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江且眠

4、第 4 章

　　姚也是谁？是姚氏二少爷。

　　人还没追到，被他哥一个电话就叫回去了。

　　现在正怨声载道跟在姚景晗屁股后面，“我二十六了你知不知道，谈个恋爱的自由都没有了？”

　　“谈恋爱可以，不许离开津市。”

　　“那我得追啊！”姚也气的想跳脚，但看公司里人多就忍住了，“我追到了不就把人带回来了？”

　　姚景晗脚步一顿，回头沉着脸色看他，“我听人说你跟他在一个地方共度一夜？”

　　他哥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但姚也一点也不顾及他哥的委婉，双手环抱抬下巴，“是啊，睡了，怎么，我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儿，你还管我这个？”

　　姚景晗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十分难看，不过他不会真对姚也做些什么，兄弟俩向来都是说的严重，“你这个月给我待在津市，我看你敢出去！”

　　姚也连夜做飞机回来的，没休息好，听他这话心里烦，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你有本事自己拦住我。”

　　他这么说，不过不会真的现在就奔去机场，而是回家先洗澡睡觉去了。

　　两个嘴硬心软的兄弟，姚也舍不得大白天给他哥添乱，他一会儿还得开会。

　　睡觉前先给贺时发了个消息，“到家了，被我哥骂了一通，打不打算安慰我？”

　　贺时只回了一个字，加上标点两个，“睡。”

　　姚也觉得自己是恋爱脑上头了，对着这两个字符笑得不行，都能想到贺时一脸无奈但还得回答他消息的样子，还认真加个标点，老干部一样。

　　他一觉睡了一上午，起来点了份外卖，姚二少不会做饭，要么凑合吃，活着就行，要么就点外卖。

　　翻翻手机，贺时没有别的消息了，姚也打算再去趟公司，得和他哥说一声，怎么着也得把人追上再说吧。

　　他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还整不能远嫁这套。

　　开车出小区没几米就看见一个不善的身影，对方瞬间就盯上了姚也，眼神直白，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却又有点像精神不太正常的，给姚也看的后背直发冷。

　　他犹豫了一下，把车开过去，“你是来找我的？”

　　对方正是当初那个上门找贺时的左玉然。

　　对方先是打量了一眼姚也的车，然后收了眼里的狠意，笑道：“你就是姚也，你家很有钱吧。”

　　姚也一头雾水，“贺时欠你钱了？”

　　左玉然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只是想，他为什么会找你结婚，图你这点钱对吗？”

　　姚也莫名其妙看他，想想贺时家房子和里面的装饰，“他不像缺钱的人。”

　　“是，”左玉然点头，“因为他的钱都是我的，你以后会和我一样。”

　　姚也点点头，嗷了一声，“冒昧问一下，你做什么工作？”

　　左玉然神色一顿，显然有些迷茫，“怎么？”

　　姚也冷笑一声，不屑道：“小爷一张画能买你命了，你可放心吧，不会跟你一样落魄的。”

　　话落将车窗摇上走了。

　　一个打了败仗的前男友还教育起他来了，我们姚二少眼睛看着天长大的，最不怕听别人威胁。

　　不过刚出门碰上这么一件事还是挺闹心的，姚也道公司时来脸色不太好，姚景晗还以为他又来吵了，直接将人推出办公室，“有什么话回家和爸妈说去。”

　　姚也进不去，在门口哎了两声，“一点儿面子不给我，在公司就这样！”

　　他说了姚景晗也不理他，姚也气的敲了下单面玻璃门，“我这次可是真走了，你可拦不住我。”

　　还是没人理他，姚也啧了一声，“我真服了，大老远给我叫回来又不理我。”

　　好在其他人看他脸色不好早就躲了，这会儿他发小孩子脾气也没人看见。

　　办公室里姚景晗默默带上耳塞，知道姚也要开始敲门了。

　　他极会折腾人，不用力敲，随便从身上找个硬的东西，敲着动静不小的那种，一下下折磨人心性。

　　不过这次没敲两分钟就停了，再等一会儿外面还干脆没动静了。

　　姚景晗给秘书打电话，对方告诉他姚也刚走，看起来心情挺好，那就不管了，姚景晗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该干嘛干嘛去。

　　姚也是收到宋文的消息，说贺时又来津市了。

　　这时候来干嘛，姚也也不忘别的地方想，就是想他了呗，于是他美滋滋要了个地址去了。

　　一去发现对方坐上了自家兄弟的游艇，那不就更方便了，有什么事跟石养舟说一声就行

　　前几天还说没空，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姚也找石养舟打了个招呼就上船了，对方还调侃：“当时说没空，今天怎么急匆匆就来了，一声招呼没打，像是来找人的。”

　　姚也就笑，“还是你聪明，可不就是来找人的。”

　　“那我可得好好见见你这位爱而不得的爱人。”

　　姚也抬抬下巴，干脆一笑，“行，不过到时候别明面说，怕人抹不开，尴尬。”

