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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顾墨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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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吟诗歌,回荡耳畔,和着悠悠西风跌入酒杯,青帘只管闭紧双眸,不去看那烫心红尘,然柳有才闭眼,红尘却在暗处里发光发亮,如深渊。睁开眼睛,又是红尘滚滚袭来,就连山中花开,也因恋爱而开,草尖碰在一起都流连忘返。柳有才醉醺醺举杯,脸颊微红,稍有意志,这份意志纯粹,是紧贴他灵魂的独白:清清水自流,心向妃子游。
还有他的《病疾集》
若道人间发鬓梳,一梳俩梳,齐眉对门出。
踏西桥入青字楼,遮遮掩掩,言有漏洞出。
心狂跳。
心狂乱。
别辞妃子入凡尘。
言杏下落不明,只得先放弃,日月下一个目标是喜灵凶兽,她们在秋分这天出发,柳有才消息灵通,一大早赶来钧兰雅宅,早饭未吃,由于来的尚早,他也没好意思敲门,只是站在围墙下,偶尔有蔷薇花落到他身上,他也就数起花瓣来,把粉红色的蔷薇盛满扇子,打发时间。
大道上开始有人行走,瞧见蹲在落花中的人,不禁感叹,感叹自己也曾做过如此浪漫之举,而这浪漫的事,就是等到飞雪姑娘和红颜姑娘,哪怕是等来她们的背影,或是钧兰雅宅的仆人。至于为什么等的人换了,原因是,人总归回归正常,可他们依旧不减倾慕之意,他们想,这才是对美好事物的拥有。
哐当——嵌祥云图腾铜门迎琉璃光斑舒展开来,一双小小的脚随之迈出,那藕色花珠鞋亮闪闪的。
买早点的人吆喝,同他脖子上的血管一并牵动,“花开早,忙采花,十朵花,一个花曦饼。”
一遍又一遍吆喝,伴随晨曦许多年的声音,日渐苍老,有那么一段时间,那个声音消失了,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多人留意,又或许,并不是没人留意,只是默默悬在了心口,没有启齿。然有天换了人挑扁担,依旧是:“花开早,忙采花,十朵花,一个花曦饼。”,口感依旧是又甜又清香,依旧是悠悠岁月里的大清早,不知不觉,卖花曦饼的人统一被众人叫做花曦。
桃红满脸堆笑,只管冲挑扁担的人去,随身携带的丝巾掉了也未曾察觉。花曦见是老客,停下脚步,道了声早,他同样收获一声问候,这便是花曦觉得幸福的事。
柳有才拾起青砖石上的丝巾,丝巾冰凉,带着淡淡栀子花香,果然女子都是香的,或淡或浓,香味各是个人取向,柳有才很是喜欢这种淡雅香,丝巾也就在他那多停留了一会儿,等桃红讨回丝巾后,他指尖也还是香的。
桃红手捏着丝巾,一副害羞,虽不是第一次见柳有才,却是第一次,有人捡到她的随身物品,还笑吟吟还回。桃红斜着身子道,“柳公子,您来的可真早呀!”
