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如雪》咸蛋小说家

5、第 5 章

　　终于余槐序耐着难受走到了尽头的房间，推开门只见一个老人佝偻着身躯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明媚的天。

　　老人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人不是护工，转头看向余槐序，满是皱纹的脸皱巴巴的，头发已经没有剩下几根了，瘦弱的手指如同干枯的葡萄藤，好像一碰就会断开。

　　老人最先开口“你是谁？”

　　他不明白谁又会真心来看他这个马上要走到了尽头了的糟老头子呢？

　　余槐序抱着玫瑰没找到地方坐下索性站着声音说的大声怕老人听不到“我是余槐序，杨北陆的丈夫。”

　　老人不语只是看着余槐序手中的花喃喃道“我不喜欢紫色的玫瑰。”

　　余槐序将花放在了床上抚摸着鲜花的花瓣说“我知道，但是你的女儿喜欢，这是她最喜欢的花。”男人提起杨北陆眼里尽是甜蜜和幸福。

　　又是一阵沉默，老人不再看着他了，转而看着窗外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话

　　“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把我送到了这鬼地方，她就是畜生！”老人情绪激动的锤打着床铺。

　　余槐序倒是显得冷静很多，漠然的看着老人冷漠的开口

　　“她死了，如了你的愿了。”

　　还没等老人反应过来，余槐序就已经走出去了。

　　其实这个养老院也还好，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是至少不会克扣饮食，也不会有所惩戒。

　　老人仍然看着窗外，只是眼角有泪轻轻的滑落。

　　窗外的鸟儿父母飞过来飞过去给孩子找着虫子，外面天寒地冻的鸟儿不停的展翅飞翔。

　　余槐序抬头看了眼天空，天还是那么蓝，云也千奇百态，今天暖暖的，就好像她在天上看着一样。

　　回到城里他来不及吃午饭就赶往了医院，他要去完成她付出生命仍然未完成的事情。

　　这次余槐序仍然买了紫色玫瑰花，两支散花散发着迷人的危险。

　　医院内他要拜访两个重要的客人。

　　重症监护室只有家属签字才能进去，于是他先去了骨科。

　　杨北陆在医院干了好几年的护士，作为家属的余槐序很早就清楚了医院的更衣室在哪，也清楚什么时候开门，他偷偷溜到更衣室，随便拿起了一件男士护士服套在了身上，带着口罩，混入了护士人群，伪装成新来实习的护士学生。

　　护士们也忙，愣是没发现他。

　　其中一个护士手忙脚乱的，今天入科室的人多忙不过来，于是那个护士吩咐他说“那边那个实习生，你知道重症监护室在哪吗？”

　　余槐序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护士虽然疑惑为什么不说话但是眼前的事情也多顾不过来。

　　“这样，你帮我跑一趟去重症监护室把病历夹拿下来，24床的，就是早上转上去的”

　　余槐序没有接话，转身就上了电梯，走到重症监护室时需要按门铃确认，里面的护士问他来做什么，他不慌不忙的说“我上来拿病历夹的，顺便过来看前天下午转进ICU的那个病人的情况。”

　　护士打开了门，要求他全方位的消毒，ICU安静到只有仪器发出的各种滴答滴答的声响。

　　他走到一个身上插满管子的病人身前看了看，眼底是收不住的笑意。想不到还住着单人间病房啊，简直天助我也。

　　病室内漆黑，只有仪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人只有瞪大眼睛看着他将一罐药注射进自己的输液管里，也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悲鸣。

　　余槐序满意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惶恐不安的样子。

　　接着从护士服里面拿出了一朵紫色玫瑰放在了床旁附在他耳边低语“放心，还有一个小时，慢慢的看着自己死亡吧！那种无助我的爱人也经历过。”余槐序将手伸在半空中晃着那枚闪耀的戒指，眼底的笑意更意味深长了。

　　病房内只剩下了呜呜呜声，余槐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这般走火入魔的地步，但，从他爱上杨北陆那天起他就已经无可救药了，已经无路可退了，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看着剩下的另一朵玫瑰转头走向了肿瘤科的一个病房。

　　病房内的女人陷入无意识状态，他那会儿看过女人的病历，肝脏出现问题，黄疸严重，胸腹水严重，整个人浮肿，还是肺癌晚期，长时间无意识。整天都是营养液吊着续命的，他知道她也活不了多久，但是他想亲手了结了她。

　　女人的丈夫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的，毕竟久病床前无孝子，照顾一个病人这么久心里早就烦了，男人经常都在走廊上，躲避女人因为生病身上散发出的恶臭。

　　余槐序推着治疗车借着加药的名头光明正大的换了瓶有毒液体，放下一朵玫瑰后悄无声息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