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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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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在一班和重点班之间来回上课，每日忙碌得分不清是周几，她甚至分不清昼夜，下课铃一响，她招呼夏年一声：“走了，吃午饭去。”
正在吃妙脆角的夏年瞪大双眼，“岁岁，现在都晚上了。”
林岁岁这才看向窗外，楼下的路灯在夜幕中颤抖着。
“哦，那我没吃午饭吗？”
“这的确没有，你中午不是去了趟文学社吗？”
啊，林岁岁这才想起来，她的确去了一趟文学社，现在那里归乔月晚管，但是时常出纰漏，好在前社长林岁岁脾气好，出了事，也不生气，好声好气教她一遍交稿流程。
乔月晚在旁边听着学姐温软的声音时，觉得自己愧对林岁岁的栽培。
“学姐，你要不把我辞了啊。”
林岁岁意味不明的笑意比冬夜还冷，“瞎说什么呢。”
辞了你，文学社就没人了。
乔月晚不敢说话了，乖乖听着，她觉得上了高三的林岁岁黑化了，有点可怕。
回过神的林岁岁长长的叹了口气，陈雀主动带她去小卖店里买些面包充饥。
最近陈雀的心情很好，重点班刷新人选时，她进了。
令其他人松了一口气，毕竟没人愿意看到陈雀用猩红的眼死死盯着书和黑板。
林岁岁觉得连老师们都被她看毛了。
好在，苏雯婉听到这个消息也没对陈雀像之前那样苛刻，不用再紧绷了，一切都在变好。
刚走出教学楼，空中竟然飘落了几粒雪花，雾蒙蒙一片。
陈雀一声惊呼，“下雪了，岁岁！”
“嗯，我看到了。”
“你先去吧，我去把夏年他们叫下来，一起去操场散步！”
林岁岁还未开口，陈雀已回身爬上了楼梯，她低头笑笑，太过于活泼的陈雀真是少见。
林岁岁独自一人走进小卖店时，关东煮上正冒着徐徐的热气，她索性买了四份，等着分给他们，吃着关东煮看雪，才是人间理想。
拎着四份关东煮的林岁岁出来后，雪又大了几分，她拉高围巾，跺跺脚，准备去接一接夏年几人。
倏地，视线里从远处的灯下走来一个身影，高挑修长，仰着头盯了几秒飘落的雪，雪落在他的肩头，一抖便扑簌簌掉落。
风雪都不及他。
林岁岁嘴角一勾，笑意还未直达眼底，视线中又闯入了一个身影，是一个带着红色毛线帽的女孩，朝着李好奔去，声音清脆响亮，“李好！”
女孩围着李好不知说起什么，李好轻笑，翻了翻口袋，找出了几张零钱，放在那个女孩手里，随后女孩朝着林岁岁身后的小卖店跑去。
林岁岁敛了敛眸光，装作低头看手机，余光却看向身旁跑过的女孩，笑容张扬，干净纯粹。
那一瞬间，林岁岁在想，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林岁岁乌黑的头发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双脚也在雪地里凝固成冰，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里，因为想要更好而埋头努力的她，好像太久没有关注他了，从而连他身边出现了什么新的人她都无从知晓。
是吗，这一刻，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把自己说得再清醒，不也会伤心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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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一整晚都心不在焉，不停的告诉自己或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是她有什么立场呢。
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心像是被什么捏住，发涩的疼，喜欢他真的好苦。
真的是女朋友亦或是她臆想出来的假想敌，难不成任何靠近李好的女生，她都要猜忌一番吗？
林岁岁索性爬起来，赤脚翻上窗台，木板冰凉，那凉意从脚趾蔓延住全身，她呆望着外面飞扬的雪，直直的发怔。
她最喜欢雪了，可此刻她想放一把火，把雪全烧了，与世界同归于尽。
往后的那几日里，林岁岁时常能碰到那个女孩，之前她穿着外套看不清，后来发现她原来是高一的学生，和黄色的校服一样耀眼。
有时林岁岁会撞到李好和那个女孩一起吃饭，有时又会看到两人一起放学，那样的李好，她从未见过，嘴角眼尾微眯，沾染了一点宠溺和柔和。
就像是此刻，拥挤的小卖店里，她又看到了李好和那个女孩，两人不知在争论什么，李好靠在货架边缘，一脸无奈的说着什么，而女孩则心不在焉的把薯片一个又一个地塞进怀里。
熟悉的像是认识了好多年。
林岁岁躲在货架后，眼眶湿润，她迟缓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冰柜里的红豆味雪糕上，小卖店人声嘈杂，高一高二即将开始元旦晚会，都赶着来买吃的。
