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风沐雨》再来一碗牛肉面

2、意外

　　韩询带程琛走过一个桥洞。
　　桥的上面是火车轨道，远方传来鸣笛的声音，“哐当哐当”在夕阳和人们的注目礼下驶向远方。
　　火车的速度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只能看到尾巴了。
　　桥洞里有各式各样的涂鸦和喷绘，许多人在这留下了愿望。
　　有人写，他喜欢xxx女孩。
　　有人写，友谊不散。
　　有人述说着青春的热烈，有人向往未来。
　　有一个小孩蹲在地上用树枝扒拉泥灰。
　　他们停下来观望。
　　树枝是画笔，大地是画布，那个小孩在续写幸福。
　　一个母亲拉着孩子的手。

　　“那小孩是想他妈了吧？”程琛说。
　　韩询看了一眼小孩，边走边说：“那小孩是福利院的，本来一家人很幸福，后来他爸在工地被钢管戳穿，他妈就跟人跑了。”
　　程琛转头看向小孩，灰头土脸穿的也脏兮兮的。
　　“哎，你干嘛？”
　　程琛跑向那小孩。
　　程琛从包里胡乱抓出一把钱，大概三四百，递给小孩说：“哥哥请你吃糖。”
　　那小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他擦了擦手，接过钱一言不发。
　　韩询走过来，催促道：“走了”。
　　“哦，好。”
　　小孩揣起钱，默默离开了。
　　“你干嘛给钱？”韩询说。
　　程琛见附近没有认识的人，摘下口罩说：“那小孩身世那么可怜，身上脏兮兮的，怪可怜的。”
　　“哦，你等着吧”韩询笑了笑。
　　程琛一头雾水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嘲笑我啊？”
　　“没事，我觉得乐山大佛应该你去坐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
　　两个人像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哈哈哈笑个不停。
　　“那小孩有点没礼貌啊？不过我心胸宽广不和他一般计较”程琛说。
　　“这个世界有形形色色的人，有老实的，有狡猾的，但是你这样的最容易被骗，用我们这的话来讲叫瓜娃子…”
　　他还想说什么就被程琛打断了。
　　“我这叫善良”
　　韩询继续说：“今天你用你的善良施舍了一个人，那么明天就可能是十个人，后天就可能是一百个人，如果有一天你不给了，你觉得自己理所应当，但有的人不会这么认为。”
　　“知道了。”程琛说。
　　两人走过一片废墟，墙壁上是爬山虎留下来的印记。
　　太阳快要落山了，韩询指了指田野边的一座小房子说：“你要找的地方在那。”
　　程琛点点头，见韩询要走，“哎…那个”
　　“怎么了？”韩询转身。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挺有缘的，加个微信吧”程琛笑着说。
　　“你也说我们有缘，有缘人终会再见，”他挥挥手，“拜～”
　　有些痞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程大少爷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尤其是自己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他不爽地拉着行李箱往小房子走去。
　　路过一个废弃的水塔，看见后面一群孩子，刚才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也在里面。
　　程琛心说：“这小孩跑挺快啊。”
　　小孩子围上来，他们的头头堵住程琛的去路说：“给钱！”
　　头头看起来十多岁，比其他孩子要高一个头，但是和程琛比还是逊色很多。
　　被这么打量程琛也不怯场，毕竟以前在剧场都是好几架机器怼着拍，几十个人围着的那种。
　　程琛环着胳膊不爽地说：“我不给又怎么样？”
　　那个小头头嚣张地说：“不给你就别走了。”
　　“嘿，你个小孩…”
　　话没说完头头就一把抢下他的行李箱。
　　程琛还没反应过来。
　　“我靠！小孩你干嘛”
　　程琛本来就想逗逗他，要钱给就行了，这点小钱程大少爷向来不放在眼里，可是这小孩这么嚣张程琛反而不想给了。
　　头头一把把箱子推下水坑。
　　不用看，光这气味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程琛的拳头捏紧了，他呼出一口气说：“行，我给，箱子给我捡回来。”
　　箱子可以不要，但是程琛的所有证件都在里面，再办实在不好弄。
　　他掏出几百块钱递给小头头。
　　小头头看了一眼不爽地说：“不够”，他指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孩说，“你给他一个人就将近三百块钱，我们这这么多人呢”
　　那小孩畏头畏脚缩在后面。
　　头头年龄不小，口气却大的很，要在以前程琛肯定要把这小子收拾服服帖帖，但是现在他要低调做人。
　　他掏出所有的现钱递出去。
　　小头头不屑地“哼”了声，拿着钱带着小弟就走了。
　　“箱子…算了”程大少爷嫌弃地看了眼箱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箱子，最后撇下箱子走了。
　　房子修在田坝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并不是以前的老房子了，墙壁都是新刷的，虽然看着还是简朴，但是环境意外的不错。
　　这都是吴兰女士的杰作，这些年他们家在大城市打拼的不错，吴兰女士两次三番请假回来专门接外婆吴凤回去，刚开始老人还去，后来闹着要回家，老人家在这呆了一辈子了，毫不夸张地说，她爱这土地爱得深沉。
　　程琛刚准备敲门，门就开了。
　　“辰辰来了啊”外婆的脸上早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程琛一直很忙，上次来这边已经五六年了。
　　程琛的小名叫辰辰，原因是取名的时候，程琛他爸觉得辰好听，可是吴兰又觉得程琛这个名字更有意义。
　　琛，珍宝的意思。
　　最后两人一商量，各退一步，于是辰辰便成为了程琛的小名。
　　“外婆好”程琛笑了笑。
　　吴凤让开路让程琛进去。
　　家里面还有一个人。
　　黄色的卫衣格外青春活力，头发短短的，寸头，和大城市里千篇一律的中长的头发完全不一样。
　　“这是隔壁俞老头家的孙子，俞兆林，他还有个妹妹俞兆晚”，吴凤说。
　　俞兆林站起来，伸出手说：“你好”。
　　“你好。”
　　吴凤看了看程琛身后问：“你过来没带东西吗？小兰说你带了好多东西呢。”
　　程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外面的水沟说：“那个…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孩，然后箱子掉水沟里去了。
　　“注意一点嘛…”老人总是唠唠叨叨个不停。
　　最后箱子在外婆和俞兆林的共同努力下被“解救”，而程大少爷想帮忙却一点也没帮上，还被外婆嘲笑是“拖后腿”。
　　“这只是一个小意外”程琛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