柳有才表现的和蔼可亲,“不早了,你看,这买花曦饼的人更早,不然,我们又怎会吃到新鲜的花曦饼呢。”
桃红喜笑颜开。正如柳有才所说,好东西自然要分享,柳有才说那句话时,桃红当时也在场,后来这句话便印象深刻,桃花脱口,“好东西自然要分享。花曦饼可好吃了,外酥里嫩,香香甜甜,我分你一个。”
柳有才抿嘴笑,确实饿的眼冒金星,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桃红去罢,柳有才舔了舔手指,依旧站在门外不进去,他想,若是进去,屁股没把椅子坐热又得起身,人还没看够就要辞别,还不如在外候着,还能悄悄的一路追寻她们马车遗落下的芬芳,就足矣了……
然喜鹊临门一脚,把柳有才也带上了。同一辆马车,各怀心思,柳有才一副淡定自若,谈笑风生,和喜鹊眉来眼去,好不让人误会都难,可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人。喜鹊不会吟诗作对,却喜欢他人吟诗作对,便叫柳有才吟诗,好让她慢慢路途的颠簸有所消减。柳有才欣然同意,道:
《舒情雨》
秋分一过,八月雨,
门前小河又缝户。
花疏叶瘦,潇潇雨,
长空万里燕儿欢。
小院有荷,败枝老,
浅漪碧镜映绿荷;
几回疏雨几回首。
《雨集》
邻里楼台屋檐雨,
避窗映道西边画。
秧秧株植密密雨,
黑燕落,一声起,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
“继续继续!”喜鹊听的津津有味。
柳有才拢袖,道:
《完言序》
遥遥入画,
缓缓醉梦,
离离嚷嚷,
深深凯歌。
喜鹊依旧意犹未尽,扯柳有才衣袖,要他再吟诗。柳有才笑着摆摆手,喝了口酒又道:
《完言序》
章章有花絮,面面厚海海。
其路有扶苏,所去亦所归。
喜鹊终于尽兴,任柳有才再想开口,她却一把堵住柳有才的嘴,边道,“我现在困了,你别吵我。”,说罢,喜鹊打哈欠,倒头就呼呼大睡。说柳有才的诗是喜鹊的催眠曲不假,即使如此,柳有才却称红颜为“知己”。
终于到了杏花城,道路四通八达,雪漪透过车窗,看的那叫一个入迷,仿佛雨奔向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入住的是八花客栈,之后,去的是翠湖庭吃饭。这一趟,她们结识了一个姑娘,姑娘名春嫣,听她说,她来自遥远的岩仙岛,除此之外,对她一无所知,人家说什么便什么了。
春嫣道,“在坐的姑娘,可有柳有才的妻妾?”
日月一愣,随后摇头。春嫣嫣然一笑,道,“我是来与柳有才再续前缘的。”
“再续前缘!”
“没错,再续前缘。”春嫣喜笑盈腮。
柳有才本想不信,可转念一想,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信的呢?他明白,再续前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上一世相爱过,这一世要重拾这份爱、延续这份曾忠至死不渝的信任。可爱在哪里?喝了孟婆汤,走过了奈何桥,爱的感觉又从何而来。
春嫣认真道,“若你们不信,可以让柳有才把鞋子脱了,看看他脚底板下,可是有一朵星辰花。”
柳有才愣住,心仿佛被洪水淹了似的,要死不死的。
喜鹊不信,她都不知道柳有才脚底下有花,一个刚认识的又怎么会说的准。可柳有才又不愿意把鞋退去,一时半会僵持不下,还得是兔子有话语权,她让柳有才鞋脱,柳有才就乖乖脱鞋,反正已经是纸保不住活的事,早脱晚脱,都得脱,还不如让喜欢的人指挥脱,还能乘机四目相对,甚好!果不其然,柳有才左脚底下一朵星辰花,春嫣脚底下也有星辰花,春嫣喜上眉梢道,“看吧!星辰花代表永不变心。我是不会变心的,我生生世世只爱我目前在个人,我们上辈子就约定好了的。”
喜鹊道,“记号在脚下,可你一眼就确定是他,难道说,柳有才上辈子也长这副模样?”
春嫣道,“不一样,完全是两个人,但我能感觉出,他就是与我上辈子约定过的人,我们说好三生三世的。”
喜鹊道,“好好好,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春嫣道,“我何尝不想呢,奈何我踏遍千山万水,苦苦寻找,也没能找到。可当松懈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刚刚,我就突然找到了!这就是缘分呀。”
约定了又如何,今生今世能为上一世兑现的人在少数,有的一辈子都在错过,要说出场顺序的重要性,爱情里淋漓尽致。柳有才因前世约定,初见春嫣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上一秒柳有才还在否认,下一秒,他看清春嫣眼底那抹真挚爱意时,他有点不知所措,脑海里飘忽不定一些模糊画面;画面是他和春嫣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喜鹊对春嫣道,“你还记得前世的事?”
“我没喝孟婆汤。”
“还真有这种奇汤?”
