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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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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声不响地度过。
林岁岁最近在忙着完结小说，故事到最后的结尾，她代入其中，却不知主角会选择哪种结局，她站在十字路口与他们一同犹豫着。
精神消耗很大。
她将头发用笔插了起来，松弛又懒散，带着黑框眼镜，坐在工作桌前敲敲打打。
李好今日修班，他已经接连值班一周了，可在家也没有完全休息，林岁岁码字，他则坐在沙发上翻着医疗文献，靠在沙发背上，捏了捏鼻梁，眉眼舒展，朝她的方向看去。
她虽然平时看起来自由散漫，可是一旦开始工作就旁若无人，已经坐在电脑前持续这个状态一上午了。
临近正午，李好看了眼时间，决定不打搅她，去厨房做饭。
水龙头的水微凉，从他白皙的手上流淌，他正在洗土豆，打算做咖喱饭。
还未将菜准备好，他就听见林岁岁惊呼一声，只见她伸了个懒腰，朝沙发望去，却只有桌上随意放着的文献，没有看到他，她才朝厨房看去，对着他担心的视线。
林岁岁摘掉黑框眼镜，鹿眼下透露着青黑的黑眼圈，但心情却不错：“李好，我写完啦。”
李好甩甩手上的水滴，迎接她扑过来的身子，一把抱住，微微潮湿的手悬空，怕弄湿她的衣服。
“全写完了？”
“嗯！我已经发给编辑了，我终于自由啦！”林岁岁将他抱紧，埋在胸膛前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李好用下巴蹭蹭她柔软的发丝，“好了，一会再抱，先让我做饭，好吗？”
又是问句。林岁岁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声控，却只对他是。
“嗯，你要做咖喱饭吗？”
“对。”
李好知道她最喜欢吃葡萄，把先前已经洗好的葡萄塞进她嘴里，很甜腻，她一口吞下，李好想替她接住果皮，她却摇头，转身吐进垃圾桶。
他也没在意，拿起刀切土豆。
林岁岁将咖喱饭吃个精光，再次感叹李好做饭真的好吃，她已经开始依赖这种味道了，是做梦闻到都会立即醒来的程度，她不打算告诉他，他是个傲娇体质。
李好见她微微俯身，看着自己出神，就知道她又在放空。
“岁岁，我正好休息三天，要不要去郊外玩。”
自从他们俩在一起后，他们似乎很少去远的地方，只是在家附近吃吃逛逛，林岁岁不在意，但多次约会时，他总是会被医院的电话紧急叫走，他会很愧疚。
林岁岁自然愿意，“好啊，我没有去过云城郊外哎！”
“我们去爬山。”
……
“去干嘛？”
“爬山看日出。”
她突然没了兴致，“李好，爬山很累哎，我们不能找个休闲又娱乐的事做吗。”
她不想刚苦逼的写完小说，又去连夜爬山看日出，这属于没事找事。
李好收起碗筷，示意她洗碗，“你最近写太久了，必须要加强锻炼。”
林岁岁拿着碗筷，回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她的声音和水声混在一起，“好吧。”
她知道李好是为自己的身体担忧，上次自己连着几天都流鼻血，他差点就把自己带去医院做检查了，这是她码字的常态，比起之前还要进行杂志社的工作，已经好很多。认识他之前，林岁岁的生活算不上自律，但也是井井有条，绝不会忽视自己的身体状况，关于那些运动，瑜伽已经是极限了。
显然作为医生的李好，却不那么想。
林岁岁也只是嘴上抱怨，有人关心她，哪怕工作再忙，也会发消息提醒她不要熬夜码字，她真的很满足了，以往都只是她一个人。
“这次听你的，李医生。”林岁岁擦过手，对着李好盈盈一笑，“下次的约会是我来定！”
林岁岁虽然不愿意爬山，但是看日出这件事她很喜欢，她脑海里立刻出现了高中那次看日出的场景，时刻多年，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人，她的心思也有一半都显露在阳光之下。
想一想可以再一次和李好在山顶肩并肩望向那日出，她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她喜欢临时起意的出行。
李好原本就有这个计划，原本是想晚上直接带她过去放松一下，既然她提前写完了，那就下午出发。
他提前订好了郊外山下的一座度假村的房间，只住一晚，所以所带的行李并不多，两人收拾的很快，预计傍晚就可以抵达度假村。
林岁岁在颠簸的路上，开着窗，大口呼吸着郊外新鲜的空气，没有在城市的闷热，这里气温微凉，也快入夜了。
绵延群山下，暮色浓烈，却只在树影间若隐若现，林岁岁用相机拍了几张照，变换方向，镜头定格在开车的李好身上。
他穿的很随意，薄薄的黑色短袖，下身也是黑色的运动服，舒适宽松。沉沉的暮色将他的阴影加深，他目视前方，目光冷寂，林岁岁咔嚓一声，拍了他的侧颜。
李好朝她的方向看来，眼里顿时柔光一片，“偷拍我。”
林岁岁没管他，忍着笑，转动镜头，拉近，拍一张手部特写。
