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多点点点真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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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年龄。”
律闻西：……
“不是，这也太刻板了。你手里拿的这张纸上不就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我的生平吗？”
捏着文件的年轻警官轻咳两声，努了努嘴正色道：“同学，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的正经不过两秒钟，就被身旁年长的警官打断。
那个在教学楼一眼锁定律闻西的壮年警官，“咻”地抽出年轻警官手中薄薄的a4纸，团成圆柱体敲在他的头上。
“让你来跟着做个笔录，你在干什么？又不是审犯人。”
律闻西煞有其事地配合点点头。
年轻警官哑然，嘟囔道：“得，是我的错，给我干成习惯了。”
在刑警队可不就是专门审嫌疑犯的吗？
管他三七二十一，上来先服从性测试地问人姓名年龄。
他是真的搞不懂，什么高中生值得他们经验丰富的刑警一队大队长亲自做笔录？！
壮年警官把手边提前倒好的温水推到律闻西面前。
“小同学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同事就是人有点轴，没有恶意的。我叫刘国义，你也可以叫我刘叔。他是郑明明，你叫他明明哥或者郑警官都可以。”
律闻西从善如流地应下刘国义的示好，“刘叔……”
看着郑明明暗含期待的目光，律闻西顿了顿还是笑道：“明明哥。”
郑明明又轻咳了两声，努力冷着脸做严肃的表情轻轻点头。
刘国义毫不留情：“嗓子里有痰就出去咳。”
郑明明立马急了，低声道：“队长这什么场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什么场合？咱今天就是和小律同学聊聊天，不要搞那么严肃好吗？人小律同学这么乖巧的好学生——”
乖巧的，好学生？
谁？他？！
律闻西闻言眨眨眼。
这么过分友善，这么给他面子。
看来是把他当长期任务来刷了啊？
“小律同学啊，你也别紧张，我们今天就是想跟你了解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情况，还有一些关于林嘉渊林同学的事情。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好。”律闻西道。
接下来就是些中规中矩的一问一答。
问他出事的时候在干些什么？那些奇怪的士兵出现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前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过、或是听说过这些奇怪的士兵？还有林嘉渊是个怎样的人？在学校是否还有其他关系好的朋友？诸如此类种种，还算寻常的问题。
律闻西依照正常高中生视角，一一回答。等问题都答完，律闻西手中的那杯水也见了底。
至于那些不属于正常高中生视角的内容，律闻西半点也没透露，包括那枚金币。
刘国义全程友善地询问着，郑明明就在一旁安静记笔记。
“……闻西呀，听其他同学说，出事前，你和前座的同学是不是在研究一枚像是古董的硬币？”刘国义试探性地问道，“听说林嘉渊同学出现前，你还抛硬币挡住了两下。”
虽然监控全部损坏，但是亲眼目睹的学生可不少。
律闻西也没想隐瞒这个，很是爽快回答道：
“是啊，我一直都对历史很感兴趣，钱进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品相这么好的硬币，我当然要好好看看。”
“喜欢历史好哇！”
刘国义认可地点点头，似乎是认下了他这个说法，继续期待又迫切地看着他。
“至于抛硬币……”律闻西略微停顿，像是在回想当时的状况。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那个剑飞过来快要射中钱进了，我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间好像身体都不受控制了，下意识就把硬币丢出去了。”
律闻西说着，睁着双真诚恳切的大眼睛，反过来对刘国义发问道：“刘叔，你说我这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异能之类的超能力啊？我要变成超能力者了吗？”
刘国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看着少年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真诚眼眸，进一步试探的话语卡在嗓子眼里转了又转。
算了，还是慢慢来吧。
于是刘国义摇头颇为为难道：“这个……我也不确定，说实话，现在具体是个什么章程情况，我们也搞不懂，看后面上面的人怎么通知吧？没准真的就跟小说里写的那样，世界灵气复苏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未来可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
郑明明默默道：“就算是不灵气复苏未来也是年轻人的啊……”
刘国义无声攥拳狠狠锤了他一下，郑明明吃痛捂肩。
“闻西留下来吃个饭不，我们食堂味道还不错嘞。吃完饭让明明送你回家。”
律闻西起身，婉拒他的好意。
“谢谢，但是不用了刘叔。我还不饿，就想走走散散心——嗯，你知道的，今天发生的事对我的冲击有点大……”
刘国义立马体贴道：“能理解，那你好好散散心，林同学那边也不用太担心……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报下平安！”
就在方才交谈间，两位刑警已经加上了律闻西的微信。
“噢对，还有一件事，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可能还需要暂时作保密封存，闻西你看看这个保密书，没什么问题就签一下。”