林岁岁拿着红豆味的雪糕去结账，才猛然发觉自己没有穿外套，钱包在外套里。
她顿了顿，想张口说不要了，熟悉的一双手将买的两盒草莓牛奶和她的雪糕放在一起，依旧温和的语调：“老板，一起结。”
林岁岁偏头看向李好，不知说什么好。
李好闻声提醒她，“天冷，少吃凉的。”
我求求你收敛一下你的善意吧，拜托了。
林岁岁垂眸点点头，随着李好出了厚重的门帘，冷风一下子灌入身子。
“谢谢。”
“没事。”
林岁岁走出不远处，终究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孩抱着一大堆的零食推开门帘，被李好拉着她的帽檐退回了屋内。
寒风刺骨，林岁岁的发丝冰凉凉的拍在脸上，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远处的光点，模糊又虚幻。
放弃吧，林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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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30日
李好，我喜欢你喜欢的太苦了，对不起，我不想喜欢你了。
就让胆小鬼自己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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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高三只有一天假期，林岁岁难得没有待在屋里学习，而是躺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换着电视频道，电视机里响着热闹的人声，她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可以说是一片死水。
林郁青和杨梦都察觉到自家女儿的情绪不对，但是林岁岁一向是藏着情绪的。
杨梦初中时曾经有段时间尝试去偷看林岁岁的日记，想要知道她情绪为什么起起伏伏的，但被林郁青拦住了，说是要给女儿一点空间，她不说我们就不问，而且林岁岁从来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青春期的孩子有什么情绪都正常。
所以他们头一次发现女儿这么难过，林岁岁的悲伤不会哭也不会闹，就是整个人呆愣愣的，也没什么表情。
林郁青拿着几根仙女棒走到林岁岁的面前，尝试问了句，“岁岁，要不要去放烟花啊。”
阳历新年，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鞭炮的声响，还有璀璨的烟花从窗户外升跃。
一切都很美好，可是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呢。
手中的仙女棒从绚烂到熄灭，只不过短短几瞬，林岁岁眼里的光闪烁又寞然。
林郁青沉沉的声音响起：“我们岁岁，最近为什么那么不开心？”
“没有啊，爸爸。”
林岁岁对上林郁青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时，变得一切都瞒不住了，“爸爸，我在暗恋一个人，暗恋太苦了，所以有点难受。”
女儿第一次敞开心扉，林郁青自然要谨慎回答，“岁岁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吧。”
“嗯，他特别特别好，就是不喜欢我。”
她希望自己的爸爸不要和自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哪怕有心思也要等到以后再说，更不要说你们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里哪里懂什么喜欢呢。
不要这样说。
林郁青静默几秒，“岁岁，你想一想喜欢他这件事，是开心多，还是悲伤多呢？
世界上有亿亿万万的人，一个人遇到另一个恰好喜欢自己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如果奇迹没在此刻发生，那也没关系的，早晚会发生的。最后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
但是你要问问自己，喜欢他到底给你带来了什么。爸爸知道你是个敏感的孩子，别人身上微不足道的事，在你身上发生就是天大的事，往往让你难以承受，所以你更要想一想那些美好的事情，如果喜欢他很美好，那就继续下去。
爸爸觉得岁岁一直是个顺其自然的人，不要强硬地改变自己，你只要随着心走，那就一定没错。”
林岁岁哭声淹没在盛大的烟花之中。
我在为你沉沦，而你全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