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厌恶 ...
-
森亿末说是这么说，其实他也知道森屿瑰背后对应的是铃木家的利益，森家本不需如此，只是突发事故不得不去找备用措施，一旦森家的一切妥当，就算是铃木家也可以是被抛下的棋子。
铃木家现在很重要，但是未来不一定，不过肯定的是一个拿得出手的森屿瑰很重要。
森亿末看阿月脸色不太好，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好啦，只要森屿瑰到了，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说着就要去亲她，被她一手推开：“森屿瑰呢？”
“大哥说了，她会到的。”
“不对。”她完全推开了森亿末，往宴会中间走。
此刻宴会的人还没到齐，来的人大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间碰杯言欢，一派有一派的感觉。
村上居画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她自小在家里就不受欢迎，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让她来。她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不敢乱吃东西，只能在旁边站着。
“您好，请问您知道洗手间怎么走吗？”
村上居画吓了一跳，怯怯地抬头看到了一个容貌俊秀的男子，他也穿着礼服，不管是穿着还是言语都很得体，特别是他的眼神虽然看着有些困惑但十分温和，怎么都不像是坏人。
“我……”她下意识要开口但是突然想到自己也不知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美丽的女士，祝您愉悦。”
村上居画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对了。” 本来转身的男子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花来，红色的玫瑰艳丽动人，花瓣上的露珠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滴落。
男子笑道：“这个送给您，第一眼见您就觉得再不会有人比您更适合它了。”
她觉得受宠若惊，但害怕家人的训斥，又不懂拒绝。
男子看她没有接过，神色突然愧疚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实在是有些唐突，让您收惊了吧。”
“没有！”她太着急，声音比平时略大，她心想只是一朵玫瑰没事的吧。
这只是一朵玫瑰而已，她连自由都没有，一朵玫瑰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快速接过玫瑰，温柔笑道：“没有这回事，鲜花太美丽，我只是在想应该用什么瓶子来放它。”
男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似乎真的因为她的状态牵绊着他的情绪。
“我知道您是不想我难堪，再次真诚地感谢您，您真是位真诚良善的美丽女子。”
他行礼过后离开了这里，途中又询问了一名服务生。
待他彻底消失在村上居画的范围后神情却和刚才不同了。
一名服务生装扮的男子端着酒盘站在他旁边：“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我的衣服有些小问题需要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他们的确去的是洗手间的方向，但是走过一个转角后却去了另一个地方进入了一个休息室。
男子一边撕下脸上的易容，一边说： “看到人了吗？”
扮成服务生的夏目替她递上钥匙：“就在门口正在和铃木家的小儿子说话，但是对方好像不太想搭理他。”
森屿股走进了休息室里的试衣间：“他这人高傲自大，估计也不想和那家小儿子说些什么，只是想有借口可以站在那里。”
“森警官，你说小东会在这里，那我们要怎么找他？”
森屿瑰快速换好了衣服，拉开帘子坐到沙发上，她的礼裙华丽至极却是修身款式易于行走。
“我先去找一个人，你正常做服务生就好，辛苦你了，争取把今天的工资也拿到。”
“哎……”夏目还没有来得及说就看到森屿瑰匆匆走了出去。
森一首等了许久都没见到森屿瑰，他和铃木家的小儿子都快聊烦了还得站在这里，正想回去时下属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他眼光一变，快步走进场地，走到指引位置的时候他看到了森屿瑰。
森屿瑰的裙子样式很简单，但缀有亮片在黑暗里反射着微光，但整体而言最夺目的却是她的眼睛。
她也看到了他，起身转过来。
摇曳生姿，璀璨夺目。
森一首突然不烦了，他很满意，这个礼物很好。
森屿瑰的态度却一如往常，冷淡地说：“戒指呢。”
森一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坠子，上面系着的正是那枚黑色戒指，森屿瑰伸手拿时他却收了起来。
“我现在身边藏着三十个高手，异能高手，你要是强夺，我就把它毁掉。”
森屿瑰没有他想象中的反映，很平淡：“你要怎样？”