　　“知道了知道了，兄弟还能连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石养舟催着他上船。

　　姚也不太到海上玩，就做过两次游轮，石养舟今天让人开出来的这艘游艇属于小的，他一上去有些闷得慌，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干脆去上层甲板吹海风去。

　　一行人聚在内部先聚会认识，姚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提前跟石养舟说过，他全程都没参与，在甲板上给贺时发消息。

　　“听说你来津市了？在哪儿？”

　　对方没回，姚也不急，让人拿来一份名单，上面果然有贺时的大名。

　　石养舟这次攒的局说是带人聚聚，其实还是奔着商业目的，各行各业来了不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姚也有些好奇贺时和这场聚会的关系。

　　他不是干摄影的吗？和石家有关系？

　　姚也这几天省外可没白去，不仅知道了贺时是摄影圈内很出名的‘大师’，还知道了他其实一直活跃在西北，前阵子是受邀来津市，顺便和宋文见了一面，就在他买来扔着掉价的房子里住了两天。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复，姚也又拍了一张自己面前海景图发过去，过了一会儿贺时端着杯酒上来了。

　　姚也回头看见是他立马笑了，“原来你真来了，我还以为宋文骗我了。”

　　贺时过来坐在他旁边，“你怎么也在这儿，为了找我？”

　　“那倒不是。”姚也晃晃脑袋，从贺时手里把酒拿过来喝了一口，“这游艇我兄弟的，他早邀请我来，但我忙着去那边追你，没答应，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就过来了。”

　　贺时缓缓点头，眼底带上笑意，“这样。”

　　姚也又抿了口酒，递过去还给贺时，贺时盯着他递过来的酒杯挑眉，好一会儿才道：“你喝吧。”

　　姚也顿时接受不了了，“什么意思，你还嫌弃我？我们都……”

　　眼看他就要说出来了，贺时赶紧抬手制止他，“可你说你在追我，应该给我些尊重。”

　　姚也立马把手伸回来，“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得先有些距离感。”

　　他们俩在这儿坐了会儿，楼下陆陆续续有人上来，有认识的就和他们打招呼，更多是跟姚也认识，姚也总顺便介绍一下贺时。

　　他在把自己的人脉分享出来，贺时挺意外的，对谁都彬彬有礼打招呼，也不像最开始认识时，对姚也都冷着脸。

　　姚也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对自己态度是真不一样了，就笑，这才几天，一个月肯定拿下。

　　石养舟也跟着人上来了，转了一圈转到姚也身边，看见对方旁边坐的是个男的还愣了一下，“新朋友？”

　　姚也点头，一脸得意的看着石养舟，“酷不酷？”

　　石养舟一下就懂了，举了举自己手上的酒，跟贺时打招呼，“帅哥。”

　　面对自己人姚也就稍微放肆了些，音量降了降，扫了眼正笑着点头的贺时，对石养舟道：“人家不喜欢被叫帅哥，得叫帅叔叔。”

　　石养舟是组局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贺时，自然也知道对方年龄比他们大，听了姚也的话笑了起来，打趣了一句：“跟你叫。”

　　石养舟又去招呼别的朋友，姚也侧头过来对贺时道：“他把你当我的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两人都心知肚明，贺时笑笑，从旁边的侍者那里拿了杯酒。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一起看风景吹风，直到有人来找贺时。

　　来的人姚也没印象，但他却认出了自己，先不和贺时说话，先来和自己打招呼。

　　姚也笑着点点头，那人扫了眼两人，“原来两位是朋友，我们还有事拜托贺老师呢，没想到转回到一家了。”

　　姚也看了眼贺时，对方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抬眼皮的动作漫不经心，是烦了。

　　姚也站起来笑笑，“来找他啊，那得和他好好聊聊，他搞摄影太厉害了，我也参与不进去你们的话题。”

　　说完也不顾那两个人什么脸色，转身就先走了，把场子留给贺时。

　　这俩人应该已经观望了一会儿，见姚也在这儿想好了过来先和他打招呼才过来的，毕竟贺时是外地人，在津市还是姚也为大，给他哄高兴了，牵线太简单了。

　　他们没想到姚也这么不给面子，就差把他们冷待贺时的事拿明面上说，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他们再想去找贺时时，贺时先礼貌开口了，“如果是合作的话我只能先说声抱歉，今年一直到明年八月档期都已经拍好了，精力有限，实在拿不出时间。”

　　俩人直接吃了个闭门羹，只能尴尬的留下几句圆场话就走了。

　　另一边姚也一脸无语的下楼，本想找个休息室躺会儿，海风吹多了头疼，天气好也扛不住这样吹。

　　还是老了，和年轻时候爬雪山、玩飞人的时候不一样了，姚也躺在床上时还惦记着，贺时那老男人吹久了岂不是更难受，一会儿他要是还不会来就找个理由把人弄回来。

　　他还没躺舒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姚也一脸懵逼抬头，心想门口怎么没人盯着，视线却对上左玉然。

　　姚也无声骂了一句，左玉然已经推门进来了，把门关上靠近床边，姚也正大字型躺着呢，赶紧坐起来往旁边挪挪把地方空出来。

　　“干嘛，你怎么在这儿？”