到度假村时，天全黑了，林岁岁跟着李好去前台，现在是暑期，度假村很热闹，远处还有露营地，所以大厅里充斥着旅客。
直到两人坐上电梯，林岁岁才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要和李好在一个房间过夜，即便是有两张床。
李好在出发前，和她说，自己订了两间房。
林岁岁听了之后只觉得浪费钱，现在是旅游季，度假村一夜多贵她是清楚的，再说两人是情侣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她和李好坦诚地说了自己的意见，李好便和度假村协商，将那两间房退掉，换了一间双床房。
和李好不到两个月，他们俩并没有大片的相处时间，几乎每当林岁岁提议他可以在她家客房睡觉时，李好就会被医院一通电话叫过去，所以他们俩基本上也只停留在亲亲抱抱的环节。
她被夏年逼问过恋爱进度，对方说他们俩属于大学生青涩的恋爱，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顺便甩给她一大堆的视频和网站，甚至还有文字版的实践操作。
林岁岁深夜自己躲着看那些东西，几乎面红耳赤，她不是因为太过单纯，她大学时和舍友看的不少，只是她现在会自动带入李好的脸和身子，连一秒钟都不能想象。
“叮”刷卡，开了房门，度假村的房间里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和后面的青山很称，薄薄的青松的味道。
林岁岁局促的站在入门的角落，李好将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回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不进来？”
“啊——没有啦，这个房间好香哎。”
李好靠在墙边，顶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抱胸眯着眼睛，唇角勾起，“岁岁，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啊。”
他抬手把灯的开关关上，房间一霎漆黑，只有清透的月光洒进来。
林岁岁察觉到李好正在一寸一寸地向自己走来，她靠在门上，双手没有支点，腿在发软。
“李好……”
李好微微俯身，将她禁锢在狭窄的空间里，呼吸散落在她的脸颊，他又伸手抚摸她颤抖的睫毛。
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对她的睫毛格外喜欢？
林岁岁缴械投降，头靠在他的肩头，双手扣在他的腰上，微微收紧，黑色短袖被她揪得死死的，显而易见的紧张。
李好笑了，摸着她的耳垂，“岁岁，别想太多，我不喜欢酒店，不会在这的。”
而后还她自由，后退几步，打开房间的灯，又淡然自若地在房间内检查各处的情况。
留下林岁岁在门口，快速眨眼，喘着气，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李好带她去自助餐厅吃晚餐。
林岁岁最近常坐在桌前，体重竟然增了几斤，晚上不愿意吃多，李好哄着让她又多吃了些，两人才出门在附近随便逛逛。
夜里的山间，虫鸣几不可闻，像是都陷入了沉睡，最吵的依旧是人间。
林岁岁不喜欢黑暗，走了一会儿，就揪着李好不愿意再走了。
“回去吗？”
她打了一个呵欠，微微点头，又随着他掉头回去，和他出门，林岁岁几乎不记方向，全靠他带着。
“李好，当时我牵着你袖子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脚上走过砂砾，与脚面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望着月光嗯了声，“在想你像小兔子？”
林岁岁蹙眉，清醒几分，“兔子？”
“嗯，你当时好像挺害怕我的，每次都避免和我说话，说不上几句就会躲避视线，眼睛总是躲来躲去，像是兔子一样。”
那不是害怕，是害羞，不敢看自己喜欢的男生。
“我才没有吧，一定是你记忆出错了。”
“或许吧，不过现在想想，你那会就挺可爱的，可惜我没发现。”
你在为什么可惜啊，李好。
因为没有早些认识我，喜欢我吗？
林岁岁踢走几个小石子，“哇——如果那会你看上我，我可不会相信哦。”
李好偏头看她，寻找她的眼眸，她躲开，他又凑上来，“为什么啊？”
像个孩子似的。
“哪有为什么啊，就是怎么会呢……”
夜风一吹，林岁岁的头发散了。
李好却捏紧她的手，温度传到心脏，“我觉得会的。”
林岁岁笑了笑，只认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有这句话足矣。
李好却在想，如果他那会儿没有太沉溺于父母的死亡，急于证明自己，如果没有那一切，或许会的。
但他已经拥有了林岁岁的现在，而且还拥有一些过去支离破碎的她的影子，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毕竟还有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