意到注意到雅芝对面的女孩，好像一直看着雅芝中指的钻戒。我也顺着她的有些炙热目光看过去。我感到奇怪那种钻戒其实挺普通的并我没有看出是什么牌子，反正不是DR也不是CRD，形式偏简约像是普通银店打造，但银环上的花纹却很特别。又听对面女孩说到“雅芝那你们年底就要结婚了吧。’雅芝回应到:“对啊，快了呢。在准备了你看这戒指啊，其实也是一便宜货没多少钱。但是他心意到了就行了，反正我确保他是一定会娶我的……”这时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看到对面女孩表情忽然滞了一下，紧接着她拨动咖啡杯的杯盖猛地追路在桌子上。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动静可不小。见状雅芝赶紧递来了纸巾，尽管咖啡并没有溢出来。后面因为她们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实在是无聊具体她们说了什么就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对面女孩好像在后面总是有意无意的向雅芝提钻戒的细节，我越发觉得奇怪了。一个别人普通订婚钻戒有什么可注意，看那女孩的言行谈吐也不像那种没见过世面贪财之人，反倒从她的身上看到的是一种傲气。也不是说有多讨厌吧就是让人感觉她锋芒毕露仿佛藐视一切。难道她也是学美术的只是对戒指上的花纹感兴趣？想着那个女孩已经送雅芝来到了地铁站。
　　地下人头攒动，这里好像谱这座城市的暗网。流动拉扯着不同人的轨迹，他们联系交汇又分离。我们站在还没来的及修的轨道旁；人潮带了凉风拍打在我的脸颊上，这是我在这具身体里第一次有感觉，在这里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接下来我连痛都感觉不到了；记忆里只有无边无际红。什么都是红色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世界，旁边的声音也变的断断续续有人厉声叫有的大声呼喊
　　“救人啊！……有人掉进去了…
　　在慌乱中我又一次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正午的阳光直射进病房，我的心脏跳的像是在打鼓导致我浑身都在颤抖，恍过神来我发现自己还在医院。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我反而有一些安心。这意味着我回来了我还是我自己，我还是凌。竟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个梦啊。
　　缓了一下，我又想到雅芝。觉得奇怪高中毕业后我们明明很少联系过，要不是梦见她我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想着我点看了通讯录在搜索框打下雅芝两个字。查无结果？怎么会这样，我记得我高中时和她关系还不错不应该没有联系方式啊。于是我又打开□□微信搜索都是查无结果，最后我在高中的□□交流群里找到了雅芝。看着她灰色的头像我点开空间，总共就三条动态都是在晒她和她男朋友。最后一条还是说他们订婚的日期定格在2018年，奇怪怎么没有他们结婚的消息呢？还是说她不用□□了，好奇心使我拨通了高中室友的电话。因为和这个室友玩的好，后面大学又在一个城市所以一直有联系。所以接通后我们随便的寒暄了几句我就直奔主题“惠玲啊，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玩的好的那个雅芝吗？”对面显然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说到；她两年前就去世了……听到这里我感觉五雷轰顶结结巴巴说到“她……是怎么…走的… “ …她卧轨了”惠玲缓缓说到。
　　卧轨？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不敢置信！电话那头还在说着，那时候你因为怀孕了就没去成她的葬礼，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的，秦凡没有告诉你吗？怎么忽然问这件事啊哎呀，别管了听说最近你住院怎么样没事吧。后面惠玲说了我根本没听还在震惊中缓不过来，“喂？凌你还在听吗？”我机械的应了几句，就结束了电话。
　　只能打开知乎搜索；绿腾市地铁站卧轨事件。赫然出现了一些打着马赛克的配图以及，自杀 女高管的词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