　　“只许你姚二少上来，我就不能来了？”

　　他好像有病，姚也心里又骂了一句，谁说不让他上来了，不是问问吗，他怎么不会说人话啊。

　　“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你有病吧？”姚也是真震惊了，就这好像脑残出门的东西竟然是贺时前男友？贺时早先是个瞎子吧。

　　他起来往外走，左玉然伸手就要拉他，吓得姚也赶紧往后躲，差点窜到桌子上。

　　“离我远点，你是不是有病啊，可别碰我。”

　　左玉然见他这样笑了，眼底闪着诡异的情绪，“你在怕什么，我是想来和你交朋友的，为什么要怕我？”

　　姚也撇嘴，“我不想和你交朋友，可离我远点吧。”

　　“你别怕，我真是来和你交朋友的。”

　　他说着又要往前凑，就那眼神，说什么都不像是正常人，姚也吓得真上了桌子，缩到墙角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一脚把人踹开，但还是提着脚防御，“我踹你啊！我告诉你，只要我想，我能直接给你扔海里去，你就等死吧。”

　　“是，船上的人都听你的，你想让我死我就能死，但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

　　姚也眼看他要伸手了，刚要骂，休息室门被猛地打开，一声怒喝震住了那疯子。

　　“左玉然！”

　　贺时来的可真是时候，姚也赶紧看自己从哪边可以跳出去。

　　左玉然听见贺时声音转头看他，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见对方警告式抬手就停在半路，顿时红了眼，又要哭。

　　姚也趁机逃出去，往贺时身边一站，贺时还有意将他往身后挡了下，左玉然注意到就开始哭，“阿时，你真忘得了我？”

　　姚也现在站人身后也不怕了，气势也上来了，上去就骂：“哭什么哭，都分手了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人是我的了，你能不能看明白，小爷什么身份，你配和小爷我争？精神病一样，别出来恶心人。”

　　他说完左玉然擦着眼泪，声音哽咽，这会儿眼里那些偏执和变态都没了，只想是个不甘心的，“我就是来和你交朋友的，而且我是真的爱阿时，我舍不得。”

　　姚也我靠一声，小声问贺时：“他是不是有病啊，看着不像是正常人。”

　　贺时没直接回复，将姚也往外推了一把，姚也干脆就出去等着。

　　门没关，他能听见立马在说什么，贺时让他以后别再跟着姚也，也别跟着自己。

　　左玉然却笑了起来，“那我可就要去跟他了，难道你舍得看他被我打扰？”

　　好一会儿贺时没动静，姚也扫了眼不远处听见动静好奇的人，一个眼神过去将人都轰走了。

　　然后听见贺时无奈的声音，“别再打扰他了。”

　　姚也磨了磨后牙，转身去找石养舟。

　　真将人扔海里是不可能的，姚也让石养舟找人把左玉然送下船。

　　再见到贺时已经快晚宴了，海上的夜晚并不好受，游艇在往回开，贺时又回了甲板上，一脸心事独自喝酒。

　　姚也是找了个房间睡一觉才来找他的，见面先喝了杯酒。

　　“你是来谈合作的？”他问。

　　贺时仰头喝了一口，姚也看着他侧脸，好看是真的，活得久见识多也是真的。

　　“谈成了吗？”姚也又问。

　　贺时摇摇头，嗓音低沉，一下又回到初时那天，“不要了。”

　　姚也不再问了，盯着灯火通明的岸上，数着自己家的资产，又苦笑。

　　游轮快靠岸时有人上来通知晚宴快开始了，他喝了杯里最后一口酒，看着贺时笑笑，“我得回去了，家里有门禁，回去晚了挨骂。”

　　贺时起来，并没有说什么，点头送他下船。

　　姚也提前让人来接，没回自己公寓，去了一处别墅，怕被左玉然缠上。

　　他其实不怕左玉然这种疯子，处理方法有很多，但中间隔着一个贺时，他才觉得有些不好处理。

　　别墅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个活气儿，姚也有点想小黑，翻开自己手机里的视频，是他和小黑对骂的场景。

　　他认床，睡不着觉，打了一晚上游戏，最后头疼到坐不住才累睡着，也睡得不安稳。

　　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了，起来转了一圈，这别墅常年不住人，没有吃的，打开手机想点外卖，先看见的是宋文给他发的消息。

　　“贺时回去了。”

　　姚也叹了口气，点了外卖坐在床边发呆，不知道该想什么，这状态跟喝醉了差不多。

　　一想到这个，他又想喝酒了。

　　给石养舟发了个定位，“来喝酒。”

　　石养舟应该是在忙，没回，他自己去地下室拿了瓶酒喝完对方才回消息。姚也晕乎乎躺在床上，给石养舟打电话，“左玉然昨晚为什么会在游艇上，谁带他上去的？”

　　石养舟答不上来，“我让人查查，到时候告诉你。”

　　姚也又给自己长期在外面放假的助理打了个电话，“帮我找个人。”

　　他要找，左玉然和贺时后面的那个人，他要贺时干干净净的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