“真有。我非但没喝,还苦苦求的孟婆,让我容颜不改,所以…”春嫣嫣然一笑,看向一脸彷徨的柳有才,道,“鹿朝禾,你会为我再心动的。”
鹿朝禾,便是柳有才上一世的名字,如今听来,柳有才已经不为所动,罢了,一日,柳有才与喜鹊偷跑去喝酒,结果,柳有才被九尾狐苏溪所迷,迷的一发不可收拾。
柳有才头长狐狸耳朵,黑唇,两只眼睛凸凸的,爆满血丝,挖人心肝时,锋利指甲伸缩自如,手段稳准狠,然苏溪来头不小,不至于是萤剑的手下败将,然她还有很多帮凶,个个杀人不眨眼。
面对日月,柳有才毫不犹豫,苏溪一声令下,柳有才就像开闸后的水,滚滚奔腾而去,只要有坑,就不管不顾全力以赴,填满那个坑就是。
柳有才暴躁难耐,完不成任务,他将被苏溪折磨至死。突然,空前绝后传来笛声,韵律熟悉,兔子猛然抬头,只见白玄骑双头火凤凰而来。而柳有才闻笛瞬间倒下,苏溪也被白玄制服。
一天过去,柳有才苏醒,第一件事就是担心兔子可有受伤。柳有才敲门,一进屋就脱口,“飞雪姑娘,你可有受伤?昨日我真是糊涂了,该死。”说罢,柳有才狠狠砸自己胸口。
“没事没事,不过呢,差点被你个狐狸精伤到。”喜鹊搭嘴笑道。
喜鹊的话,柳有才自责不已,他看兔子时的眸子明晃晃的,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有人在泛舟,然漫天细雨,瓢泼的屋檐要坍塌,一切都将付之东流。春嫣在场,她不傻,她知道柳有才正狠狠担心着兔子,只是担心兔子,并不是担心所有人,所以,这不是纯粹的友谊——春嫣有些不舒服的道,“柳有才,我想与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柳有才没有拒绝,小河边,他走在前面,道,“有什么事,说吧。”
春嫣道,“上辈子,我问过你一个问题,说要是下辈子,你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柳有才你猜,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柳有才转身,道,“那就尊重缘分,爱她至死不渝。”
春嫣轻摇头,道,“不是。你说,若你爱上别人的话,就请月老不要当真。你还嘱咐我要一直等到彼此,所以,我们脚下才有那朵花。”
柳有才道,“你怪我吧,我把上辈子的事都忘了,忘的一干二净,我心上有人了,不是你。”
春嫣再也笑不出来,仿佛一下子没了方向的鸟,在大雨中哀鸣。春嫣临别前对柳有才道,“不要轻易与人约定,尤其是关于情爱的约定。柳有才,三生三世后,我们便毫无瓜葛,到时候,你我各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如今不会。”
“若我这世,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柳有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知道,他自己心底藏的那个人是谁,可还是毫不犹豫这样说了。春嫣不语,与他四目相对许久,才转身离开。
一旁喜鹊把手搭在柳有才肩膀上道,“小才男,你艳福不浅啊,哎呀!只可惜哟~”
柳有才一副不解,蹙着眉头。
“夸你呢。”喜鹊嬉皮笑脸。
柳有才浅笑道,“此话怎讲?”
喜鹊道,“没听说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吗?”
柳有才思索,点点头。
许远就闻桂花香,柳有才兴致大发道:
《桂花》
食酒不少小蝶配,
却道糯米有桂香。
雨过初晴人间静,
桂花落下人一惊。
喜鹊喜笑颜开,鼓起掌来,等她们路过菊花田时,喜鹊又叫他作诗一首,柳有才便道:
《菊花》
黄花蕊,瓣流苏,
气节高,静而雅。
君子也。
墨中闺,魁中魁,
不染尘,净清明。
过了遇你桥,三角梅映入眼帘,唐虹棠的屋檐、高墙、小院、枝头无不是三角梅,花色浓艳,有红、粉、黄、紫、橙、白。喜鹊一席红裳,走入此地,甚是般配,她回眸一笑,兔子也勾起嘴角,俩人四目相对。突然,身后遇你桥轰隆坍塌,发出巨鸣,震撼人心。唐虹棠被笼罩在紫色光辉下,凡夫俗子瞬间一动不动;一切定格。
眼前那片三角梅拔地而起,汇集成一个大怪物,名三魅魔蛇,绝招是:欲染千秋,其它招数同样厉害无比,白玄帮了大忙,日月都不用出手,他吹出来的旋律,让三魅魔蛇痛苦至极,于是,它使出了欲染千秋。
可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日月面面相觑,而白玄表情淡淡,这时候,柳有才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魔性,顷刻飞升起来,双眸冒红光。
“他是怎么回事啊!”喜鹊触目惊心。
“被附身了。”白玄开口。
雪漪暗暗蹙眉,拔剑,雪剑在她手里光芒四射,寒气瞬间把周围冰冻三尺,她挥剑,砍断了所有三角梅,一瞬间,三角梅漫天飞舞,然埋藏在土壤下的树根又长出三角梅。
