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十二口芋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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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柚被他吓到了，“傅淼沅，你真的喝多了，我送你回你房间好不好？”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当初我要找的女孩子？”
于柚知道傅淼沅的性子，他很固执，如果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是。”于柚叹了口气。
“你喜不喜欢我？”这年头，傅小少爷的直球程度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于柚的唇颤了颤，她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并不合适。”
过了几秒，她没再等到傅淼沅的回复，这家伙直接抱着她睡着了。
又睡了。
于柚低头看着傅淼沅，有些无奈地叹气。
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应该找个时间好好拒绝他了。
第二早，六点左右楼下王姨养的鸡便轮番鸣叫。
于柚这一夜几近失眠。
然后，她就亲眼目睹了傅淼沅自己爬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查看她是否睡熟，确认之后，又摇摇晃晃走不稳路地爬上了她的床。
所以，他俩一觉醒来，又在一张床上了。
于柚合理怀疑，上次傅淼沅也是这么做的。
他压根不梦游，就是骗她的。
“傅淼沅，滚下去。”于柚的嗓子有些沙哑，用力一脚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傅淼沅蹬了下去。
傅淼沅摔疼了，平常脑袋上顶着一头帅气发型的他，此刻脑袋上顶的是鸡窝。
他摸了摸脑袋，“小于老师，你还真是不知道脚下留情啊。”
于柚翻了个白眼。
“手还疼么？”傅淼沅问她。
哈，看她被气的，直接把自己手被烫了这件事给忘记了。
“疼不然和你有关系吗？”于柚漠然，“现在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傅淼沅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笑：“小于老师，你，我追定了。”
于柚：“……”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一股当年还未杀绝的中二风气。
对于傅淼沅的追，于柚纹丝不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淼沅知道她冬天里最喜欢吃的水果是草莓。
每天中午她和其他老师一块吃完饭回办公室，她的桌上总会有一盒新鲜的、已经拿水冲洗过的草莓。
起初，于柚并不知道是傅淼沅，后来某天因为有事情，提早回了办公室，刚好看到傅淼沅鬼鬼祟祟走近她的办公桌，把草莓放下，嘴角的笑抑制不住。
这家伙，又在自我感动呢。
傅淼沅这么多年，只追过一次人，是他的“初恋”。但很不幸的是，他被那人骗了。
这是他第二次追人。
他确切地感受到，于柚真的好难追。
半夜，傅淼沅给傅允绝打电话哭诉。
说实话，打扰到傅允绝了。
傅允绝才刚跟颜言重归于好，二人世界只有晚上才有，傅淼沅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气死他算了。
电话另一边的颜言揉了揉眼睛，懒懒道：“柚子喜欢唱起歌来嗓子温柔的男生。”
傅淼沅一点就通。
他感叹：“颜言，你可以啊。”
傅允绝却皱眉：“叫她什么？”
“颜言啊。”半路，傅淼沅突然想起来应该叫什么了，“嫂子，嫂子行了吧。”
颜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比你小一岁，把我喊老了。”
“我不打扰你们了，晚安好梦。”
傅允绝：“……”
颜言：“……”
电话挂断，窝在傅允绝心膛处，朝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傅哥哥，我以前说的没错吧。”
几个月以前，颜言说过——傅淼沅迟早会遇到那个让他收心的姑娘。
学校元旦前夕举办元旦活动。
一个星期之前，学校就发布了征集节目的通告，希望有学生主动报名。
那天，办公室的老师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自己班孩子报的节目。
虽然初三了，但是还是要给孩子们休闲娱乐的时间
一个年长的老师说：“学校让我们初三两个办公室的老师也排两个节目出来。”
“唱歌我不行，我跑调。”
“我一把年纪，老骨头了，舞肯定跳不了了。”
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办公室教龄大的老师朗诵古诗词，能跳舞的跳舞，能唱歌的唱歌。
这样倒不至于勉强。
于柚被安排去了舞蹈组。
他们跳的舞，不亚于健美操，和学校第五套广播体操差不多。
他们去体育馆排练，恰好遇上了一群初二舞蹈社在排练双人舞。
“于柚！”舞蹈社的老师小跑过来找她，“有没有兴趣来舞蹈社凑个人数啊？”
“我这也要排练呢。”于柚笑着以初三年级组要排练这事拒绝了。
“我跟学校打声招呼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于柚不会拒绝人，而且确实，她去哪跳舞，都是一样的。
“但我跳舞不太行。”
“没事没事，和孩子们一起嘛。”
于柚最后心还是软，应了下来。
“傅老师！”舞蹈社的老师又喊。
傅淼沅正在一旁做拉伸。
“有没有兴趣来舞蹈社凑个人数？”
傅淼沅瞄了眼于柚的神情，“行啊。”
他答应的倒是迅速，这点舞蹈社的老师可没想到。
初三年级组的老师们：“一挖挖走我两员大将，真行。”
毋庸置疑，于柚一定和傅淼沅是搭档。
他俩就跟着老师一块学。