“第一，呆宴会结束，第二，和铃木家长子跳上舞，你能做到吧。”
森屿瑰冷哼一声，往前走了，她知道森一首的目的，但这事情不会只是跳一支这么简单。
她走过长廊，脑中本来没什么思绪，但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很多事。
她一开始就走在和他人撕咬的路上，但是这条路上突然多了一个陡坡，这陡坡不是来源于困难，反而是一个拉她的手。
但那双手永远不在了。
她一直是为了目的可以用尽一切手段的人，可是现在她要做那个令自己厌恶的事时却突然想起了那双手。
可这正是她的目的啊。
她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沉没着带有野心的笑。
今晚，这一切都会结束，和她的一切一样，都会结束。
“来了啊。”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听出了音色抬眼看向身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人。
“这默尔索是关不住你了。”
太宰治靠在墙边，抱着手臂：“还是关着的，这不得靠点小手段才能见到你。”
“有话快说。”
他向前走了两步，绕着森屿瑰走了半圈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
他用了巧劲，因为角度问题森屿瑰的身体自然挪动被他带着转了一个圈，像是华尔兹的动作。
“真好看啊。”他说。
森屿瑰总觉得他不是来耍滑这么简单，果然太宰治自刚才起就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她没有昏迷，反而格外清醒，但是也知道自己不在刚才的空间里了。
幻境总共就三种动态模式穿梭、挪动、变幻，看来太宰治玩得很好。
黑暗中，她听到自己的叹气。
算了，反正她也很累，先换个地方轻松一下吧。
最终她还是失去了意识。
*
【忘了一切吧，在这里，你将重新来过。】
【喜欢你的新生活吗，你】
【虚幻的城市中真实的你又有几分呢】
——我是谁？
——你是你。
夜色正好。
某未开发郊区，几个男子从一辆旧式三排车上下来，把最后一排用麻袋装着昏睡过去的女生抬了下来。
“你们小声点，别把她弄醒了。”从副驾驶下来的人是个尖嘴，五官长得很窄，身量偏小，小心地指挥着他们的行动，看起来是个领头。
其中最高最壮的那个把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吐了出来，一脸不屑地把麻袋直接在地上拖了起来。
“嘶……”领头直接吓得吸气。
“你就放心吧，人是我弄晕的，醒不了。”这里地势平坦，大个子拖的很轻松，“再说了，就算是醒了，不过是一拳头的事。”
大个子是他们中的武力巅峰，其他人不敢说话，领头听着也有道理便不再多嘴，一直到某个确认不会被城内感应器感应到的地方。
大个子脱手重新点上了烟。
“行了，可以走了。”
他没有得到回应，抬头却发现对面的人怎么都呆在原地。
“咋了这是……人呢！”
他身后的麻袋和人已经不见了，没有来得及再回头突然感觉到重击，大个子倒了下去。
森屿瑰按住麻袋上的按钮，麻袋瞬间变成一条结实的麻绳。
“看来这几个最近油水可以啊，还用了新式麻袋。”
她不紧不慢地把这几个人绑在了一起，十分用心地在每个人口袋里找到了他们的卡机，几番操作之后，他们的可用金额都减了一大半。
夜城几十年没有改革过了，用的都是老一套的卡机支付。卡机是一张单薄的金属片，可以通过扫描支付，附带各种各样的通信和网络游戏。
但是像大个子这样的人，来的钱都不是很干净，卡机要经过财务验证，他们只顾着避免交税，却没有发现自己卡机的防御漏洞百出。
“我也不多要你们的，就在你们绑我拿的钱上多拿了一点零花钱，就当医药费了。”
最后，她把他们打卡机重新塞回他们的口袋，微笑道：“谢啦。”
她按照记忆原路返回，想着心里的改装图。
作为一个退役军人，她不至于会上几个小混混的当，之所以将计就计吃那些苦，是因为他们那辆老式三排车。
三排车顾名思义里面有三排，外表像十八代面包车，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足够她用了，只要略微改装一下，她……
上班就再也不会迟到了！
她这样想着心情好了起来，便加快了脚步——
熟悉的气息让她立刻扑倒在地，屏住呼吸在草地上警觉地观察前方，那是三排车的方向。
心里的不安在放大，她捏紧了手，死盯着三排车的后轮，从后腰拿出一把微型枪支。
过了一会儿，一只印象中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身形似人，半身腐坏。
她定了定神。
是黑流怪。
夜城多年积弱，内部却分外安宁，因为他们有过硬的军事战斗力，黑流怪这种最基本的外流生物不可能过的了边境。那这只黑流怪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黑流怪歪歪扭扭地走着，突然脖子僵硬地转了一个角度，浊黄的眼珠对上了森屿瑰的视线。
“砰！”她扣动扳机。
黑流怪倒下的一瞬，三排车突然有了动静，升空至半人高，缓慢前进。她心唤不好，果然发现三排车下还有六只黑流怪，有秩序地抬着车向前走。被枪击中的那只黑流怪倒在地上，手臂却还在不停地动，看来过段时间就能起来。
那六只黑流怪专心致志地抬着车，好像根本不在乎刚才的枪声。