这时候,白玄道一声,“没用的,三魅魔蛇的真身,已经融入柳有才体内。”
“什么!那家伙可真是走运,上回经历过一个苏溪,现在又是三魅魔蛇。”喜鹊撇嘴道。
“说道上次,某人若不拉上柳有才,偷跑出去喝酒,也就没有乘人之危的诟话。”雪漪对着空气道。
喜鹊双手叉腰,对雪漪道,“你有什么意见?我到怀疑,某人是不是想挖墙角。”
雪漪抬头,目光炯炯注视着柳有才,一面红唇轻扯:“我希望你别误会。”
喜鹊嘟嘴,抱臂不再做声。
然眼下不适合斗嘴,在柳有才的操控下,三角梅形成了巨大魔爪,去袭击昔日伙伴,柳有才不想的,奈何又延伸出许许多多的魔爪,最后铺天盖地。
日月被迫分开,各自被一群魔爪包围。此战比往日的战役难攻克,不仅是柳有才被附体对她们来说难以进攻,而且,在紫色光环外,还有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往柳有才身上输送法力,所以,柳有才操控的魔爪也就越强。斩断的魔爪碎成三角梅花在天空中飘,可在怎么斩杀,再怎么拼命,魔爪还是源源不断。画面依旧是美的。
白玄突然道一声,“这些魔爪是幻觉,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对它们赶尽杀绝。”
喜鹊边挥舞着剑,刀光剑影里,一只只巨大魔爪爆炸开来,边道,“这幻觉也太过真实了吧!”
一个不留神,一只魔爪刺向喜鹊背部,电光火石间,钟界剑紧贴着喜鹊背部飞过,而魔爪顷刻自取灭亡。喜鹊反应过来,来不及道谢一声,又迎来数十只魔爪,她只得埋头砍杀。
然兔子赤手空拳可不是魔爪的对手,魔爪冲兔子而去刹那,那一幕,唤醒了柳有才的灵魂,只见他狠狠闭上眼睛,再奋力睁开,两只眼睛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势将柳有才困住,也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有喘息的机会了。
“小才男!”喜鹊朝天空大喊一声,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她不敢相信,柳有才居然想靠牺牲自己来救大家,实在令她刮目相看。
“柳有才你个蠢货。”只闻雪漪怒斥一声,便扶摇直上,并道:“寒花境”一个法阵便出现,将柳有才罩住,柳有才身上的灵火瞬间熄灭,附着他体内的灵魂也脱离出来。那抹紫色灵魂想跑,雪漪一把将柳有才往下一甩,转身去追那逃走的魂魄。
“啊啊啊——”
柳有才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三角梅不断打他的脸,一片三角梅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睛,很快,视线又恢复一片光芒。
旁人眼里,柳有才这是要砸死兔子呀!
柳有才眼睛一亮,目光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被冰封了,而他的心,孜然狂跳、狂乱,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双手放在兔子柔嫩的双肩上,然脸对着脸……
“亲……亲上了……”
喜鹊猛然用手挡脸,然透过指缝看,她们确实亲上了!
可真的是吗?柳有才难以置信。三角梅依旧漫天飞舞,就像柳有才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幸福的找不到北。
兔子抬眸,与柳有才四目相对。
柳有才胀红了脸,意识下闭上了眼睛,他明白这不应该,可这是失误,恐怕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便把所有精力集中到唇上,可为什么,为什么兔子的唇如此冰冷?如此坚不可摧?
柳有才意识到什么,他猛的睁开眼睛,垂眸,再侧目,只见白玄脸色阴沉沉的立在兔子身边,手执白玉笛。而他亲的正是白玄的白玉笛。
该事件幕后操作者顾墨离,一个天山雁斧的创始人,此人超群绝伦、出类拔萃,属实奇迹般的人才,连最强天晋的八大势力组织听闻他的名字都为之一振,称其为棋逢对手,年纪轻轻,早已一身战力。
顾墨离一表非凡、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龙章凤姿。他坐在一只风樱白鸟头上,占据视野。而他的目的不是害人,而是想测测这群人的实力如何,测试的结果是不合格。
兔子脚踩祥云飞升,进入顾墨离视线,她们四目相对,万里长空顿时缥缈,只有对方的眼眸还如此坚定,仿佛一个盛世正如火如荼百花齐放,五颜六色的花填满人间任何一个角落。
“阁下是何人?”兔子道。
星缎环给出的提示,喜灵凶兽就在这个人手上。
“天山雁斧掌门人,顾墨离。”声音纯净,天然温暖。
“没听说过。”兔子道。
顾墨离浅笑,明眸下垂,头也轻轻往下沉了一点,不语。
“我们做笔交易吧?”兔子面对没有十足的把握时,习惯性咬唇,要是他不同意,就咬舌自尽!
