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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仙侍 ...

  •   原以为邪神谷是一个山谷,且是阴森森的山谷,谁知这里同人间一样,更像一个国家,地域开阔,繁荣昌盛,呼吸间只觉得空气都是香甜的,大抵是灵气充裕的原因。

      这里也不似晏云枝想的那般恐怖,反而比人间更平静美好。人们照样安居乐业,有房屋有繁华的街道亦有诗画一般的山水。

      同人间很像,又同人间不像。

      来的那日她诧异过了,对此姬拂淡淡一笑,“这里同人间相比,区别大概就是这里的人会仙术吧,这里其实很像人间,不信的话你有很长的时间来验证本君这句话。”

      你有很长的时间来验证本君这句话。

      晏云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因为他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从此以后你都只能在这儿了。

      是啊,从此以后她只能在这儿了,所以云枝笑笑,说:“好。”

      她来这里三天了,来的时候姬拂将她安置在了他宫殿里的一个院子,说有事会召她。可这三天里她再没有见过姬拂,不知是他太忙还是她太闲。

      屋门被人适时敲了敲,晏云枝知道,这是为她送饭的侍女到了。

      她从里面将门拉开,侍女对她行了个礼,便端着盘子从她身边经过。

      大抵是初来乍到的缘故,虽然姬拂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可晏云枝就是不敢乱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闯入了什么禁地然后一命呜呼。

      所以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先问好再说。

      问谁呢?姬拂她见不到,每日见的也只有这两个穿着黑衣从不多话的侍女,那便只能问她们了。

      于是待侍女打算从她身边再出去的时候,晏云枝终于问出口了:“请问,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二人停下来,面上无什么表情,冷冷地答:“君上未曾限制过您的自由。”

      得了确切的回答,晏云枝猛然松了一口气,笑着同两人告别。解决了一大心事,连胃口都好了许多,晏云枝看着与人间差别不大的菜肴顿时觉得有食欲。

      再从寝殿出来约莫是半个时辰后了,她着一席浅粉色轻纱衣裙在偌大的院子里慢慢转悠,是这邪神谷里一抹鲜艳的颜色。

      到底是邪神的宫殿,连一处偏院都气派非常。晏云枝打量着沿路的装饰,只觉得连一块砖头透着华光,是无价之宝。

      身边时不时会有一对着黑衣的侍卫经过,每每这时晏云枝总会小心翼翼地离他们远一点,可这些侍卫大概是经过特殊训练,对一旁的她视而不见,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从她的院子出来,有一条小路。路旁种着不知名的树,树上结满了她从未见过果子。

      晏云枝带着好奇心,缓缓的沿着小路前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宫殿。

      云倚宫。

      宫前有两座不知名的神兽石雕,令人望而生畏。只看正门就知道此殿比她住的院子大了不知多少倍,更别提气派十足的装饰。

      本不该进去的,可她一靠近这座宫殿就觉得浑身自在,像是打通了什么穴道一般。晏云枝忘了害怕了,她缓步走向正门。

      这一进来才更加发觉此宫殿的不同。别的地方大约是安静的,可此殿只能用寂静来形容,一丝声响也无,静到晏云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更奇怪的是别的小殿时不时也会有侍卫巡查,但此宫殿这么大,在她出现的这么半天里竟然一个侍卫也没有。

      这不合理。

      晏云枝打了退堂鼓,也顾不上走近这所宫殿身体会舒服了,拔腿就想往外走。

      谁知这时有人冷声质问:“谁?”

      下一瞬一道黑影出现时,晏云枝已被人打出很远,猛地撞在了地上。

      疼,五脏六腑都疼。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在此想做什么?”

      一袭黑衣的女人冷冷地盯着她,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一招致命。

      晏云枝起不来,强行压制住喉间的血腥味,“我……我是晏云枝,无……无意路过此地……”

      “晏云枝?”

      她的名字从那人口中喊出,晏云枝只看到那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厌恶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为什么厌恶她一个不会仙术的凡人?

      晏云枝无从得知,因为下一秒那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既是君上的侍女,就该懂君上的规矩。”

      她的目光落在云枝的粉色衣裙上,眼里的厌恶深了几分。

      “其一,君上不喜欢有人来他的地方;其二,君上的侍卫与侍女只能穿黑衣;其三,君上赏罚分明。今日你既犯错,那便该受惩罚。”

      言毕她停顿一瞬,轻唤了句:“来人,教教此人规距。”

      顷刻间多了两个黑衣侍女,她们拽着晏云枝的胳膊就要走。

      晏云枝被她们拽着起身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瞧今日这架势,她大抵是要命丧于此了,毕竟一个凡人如何承受住一个会仙术的人的惩罚?

      晏云枝莫名觉得遗憾。

      可是遗憾什么呢?遗憾自己没再见过邪神大人一面,亲自道过谢吗?遗憾自己没有验证邪神谷与人间的相似吗?还是遗憾今日要死在这样一个喽啰手中?