律闻西也没太意外，点头接过保证书，粗略翻看了一下便爽快签了名。
“律同学，谢谢你的配合！”
郑明明收好他的保证书。
“那我就先走了？”
律闻西笑了笑，冲他们挥了挥手走出房间。
他腿长，步子迈得也大，三五秒就消失在了视野中，没人注意到他转身时似是不经意，目光掠过了另一边的房门。
刘国义和郑明明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
刘国义问：“看出点什么了吗？”
郑明明略微一思考，“他在学校肯定很受欢迎。”
刘国义不置可否，“还有呢？”
“心态过分强大？不是我说，这小子淡定得过分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看着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聊天的时候也很自在从容，完全是大心脏选手啊。”
郑明明也去过现场，知道不少当事学生都留下了明显的心理阴影和强烈的应激反应。
“你还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刘国义摇头道。
“漏了啥？”
“他一点都不害怕。”刘国义表情严肃道。
这个经历过数次生死的老刑警拥有极其毒辣准确的看人眼光，那些细微的情绪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可他在律闻西眼里看不见半点真切的恐惧与害怕。
实验一中发生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超自然事件了，那些反科学常识的木乃伊骑士根本就不在人类现实认知的范围内。
而且更恐怖的是，在事情发生的那几十分钟里，实验一中就像被巨大玻璃罩笼住的绝缘空间，他们早早接到了报警，但车子就是开不进去那块位置，明明就在眼前了，可人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至于那些据说骑着飞马悬在半空的木乃伊骑士？更是一点也没看到。
在他们的视线里，不远处的实验一中一切如常，空气清新，天依旧湛蓝。
“哪怕是作恶多端、穷凶极恶的嫌疑犯，或者是智商高超的反社会分子，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也会感到恐惧。可是刚刚那个小同学，他一点也不害怕。
“那不是摆烂式的不害怕，而是……似乎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无所谓。”
刘国义缓慢迟疑地说着，似乎就连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措辞。
“他只是在扮猪吃老虎，或者说玩玩似的扮猪吃老虎，他根本不在乎我们究竟要做什么，我们想做什么。”
郑明明倒吸一口凉气，“有这么夸张吗？”
“可不是，你说得是怎样的人会一点也不害怕？”
刘国义说着将手上的纸摊开在桌，哪怕事先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还是认真仔细地浏览起纸张上的内容。
“律闻西，一中高三生。父亲是银行高管，母亲是音乐老师。
“十四岁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父母双亡，此后由舅舅抚养，但是舅舅工作忙碌，绝大部分时间里，律闻□□自一人生活。
“尽管生活遭受如此巨变，可律闻西并没有放弃自己。他只是在事发当年相对沉默了一段时间，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他在学校依旧深受老师同学们的喜爱，甚至因为家中变故更加获得了人们的偏爱和照顾。
“学习方面，成绩不仅没有退步，反而有了明显进步，从排名中等到还算上游，今年高考他考了611分，按照这次试卷的难度，上个985211不成问题。
“还有个事值得一提，律闻西是随母姓，他的父亲在遭遇车祸前有过出轨行为。
“而且更特别的是，就在几天前，律闻西继承了一笔远房亲戚的巨额遗产，来自北欧UMK私银的家族信托，说他是一夜暴富，就此跨越阶级了也不为过，那是一个几辈子也花不完的天文数字。”
“巨额遗产，听起来就像小说里的桥段。”郑明明止不住艳羡。
谁还没做过一夜暴富的美梦？
刘国义点点头，没有过多评价，继续挑着律闻西这十多年来的几个关键时间点娓娓道来。
郑明明认真听着，见他停下话头，犹豫道：“除去巨额遗产的部分，总的来说，这听起来是个励志的故事……”
“是啊。”刘国义丝毫不否认，“无论背后是否存在疑虑，他都是个坚韧聪慧的孩子。”
“队长，我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开始就这么笃定小律同学有问题，那时候其他同学的笔录口供都还没有整理出来吧？”郑明明疑惑道。
也就是在聊天的前两分钟，两人才拿到其他人的具体笔录，因而知晓了硬币的插曲。
刘国义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大脑的直觉。你的大脑比你的思维敏锐一百倍。在你还没有发现问题的时候，大脑已经先你一步觉察出不对了。”
“好吧。”郑明明勉强认可这种说法，“那我们接下来还要再关注他吗？”
刘国义停顿半晌，颇为纠结道：“先不吧……人与人之间总要多些真诚与信任。”
他的话音还未落，室内另一扇紧闭的门被推开。
一个戴着眼镜扎马尾的女士抱着一沓厚厚的纸页进来，笑得有些揶揄。
“喏，刘队，你的真诚与信任来了，侧写报告签收一下？”
几人的纠结，律闻西全然不知。
他向来心大，事情全部抛之脑后，从容地走出昌市公安局。
一路无事发生，直到下了出租车停在别墅小区门口，口袋传来手机来电震动的声响，律闻西拿出手机，动作间却带出一道亮晶晶的反射光。
叮叮叮——
崭新的金币落地翻滚几圈，戴着花环的人像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无声闪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多点点点真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