“什么交易?”顾墨离爽快道。
“你手上的喜灵凶兽归我。”兔子道,她指尖在顾墨离眼前比划来比划去,又道,“我这里什么奇珍异宝都有,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奇珍异宝。”顾墨离道。
“那你想要什么?”兔子狠狠蹙眉,随后跳到风樱白鸟头上继续道,“顾墨离,那你想要什么?喜灵凶兽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若你不与我交换,我们便是敌人。”
顾墨离眼波流转,道,“你随我三年,喜灵凶兽就是你的。”
兔子错愕,目瞪口呆。
“三年时光,弹指一挥间。”顾墨离淡淡开口。
“顾墨离你疯了吧?”
“想要喜灵凶兽,就凭你们几个,毫无胜算。”
兔子欲哭无泪,奔回阵营。
任谁听了顾墨离那样的要求,都咬牙切齿、兵刃相接,尤其是柳有才表现的最为不情愿,他仰天破口大骂,“别以为你是天山…什么人……”
“天山雁斧掌门人。”雪漪提示。
柳有才纠正道,“别以为你是天山雁斧掌门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柳有才话音刚落,朗朗乾坤一道蓝色闪电,电光火石劈过来,雪漪一招繁花术挡住了霹雳,保住了柳有才的小命,之后柳有才便不敢再开口。
谁也没料到,第二天,兔子就遭人给绑走了,还是带着被子一同被扛走的!
兔子睡眼朦胧,眼皮开开合合好一会儿,她被子一掀,映入眼帘的白色帷幔落有很多白蝴蝶。“什么情况?”兔子猛跳起来,耳畔里顿时传来高山流水声。
而兔子所躺的床,是悬浮的,她掀开帷幔,只见周围全是水,水中凸起的礁石有大有小,很多很多,大礁石上则缠绕着一棵棵蓝祭仙树,花为灰白,没有风,花却时不时落下,落到涟漪中央,而天空繁星如洗。
很静谧……
兔子提起裙摆,瞄准石子路,那大而平坦的石头也耐心等着她。兔子身轻如燕,命中石头,她得意的拍拍衣裳,踩着石子路跑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绑架了。
石子路没有尽头,兔子走到分岔路口,选择了能看见金竹林的路走。跑呀跑,兔子迈步上桥,桥很短,却支起另一番泱泱光景。不变的是水,到处是水,高山流水映入眼帘,巧夺天工的宫殿、亭阁坐落其中,雾气缭绕,美不胜收。
兔子摸着红柱子抬头看,顿时觉得自己微不足道。她转身,来到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前,她小心翼翼探脑袋往里观察,里面有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像巨人,而巨人脚下是一个正常人,人影挺拔,是个男的。
“睡得可还好?”
清澈声音从大殿里传出,落入兔子耳根。兔子左顾右盼,这里没有别人,自然是问她,兔子便走入大殿,朝问他的人而去。她倒想问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他又是谁?带着一连串疑问兔子止步,跟前如雪的背影盘坐着,而他前面那尊大佛令人起敬畏之心。
“睡得还不错。”兔子接着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在这?还有,你又是谁?”
“睡好就好。”
兔子不语,等他回答,那人突然起身,兔子猝不及防想后退,却踩到自己的裙摆,就要摔倒之际,她被拦住了腰,一时间,四目相对,兔子一愣,瞪着眼睛一把推开扶她的顾墨离,可顾墨离就像山峰一样不可撼动,兔子却再一次摔下去,又被顾墨离揽住。
兔子捏着拳头斥骂,“下流!”