      她被带走了,带到了一处偏殿。

      黑衣侍女将她丢在地上,扔了一件黑色衣裙给她,然后锁上了门。

      晏云枝庆幸的想,幸好不是对她动私刑,只是将她关在这里而已,她死不了。

      黑色的衣裙就在她身侧,她打量着这看不出面料的乌黑衣裙,眸子里闪过一抹嫌弃。

      可身上的粉色衣裙沾了星点血迹,她厌恶地扒下最外层的衣裙,忍着疼痛换上了那件黑色的衣服。

      娇生惯养的晏三小姐最讨厌黑色的衣服,可邪神谷的小仙侍晏云枝不能讨厌,是以她听话的换上衣服了。

      五脏六腑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晏云枝额头不断的爆发出虚汗,可她不想哭,哭就输了。

      被锁上的门被人粗暴地打开,恍惚间晏云枝看到那个盛气凌人的侍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露不屑:“你可知错?”

      晏云枝没回答,她只是在疼痛的间隙想:有仙术真好啊,想杀谁就杀谁。

      见她对自己的话不理不睬,那黑衣女子扬手就想动手,晏云枝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坦然闭上了眼睛。

      谁知下一瞬一道劲风袭来,那女子突然口吐鲜血,直挺挺地跪在了她面前,竟是死不瞑目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

      晏云枝微不可查地笑了,因为她听到了邪神大人的声音,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在那一抹玄色身影到达她面前时,她终于熬不过去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姬拂双目泛红,看着地上身姿羸弱面色苍白的人,修长的手指紧紧攥握,青筋暴起。

      俊美的面容上是山雨欲来之势,却小心翼翼抱起了地上的人,缓缓给她渡着仙力。

      他的身后跪了数百黑衣人,姬拂抱着人走出去,对身侧的一人道:“杀。”

      不过一瞬,数百黑衣人灰飞烟灭。

      这一切晏云枝都不知,因为她在昏迷时被人抱到了云倚宫。

      白色的被子下是着湖蓝色衣裙沉睡的少女,少女三千青丝尽落于床褥,灵动的杏眸轻轻阖上只余卷翘的睫毛,瓷白的肌肤因为热而泛上绯色,粉嫩的唇微嘟,呢喃般唤出一句:“我不想死……”

      姬拂压抑下的暴怒随着这一句呢喃再一次骤起。

      伤她,逼她穿黑衣,将她关在偏殿,他们也配?

      每一条都让他恨不得把那人杀千百遍,可惜他刚刚没控制住自己把他们全杀了,不然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些东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女尚在沉睡。

      姬拂再次渡了她仙术,然后压了压被角,随即消失在了寝殿。

      她来的那一天他就告诉过所有人,晏云枝只有他能管得。可偏偏有不知死活的东西听不懂他的话,伤她、欺她。

      既然是听不懂话的东西,那就留不得了。

      那一天邪神谷大换血,也是从那天起所有人只能穿白衣、每一个人都知道邪神的小仙侍说不得、使唤不得、欺负不得,唯听邪神一人命令。

      这凡人惧怕的邪神谷,竟比人间还要像她的家。

      晏云枝醒来的时候是两天后,除了异常的干渴外身体再无什么不适。

      她挣扎着起身,刚坐起就听到房门被推开。

      一袭紫衣的邪神大人太好看,风光霁月,华贵无双,叫她一时看呆了眼。

      还是他端着玉杯行至她前,她才惶恐般垂下眼睫。

      “谢大人相救。”

      回应她的是递至她面前的玉杯。

      她接过,将一杯饮尽之后他问她:“可还要?”

      晏云枝摇摇头。

      待他去放被子之时,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哪儿,于是手忙脚乱的从床上下来。

      “可知错?”

      在她站在床侧思索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坐在凳子上沉沉开口问她。

      “知错。”
      “错在哪儿?”

      她低着头,细数罪状般一一道来:“不该不穿黑衣;不该乱跑;不该私闯大人的地方;不该给大人添麻烦;不该……”

      不等她说完,姬拂冷冷的嗓音便制止了她。

      “晏云枝,你最大的错就是护不住你自己,不该叫本君的小仙侍被人欺负了去,本君的人,生死都该由本君说了算。”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叫她的名字,说不清为什么,晏云枝想哭,然后她就无声的哭了起来。

      是后怕,是委屈,是无可奈何,也是不甘。

      眼泪断线似的划过她小巧的鼻头,一滴一滴的砸在价值不菲的兽皮地毯上,晏云枝哽咽着开口,“可……可我护不住……”

      姬拂被少女的眼泪一刺,大步走向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却见那双杏眼里饱含水光,那张精致的脸上满是交错的泪痕。

      “晏云枝,你护不住自己,总有人能替你护住。”

      譬如本君。
      这四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云枝对上他沉沉的眸色,哽咽说自己懂了。

      姬拂的脸色好了些,见她眼里的水光似乎有继续滴落的架势,他干脆伸手替她重重擦过。

      不像她,她才不会这么委屈巴巴的哭。

      晏云枝觉得疼,又觉得痒。

      他放开了手,与她拉开距离。

      看着晏云枝通红的眼睛,姬拂顿了顿,随即开口:“从今日起,作为本君的小仙侍,你便跟在本君身侧吧。”

      “好。”
      “收拾一番,随本君来书房。”
      “是。”

      紫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可晏云枝却觉得他还在眼前。

  • 作者有话要说:  云枝:只知道打打杀杀,不能学学我?
    姬拂:学画画一直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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