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予你》断离思

13、秋月

　　经过了假期的修整，似乎大家都应该是精神饱满的回到学校，然而事实是——
　　“啊——！为什么要开学啊——！”孙政轩整个人已经扭曲成了世界名画——《呐喊》。
　　“作业作业！快！救命！”钱岳晟扑到林蔚的桌前哀嚎。
　　“......早干什么了？”林蔚撇着嘴把作业给他，“反正你们几个抄完再还我吧。”
　　“感谢林大学霸救我们狗命！”几个人异口同声说，“好人一生平安！”
　　“神经。”林蔚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发呆。
　　“林蔚，早呀。”顾诗语笑眯眯的和林蔚问好。
　　“嗯，早。”林蔚点了点头。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顾诗语有点疑惑，林蔚平时都是卡点到，最多早两三分钟今天为什么来的这么早？
　　“起得早。”林蔚说。其实是压根没睡。
　　“林蔚，看看你的黑眼圈再说。说瞎话不打草稿啊？”
　　“......没睡。”林蔚在顾诗语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下只好说了实话。
　　“你要猝死啊？”顾诗语不解，顾诗语震惊。
　　“失眠。”林蔚说。这几天她和林池渊都没怎么睡好，也不知道家里那爹妈突然抽了什么风，本来不怎么管她，现在非得让她认祖归宗。林池渊知道这事也有点奇怪，兄妹俩已经坐立不安好几天了，连带着这几天睡眠质量都不行，尤其是这两天，林蔚突然有点心慌的感觉，尤其是今天。
　　“喂，林蔚，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睡觉导致精神不集中啊？”顾诗语本来正在给林蔚讲自己假期的事，却不料林蔚似乎早就神游天外去了。
　　“抱歉。”林蔚回过神和顾诗语道歉，“走神了。”
　　“要不你还是趴一会吧？这样不行的。”顾诗语担忧的看着林蔚。
　　“不用。”林蔚摇头，“别担心我了，”她指了指黑板，“马上上语文课了，你还有机会复习一下古诗词。”
　　顾诗语看了一眼今天的课表，第一节是语文课，第一节没什么能讲的内容，语文老师大概率会提问背诵......
　　“惨了惨了，还有几个没背呢！”顾诗语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此时吸引，顾不上担心林蔚了。
　　林蔚今天这一上午都有点走神，总觉得心里不安。她的直觉一向准，她觉得最近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
　　林蔚也没想到，自己的预感在中午就应验了。
　　“林蔚，你来一下。”于铮敲了敲教室门，对着林蔚招了招手。
　　“你先自己看，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林蔚本来正在给顾诗语讲一道题，闻言只得放下笔让顾诗语自己先看。
　　林蔚跟着于铮去了教导处，路上林蔚也问了于铮到底什么事，但是于铮只是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是校长给他发消息让她去教导处。
　　“进去吧。”于铮走到办公室门口没有进去，“我还有点事儿，你自己进去吧，别和校长顶嘴。”
　　“好。”
　　林蔚一推门没看见校长，却是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们来学校干什么？”林蔚蹙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人。
　　“我们来看看你。”
　　“早不看晚不看我开学了来学校看？”她看了一眼两人，冷笑一声。
　　“林蔚！你怎么跟我和你妈说话呢！”林复民板着一张脸。
　　“你们俩准备复合了？我怎么记得上次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好像都玩的挺开心的？”林蔚轻嗤一声，“有事说事，我挺忙的。”
　　“你忙？你一个破学生忙什么忙？”林复民冷哼一声，“就你那点破学业，忙什么忙？”
　　“我为什么忙还要向你报告吗？”林蔚倚着门框，态度随意，“从来都不管我，每个月给点钱就完事了，现在却来管我，你们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钱也给你了，书也让你念了，你还想干什么？”林复民皱着眉盯着林蔚，对于她随意的站姿很不满意，“你给我站直了！”
　　“小蔚，你听妈妈说......”付雅这时也开口。
　　“停。”林蔚不想听，“别跟我强行煽情，听着很吵。”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你外婆她......前一段时间突发脑溢血，人在病房躺了一个月了，非要见你。”付雅说。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跟我说？”林蔚蹙眉，她和父母关系不好，但老一辈很疼她，所以每年过年她就算在不想看见爸妈，也会回家看看几位老人，不过会提前避开两人。
　　“我们......怕影响你的学习......”
　　“这话你说着也不怕日后死了下拔舌地狱。”林蔚冷着脸，“外婆在哪家医院？”
　　“林蔚！你怎么说话的！”林复民怒不可遏。
　　“我爱怎么说怎么说。”林蔚连眼神都没给林复民一个。
　　“林蔚！”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的公司可以随便大声喧哗，我也不是你的员工，你再怎么骂我也就这态度。”林蔚直起了身子，“告诉我，外婆在哪家医院。”
　　付雅深吸一口气，开口说到：“在中心医院。”
　　“我知道了。”林蔚准备开门，“没事我就走了。”
　　“站住！”林复民再次叫住了林蔚。
　　“还有事？”
　　“我是你爸，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那我走了。”林蔚开门。
　　“我让你走了？”林复民再次叫住了林蔚。
　　“现在跟我摆父亲的架子，太迟了。”林蔚说，“你不喜欢我，从来不管我，现在也别管我。”
　　林蔚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也不怕林复民生气断了她的生活费，之前每个月的生活费她都能省下来几百，过年几个老人还给她包不小的红包，林池渊也会每个月给她转钱，她自己还有稿费，假期还会去打工——也就是说，林蔚手里的钱目前足够支撑她的日常开销。
　　林蔚回去之后立刻给林池渊发了消息。
　　“出什么事了林蔚？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没事。”林蔚笑了一下，“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顾诗语点点头。
　　“明白了就好。”
　　当晚林蔚就和林池渊去了中心医院，兄妹两个人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外婆突然说：“小渊，你要好好照顾微微呀，她是妹妹，你是哥哥，可万万不能让她吃亏啊。”
　　“我会的。”林池渊说。
　　“谁能让我吃亏啊，外婆，你好好养病就行。”林蔚笑着说，“再说，我这么厉害，谁敢惹我。”
　　“微微就会哄外婆。你妈那个不孝子今天是不是去学校找你了？”
　　“外婆你怎么知道？”
　　“我生的我还不知道？”外婆摸了摸林蔚的手，“微微啊，你也知道，外婆手里还有一笔钱，本来是留着等你成年之后给你的，但是你还是个学生，肯定守不住这笔钱的。”
　　“我知道。”林蔚说，“您别像交代后事一样和我说这话。”
　　“外婆日子不多啦，可不是交代后事吗。”
　　“胡说，外婆你会长命百岁的。”林蔚摇头。
　　“生老病死是正常的，微微，别害怕。”
　　“我不害怕。”林蔚摇头，眼睛却红了。
　　一旁的林池渊一直安静的陪着两人，只是趁着两人不注意仰头按了按发酸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