顾墨离轻轻蹙眉,薄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他清楚,她一句下流的背后,不止他现在的举止,还是他偷偷把她扛回了家这件事。
“除了下流,还有呢?”顾墨离浅笑挑眉。
“变态!”兔子狮吼一声。
“很荣幸,我在你这里,又重新认识了自己。”顾墨离道,神情真诚,可谁要是信了,她就笨蛋!兔子拼命捶打他的宽大的胸膛,喊道,“你和你的话,都令我讨厌,你放开我!”
“既然如此,你打算讨厌我三年?嗯?”顾墨离道。
“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自作主张,达成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那喜灵凶兽呢?”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喜灵凶兽已经留下给你的朋友,还替你找了个借口,所以,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安心的讨厌我三年。”
兔子长长舒口气,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不知他找的是什么借口?兔子急忙脱口,“你给我找了什么借口?”
“闭关修炼。”
“呸!”
“怎么?你想实话实说,说你与天山雁斧掌门人,朝朝暮暮三年?”
“呸呸呸!她们会猜到是你绑架了我,她们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不仅喜灵凶兽是我们的,你也要跪着求饶。”兔子说罢,抱臂。
等了五天,依旧不见喜鹊带兵而来,兔子彻底心灰意冷,然天山雁斧中兔子结识了一位气质脱俗的女子。一回,兔子端锦酥糕去碧海沧月阁找那位爱弹古琴的女子,还未到庭前,兔子就开心的远远道,“海棠姐姐~我又来啦~”
“飞雪妹妹~”不见人,却有人回了一声,能听的出来,说话人心情很好。
海棠,也是一个穿越者。兔子呈上锦酥糕边道,“海棠姐姐弹的真好!”
“嘴真甜~”海棠笑颜如玉,继续道,“飞雪妹妹,点心哪来的?”
“在干嘛…”
“哎呀~瞧你脸都红了,可又是掌门人偷偷留给你的吧?”
“哪里是偷偷,他光明正大送来属心阁的…”兔子气鼓鼓道,一撇身子,抱臂发起牢骚。
海棠噗嗤笑,连忙挽兔子的小胳膊赔礼道歉,这才让阴霾过去,兔子笑吟吟道,“我知道你是海棠姐姐,却没有听你说过,你是顾墨离的什么人,不过,看样子,关系特殊。”
“我和掌门人是什么关系呢……”海棠有些惆怅起来,指尖默默放进了红唇里,自顾自出神。好一会后,她开口,“我也不知道。”
这……她们不再说下去,而是美滋滋享用起锦酥糕。用完东西,兔子有些坐不住,海棠就带她去了梦湖,那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地方,云烟滚滚飞流直下,形成震撼人心的瀑布,兔子激动的指向天边道,“海棠姐姐,好美的彩虹,三道彩虹!”
海棠浅笑,已经见怪不怪。下一站,她们转悠道登天阁。登天阁宏伟壮观,高耸入云,一览众山小,本来是靠走阶梯登顶的,海棠牵兔子的手,嗖一声,就到了登天阁的露台。
然有人比她们先到登天阁。兔子喜笑颜开,一头撞了人,她睁开眼睛看,那白衣裳白靴子的人不就他吗,还能是谁,兔子假装若无其事,转身,对海棠道,“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玩吧,这里不太好玩的样子。”
“掌门人。”海棠毕恭毕敬向顾墨离鞠了一躬。
“既然这里不好玩,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顾墨离越过海棠,一把扛起兔子,一声哨响,风樱白鸟从云中冒出。
剩下海棠狠狠捏起了拳头。
一天后,海棠按耐不住,也不知道兔子回来没有,而属心阁又不是谁都能靠近的。她在庭前心事重重的踱来踱去,又时不时往来路可有那好听的声音甜甜道,“海棠姐姐~”
兔子终于来了,“海棠姐姐~我来啦~”声音传来,海棠连忙起身,去迎接兔子,还仔仔细细打听了昨天的事。不管昨天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单单是独宠,海棠已经受不了,次日,她约兔子道相望桥,称兔子看那群白灵雁入迷时,她用力一推,兔子就飞了下去,瞬间消失殆尽在云海滚滚中。
海棠则梨花带雨跑去大殿,道,“掌门人,飞雪妹妹她,她不小心掉入相望桥了,你快去救救她吧。
相望桥则是天山雁斧的后门,兔子一旦经过相望桥,那就等于抓来的鱼回归了大海,而顾墨离的鱼缸就少了一条他想精心呵护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