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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霸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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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午后，惬意的微风带来教学楼后侧天鹅湖的微凉水汽，夹杂着樱花盛放后的淡淡芬芳。
“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啊！好像是有人被关在体育器材室了！”
“谁呀？”
“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好像是莫未。”
1班走廊上人声鼎沸，正在课间补眠的顾小小被喧哗声吵醒。
“你们刚刚说莫未怎么了？”
顾小小突然想起之前午餐时听到那几个女生说的话，瞬间清醒。
她面露担忧，用眼睛寻找着费易明的踪迹。
虽然她和莫未毫无交流，只能从老师同学嘴里听到莫未的光辉事迹，但是...好歹是同桌。
一日同桌百日恩，不能坐视不管。
“在哪里？”
顾小小心思电转，环顾一圈，没看到费易明，只能舍身取义。
“体、体育器材室...”
被抓住的男生看着顾小小欺近的俏脸，涨红着脸伸手指了个方向，结巴道。
“谢谢。”
顾小小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白色的衬衣被迎面袭来的风鼓荡出圆润的弧度。
“麻烦让一让！”
顾小小气喘吁吁的双手撑腿，直起身子缓了口气后，拨开围在体育器材室门口的好事人群，踮着脚尖侧身窜了进去。
体育器材室是一座位于操场后方，毗邻体育馆的两层高建筑，整体是迷彩绿的色调，金属制的大门在晚春时节依然透漏着一丝寒气。
顾小小看见在一楼最右侧的排球放置室里，莫未趴倒在散落的蓝白相间的排球中间，身上沾染了尘土的污渍，面目埋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旁边有几个女生不断嬉笑着，拿着透明放置台上的排球狠狠朝莫未砸去，携着气浪，发出排球撞击□□沉闷的响声。
“你们在干嘛！让开。”
“谁啊？敢来管老子的事！”
为首的卷发女生恶狠狠的转过头，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拿着排球在手上示威的拍打。
后面的黄发女生更是抽出了角落里的一根黑色的铁棍，拖拽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顾小小冲进去，将莫未牢牢护在身后，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顾小小感觉有血液涌上头顶，她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幕。
“你们是疯了吗！”
顾小小咆哮出声。
“呵，哪里来的挡路的！”
为首女子看着即使汗水沾湿脸颊，仍然欺霜赛雪，娉婷似温玉的顾小小，心头越发不爽。
她狠狠吐了口香糖，面色一绷，抢过后侧跟班手中的铁棍，狠狠朝顾小小挥去。
“别怕。”
顾小小看着为首女生抬手的动作，赶忙抱住莫未略显单薄的身子，在莫未耳边略带颤抖却坚定的说道。
没人看见，莫未隐在黑暗中的睫毛微微低垂，掩盖了眸中复杂的神色。
“许姐，她好像是顾氏集团的大小姐！”
短发女生恍然想起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出席的顾家宴会，那个众星捧月的人，一袭纯白色百褶裙，头上环着银白镶钻桂冠，戴着洁白手套的柔荑扶着黑金色的旋转扶梯缓步而下，穿着镂空雕花细跟的美足一步步踏下，步步生莲。
那一刻，她深深感受到了她们身份地位的巨大鸿沟。
短发女生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赶忙拉住许姐的手，悄声道。
“哪个顾氏？”
为首的女生眉头一蹙，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是顾氏呀！你家前两天参加投标的那个！20亿投资！”
短发女生小心的瞥了一眼护在莫未身上的顾小小，附耳小声道。
“许姐，要不然算了吧！”
“你怎么回事！”
许姐气不打一直来，恼火的看着短发女生。
安静的排球储藏室内，久不闻声响，顾小小便抬起头看了侧前方一眼，却见那三人面色古怪，外强中干的放话道：
“哼！莫未，这次算你好运，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三个女生交流了一下眼神，便连忙退了出去，只是她们的背影多少染上了一丝仓皇。
排球储藏室重归安静，静的能听到窗户外树叶摩挲的声音。
顾小小松开抱着莫未的手，关心道：
“莫未，你还能走吗？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
莫未声音带着点沙哑，略带僵硬的站起身，晃动的身形仿佛寒风中的秋叶。
顾小小看她步伐艰难，有些担心的上前，想要托住她。
“我扶你过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莫未浑身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被透过窗沿的阳光映下一道孤寂颀长的影子。
“还是我送你吧。”
顾小小仿佛心有所触，虽然被她的态度打击到，但还是不为所动的追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从平行到相交，仿佛预示着她们之后的人生轨迹，将从这一刻开始，不断互相缠绕......
......
医务室
莫未黛眉微蹙，屈膝坐在洁白的病床上，漆黑的长发如绸缎般拢在胸前。
而顾小小扎着高马尾，伸着纤细的手指，仿佛想要用指腹轻触她红肿磨损的背部伤口。
微风袭来，系在她们领口处的红色绳结迎风翻飞，像一对展翅的翩翩蝴蝶......
“医生，莫未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背上和膝盖处有挫伤，我已经处理过了，不算很严重，但是最近尽量不要碰水，避免伤口感染。”
年轻女医生扔掉手里的医用棉签，合上碘伏瓶盖，拿出一盒外用药剂递给顾小小。
“这个每天上一次药，大概一周，长好了就可以停了。”
“好的，我...”
“给我就行。”
莫未整理好上衣，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伸手接过女医生递给顾小小的药剂。
“也行。”
女医生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无所谓的出了病房。
“谢谢。”
一句轻轻的道谢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莫未看着站在一旁仿佛没回过神来的顾小小，再次轻声道：
“谢谢。”
“不...不客气，是她们太可恶了！”
本因被拒绝而感到无措的顾小小，转瞬间嫣红染上脸颊，好看的杏眼弯弯，却又带着一丝难掩的忸怩。
“莫未，你没事吧？”
费易明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将医务室的门撞出了一道重响。
“都怪狗子叫我一起买汽水，等我听到消息过去，你们人都没了，还好你看着没什么大事。
刚刚这事已经闹到校董会了，据说那三个人极有可能要被严处，不过下次你拿体育课上课器材，还是叫人陪你一起去吧，我和顾小小都行！”
费易明赖在病床边上细细打量着坐在病床上的莫未，然后哥俩好的撞了撞顾小小的肩膀，并竖起大拇指，道：
“够义气！”
“太好了，罪有应得，让她们欺负人！”
顾小小抚掌称庆，由衷感到开心，看向莫未的眼眸中仿佛盛满了盛夏的星空。
“这次怎么会？”
莫未不自然的微微扭头，错开和小小对视的视线，轻咳一声问道。
这种校园霸凌事件在天海一中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之前学校都并没有出面，多是被霸凌的学生自己受不住了自动转学，而这次却......
“你毕竟是学校培养的冲击最高学府的最佳苗子，对自己有点自信！”
费易明与有荣焉的朝莫未抛了个媚眼，见小小也赞同点头，更是肯定了这个猜测。
莫未觉得有点古怪，她的学业的确足够优秀，自入学近两年来，各种大小考试都稳居第一，和第二名每次都至少拉开30分的分差。
但天海一中初中部和高中部精英荟萃，人才济济，优秀者千千万，她没有足够的价值让校董会看到并重视她。
至少现在没有...
她看向站在一旁和费易明插科打诨，眉目飞扬的顾小小，心下了然，却又不禁嗤笑。
阶级.....
同岁不同忧愁的三人，画面仿若定格在了这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