难倒不难，于柚以前学过拉丁舞。
老师问：“小于，你柔韧性怎么样啊？”
“还行吧。”
“那来尝试一下。”
“那你把一只腿抬起来，与另一只腿成一百度夹角，可以吗？”
“我试试。”
但光靠着于柚一个人，一百度会有些困难，她必须得抓住傅淼沅。
于柚按住傅淼沅的肩膀：“你别动，我试试大跳。”
傅淼沅委屈：“我没动啊。”
“小于，下个腰试试。”
“哦，好。”
她扶着傅淼沅，弯了下去。
傅淼沅的手臂在她腰际抵着。
“小于，要不你俩独舞吧！”老师拍手，“孩子们跳完之后你俩继续跳。”
“这就不要了吧？”于柚摇摇头，“体力跟不上啊。”
她就是不想跳。
“小于老师说她想跳。”傅淼沅站在她旁边，直接应下来了。
老师也干脆：“好。”
不是啊，我没有。于柚哭泣。
四十分钟结束，于柚出了很多汗，她在非常卖力地跳。
“傅淼沅，你跳得也挺好的啊。”
傅淼沅默默在心底笑。
他们这个舞，很国风。
为此，于柚决定买一件新汉服穿。
元旦活动那天很快就到了。
他们这个节目排在了第五个，在上场之前，于柚不停地深呼吸，她害怕自己会出错。
傅淼沅看她，“紧张什么？”
于柚鼓了鼓腮帮子，回：“底下那么多人，能不紧张吗？”
“人学生都没你紧张。”傅淼沅直起身子，靠近了她几分，“你的搭档是我，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于柚低头抿了抿唇，没再回话。
后来在上台表演的时候，他们两人站在最边上。
一切都像排练的那样，完美地进行了下去。
一曲结束，于柚就跟着同学们一块下去了。她回头发现一旁的傅淼沅没有动，她以为是傅淼沅忘记流程了，便皱着眉头跟他使眼色。
傅淼沅朝她笑了笑。
这种笑，很纯粹。
于柚身子猛地一麻。
十年前的少年也是如此，笑容真挚，像一眼清澈的泉水，汩汩向外冒着。
于柚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脚步突然变沉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台上浪费时间了，便扭头下了台。
她跟着同学们从报告厅的前侧绕到了最后，坐在了放在过道上的塑料板凳上。
她看着傅淼沅下台搬了个板凳，手里拿着架麦的架子，坐在了舞台中央。
他又接过了台下学生给他递上来的吉他。
傅淼沅端正后，开始缓缓播动琴弦，身子跟着旋律小幅度地摆动着。
“拨开天空的乌云
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鼓足勇气
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
但愿你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再流浪找寻”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
用行动表示”
……
傅淼沅的声线柔和，吉他声也轻柔，两者相辅相成。
于柚的目光盯着他看，失了神。
她很喜欢张信哲的这首《爱就一个字》，一直很喜欢。
听到前奏响起时，听到傅淼沅开口唱出“爱就一个字”时，她的怀里好像被塞了一堆蜜糖，自己也掉进了温柔乡。
她知道，傅淼沅只是在表演，不是唱给自己听的。
她无所谓。
那一刻，于柚知道自己十六岁时喜欢的少年，从淤泥中爬了出来，满身幻光，散发着当初那股少年风气。
间奏时，傅淼沅将吉他放了下来，把麦克风摘下。
伴奏的声音被调大。
间奏时，他说：“会唱的同学、和老师可以跟着一起唱。”
“和老师”这三个字他几乎是特别强调出来的。
傅淼沅的目光一直在寻找着于柚，一直注视着她。
看见她后，朝她笑了一下。
于柚的神情恍惚。
说好走出来的，别陷进去的来着。为什么再次看见他，还是走不动道，心会扑通扑通地跳动。
于柚咽了咽口水，手抓紧了裙摆。
后面半段的伴奏，没了吉他，加了些独特的电音和鼓点，使得隐约节奏感更强了些。
全场的情绪几乎都被带来进去。
直到最后伴奏音落，傅淼沅鞠躬，全场才突然响起掌声。
于柚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从后门离开了。
等傅淼沅下台时，看见于柚不在，便也往后门处走了。
于柚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看见傅淼沅与她相隔不远。
她愣了下，问：“你也来上厕所？”
傅淼沅摇了摇头，“我来找你。”
“我又不会丢，有什么好找的。”于柚将自己的情绪都掩藏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回，“还有其他好看的节目呢，我先回去了。”
于柚刚打算走，傅淼沅就堵在了她面前。
“傅老师，这里是学校。”于柚抬头看他，她后退一步，“我们公私分明，好不好？”
换句话说，于柚愿意和他在私底下谈一谈。
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傅淼沅没拦她，给她让了道。
在于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傅淼沅叹了口气。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他不知道。
这是傅淼沅这27年来，第一次彷徨，第一次不如意，第一次失败，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栽了跟头。
可他一点也不想放手。
当初他为什么会因为春梦的困扰，而毫不犹豫地选择只身前往宁城亲自寻找答案呢？
他只是想见到于柚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即使于柚不是他十七岁那年遇到的女孩，他也依旧会喜欢她。
他喜欢的，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女孩的缩影，而是于柚。
他现在喜欢的，是现在的于柚。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十二口芋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