看此，她站了起来，查看四周，果然就只有这几只黑流怪。这下能确定，应该是几只先前没被清理干净的低级黑流怪，这里位置偏僻，没有人来，便没人发现她们。
她活动了下筋骨，做了起跑势。
预备。
跑——
她冲向黑流怪的位置，子弹准确地穿过六只黑流怪的头颅，顺便给还在地上的黑流怪补上了一枪。三排车砸向地面，她坐到驾驶位，吹着口哨发动了车。
后视镜里，车轮被一个黑流怪抱住了。
？
她冷静地踩下油门。
车很快远离了之前的位置，但是熟悉的味道却浓郁了些。她叹了口气，转动方向盘，最终停在一个地道前。
之所以说是地道，是因为它的外层已经被破坏掉了，地道口明晃晃地开着，很难不吸引她下去。
她也的确那样做了，但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所看到的。
当她侧身拿着枪，沿着路通畅地走到最里端时，看到了一个棺材。
一个被打开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十分干净的人。
尽管这里到处都是灰尘，空气也不流畅，甚至棺材上积满了厚厚的污垢，但是里面的人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似乎只是刚刚在里面睡着了。
最关键的是，这人有些貌美。
发色明明是黑色的，但却在某些角度上能看到棕色的光泽，衣服穿得华丽，体型修长。
他在棺材里，但感觉却更好了。
森屿瑰在外国的博物馆经常看到这样的东西，摆在文物一列被叫做棺材。它们一般都被摆在密闭的空间，一摆就是一整个房间，也有一个房间单独摆放的，就如同——这里一般。
她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结构不像是一个单纯的地道，更像是一个埋在地下的房屋，只是她也是沿着既有的路走，并不能看到全貌，也不能确定大小，只能猜测这里或许是座古墓。
不过……
如果是古墓的话为什么这里会有光？
古墓会这么容易被人找到？
她用拳头敲了敲手心。
“我明白了，这是睡美人。”
她扬起嘴角，心里开始盘算。
“趁没人发现，赶快发展成睡美人景区，岂不是会大赚。”
“不对，我这么容易就进来，说不定已经有人准备开发了。”
“不管了，现在这里也没别人，谁知道谁先看见的。”
“……”
她来回踱步，嘴中喋喋不休，却没发现棺内的人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对视就这样产生了。
“睡美人……会醒的么？”
太宰治：“？”
扑面而来的复杂气息让她警觉。
三年的战场生活让她的感官变得敏锐，这种复杂的气息象征着危险存在。经验让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活人。联系起之前遇到的黑流怪，她有了猜想。
枪已经举了起来，对准他的心脏。
“你是黑流怪？”
他尚在适应光线，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很迷惑，不过还是听懂了森屿瑰的话，几次尝试终于用半沙哑的声音开口：
“睡了很久，大概有五百年。”
“咔塔。”森屿瑰面无表情地将枪上膛，动作之快发出干脆利落的响声，控诉着失去商机的痛苦。
“那么说你就是黑流怪。”
“名太宰治。”
她一顿，随后明白：“名叫太宰治的黑流怪。”
他开口身上的气息就让她感到熟悉了，她会感到熟悉的只有黑流怪。
“我……”
“砰！”
太宰治重新闭上眼睛。
她拿出卡机，熟练地输入联警单。
处理人：森屿瑰。
性质：黑流怪。
结果：已枪决。
她闭上眼睛，内心痛苦，就在刚刚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能够出现转机，就算是个假冒文物的也好啊。
可恶，商机被扼杀了。
不过好在处理个黑流怪交给警方还能赚点外快。
她用手环过他的脖子想尝试看怎么把他带出去。他的衣服层数有些多，她想着能不能拆卸一部分换钱，也好减轻重量，就这样检查到了他心脏位置的衣服依旧干燥，只是多了一个洞。
伴随着不好的预感，她把他层层叠叠的上衣扒开，看到一块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圆形块状物，而她的子弹安安稳稳地陷在它一半左右的厚度。
森屿瑰：“……”
太宰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捆绑，上衣被扒得只剩下一层，罪魁祸首拿着他的东西转着上面的绳子玩，他看来宛若一个痴呆。
“呦，醒了。”森屿瑰靠近他，溜着绳子让那个长得像石头的东西在他眼前晃悠。
“说说，这是什么？”
“镜子。”
她抬了抬左眉：“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活出异于常人年龄这种事情，多年前就有案例，黑流怪一类也大多是这样，对她来说并不奇特，而且她刚才查证了这个人身上的气息确实是黑流怪，但是从刚才到现在这人表现出来的智力好像又不应该是黑流怪所应有的。
太宰治看了下自己被捆绑的双脚，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有很多这种东西。”
森屿瑰：“……你说的对，是镜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厌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