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玄学红遍阴阳两界》非屿

17、借寿12

　　楼白仰面倒在椅子上，双腿轻轻晃动着，“你们看这案子结了，结果留下来的疑点反而更多了。”

　　“比如苏芒真的是双重鬼格吗？”汪语涵在屋里转了一圈，“我更倾向于是有什么东西蒙蔽了苏芒的认知，让苏芒误以为自己是双重鬼格。”

　　马博文这次总算没再和汪语涵吵嘴了，认真思考着说道：“还有，苏芒去的那个老房子，到底是哪里？那个老房子里到底有什么？”

　　楼白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把满头黑发揉成鸡窝才算作罢，“所以这案子是破了，但又没有完全破？早知道这个苏芒一问三不知，还不如不把余曦曦给弄死的好。”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度十分低迷。

　　直到方怡接了电话，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了进来。

　　“楼局，秦臻她自首了，她说……她想见你。”

　　“见我？”

　　——

　　秦臻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照比昨天要精神些，虽然还是瘦，脸色还是白，但至少看上去有个人样了。

　　见楼白过来，秦臻还能笑着点头，“又见面了。”

　　楼白也没废话，直接问道：“你找我？”

　　秦臻舒了口气，像是一直以来压在她身上的重担被移开了一样，“其实我早就应该见你了，早在我决定踏上这条路开始。”

　　楼白虽不擅长相面，却也看得出秦臻这人眉眼温和，是个宽厚的，可她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我以前被人领养过，你知道的吧？那家人简直就不是人，他们领养我，就是想让我给他们的傻儿子当媳妇，我不同意就打我，骂我，把我关起来，后来老院长救了我，她带我回了孤儿院，四年前我忽然生了一场怪病，也是院长费劲千辛万苦才给我求到了药，院长是个好人，真的。”

　　秦臻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桃木手串，“可是好人不长命，我病好以后，没多久院长就病倒了，医生告诉我，让我准备好院长的后事，可院长不过才刚刚五十，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准备后事了呢？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时候，这本转世经就到了我的手里。”

　　秦臻从背包里拿出一本边缘已经残破的古书放在桌子上，“后面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家会布置成那个样子？那些娃娃还有客厅中央的棺材都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秦臻淡淡笑了下，“那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他们阳寿未尽，去了地府也只能排队等号投胎，我不想他们四处游荡，孤苦无依，不如就由我来供奉他们，直到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楼白：“……”

　　怎么又一个自欺欺人的？

　　这就好比说一个人拿刀子上街随便捅死了一批人，结果看这些人曝尸荒野起了怜悯心，就把这些人的尸体给埋了起来。

　　秦臻有考虑过那些被她借寿的人是怎么想的了吗？

　　那些被害者想要和她一个凶手每天共处一室？

　　秦臻道：“我窃取的寿数放在院长身上，院长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我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我的方法错了。”

　　楼白朝着李南琛招了招手，李南琛有眼力地把手里的黄符交到楼白手上。

　　“有人窃取你的命数，你借来的寿，先填了你自己的命。”

　　秦臻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失神一样喃喃着，“原来借走的，是我的寿。”

　　楼白看了两眼，就招呼着非管局一行人离开，即将跨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秦臻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抖着嗓子问：“楼局长，我能不能再见院长一面？”

　　楼白抬眼，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向秦臻，始终盘旋在秦臻身边的那团阴气缓缓成型，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你把手串摘下来，就能见到他了，桃木辟邪，你不知道吗？”

　　桃木……辟邪？

　　秦臻忽然想起院长过世之前，颤颤巍巍拉着她的手，褪下手腕上的手串放到秦臻手心，“照顾好自己。”

　　那一瞬间，秦臻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明白。

　　然而楼白已经离开，之后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了。

　　“楼局，秦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博文擅长道术的脑袋对这些人情世故看不明白。

　　楼白翻了个白眼，不愿意解释，反倒是汪语涵，嫌弃一般说道：“你不是相面功夫很好吗？刚刚那个院长的面相你看了吗？”

　　马博文回忆了下便道：“是个福禄寿喜齐全的面相。”

　　“这就结了啊，那人自己命数不错，可为什么会早死？”汪语涵循循善诱，“不就说明他出了意外？可能出什么意外？结合之前秦臻的话一联系，根本就是苏芒早就借过秦臻的寿了，但被他拦下，所以秦臻才没事，才能撑到她得到苏芒给她的转世经的时候。”

　　马博文陡然一惊，“所以那人是同道中人？”

　　“……”汪语涵学着楼白翻了个白眼，这人到底是怎么通过这么多信息得到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结论的？

　　这时楼白收到了一个警察递给他的文件，“上面都是刚刚秦臻交代的，她借寿的人。”

　　警察说完，脸色变得十分奇怪，半晌后悄声问道：“那个，我想问，这借寿这种事是真的吗？”

　　楼白翻档案的手一顿，随即拍了拍警察的肩膀，“还是迷信科学吧。”

　　这事实在不能怪这小警察的科学主义价值观不稳定，实在是太悬乎了，秦臻交代的她借过寿的六十四个人，都是自己出现意外身亡的，并且这些人之间还没有任何联系，就连相似的地方也没有。

　　即便是有秦臻交代，也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女孩子足不出户，就能凭空完美杀死这么多人？

　　资料被楼白带回了非管局，递到了苏芒的面前，一开始苏芒还满脸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当把资料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自己和余曦曦的卷宗的时候，苏芒的手忽然就不动了。

　　“这是……”

　　楼白嗤笑，“秦臻借寿只是为了给老院长续命，所以你看，前面借寿的时间都集中在两年前，可是就在半个月前，秦臻为什么再一次借寿？”

　　苏芒没吭声。

　　楼白咄咄逼人，“行，你不愿意承认，我来说，因为秦臻她发现了，是你们之前和她借过寿，她为了报复你们，所以让你们死在自己的术法下面。”

　　苏芒捂着头，只有满脸的痛苦，“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当时太着急了，太想要救活曦曦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我没有经验，才会随便抓一个女孩来借寿。”

　　“那个女孩就是秦臻？”

　　苏芒点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秦臻被借了寿，居然还活着，我以为我没成功，心里又难过又庆幸。”

　　楼白坐回到椅子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丢，“所以，你为什么要教秦臻借寿术？你就不怕她看出什么破绽？”

　　问过之后，楼白又换了个姿势，压迫感更强了些，“还是说秦臻的八字有什么异样？这个借寿术，只能教给她？”

　　苏芒像是被吓了一跳，整个魂儿都荡了下，“没，没有，谁都能学的，不是只有秦臻能学。”

　　苏芒偷偷摸摸看了楼白一眼，只见楼白抱着肩，冷笑着看着他，俨然是不相信他。

　　只这一眼，苏芒就赶紧低下头，想着待会儿要说什么才能搪塞过去。

　　却听楼白那边敲了两下桌子，“别想耍花招，阳间不能暴力执法那一套规则，不适用于阴间。”

　　马博文也跟着冷笑道：“是啊，我们马家还有一套专门的逼讯手段，这鬼魂可比人要好办多了，你确定不说？”

　　大概是楼白和马博文给苏芒的压力太大，苏芒撑不住一般道：“我……我说。”

　　“秦臻的命格特殊，她生于佛诞日，但却从小孤苦无依，”苏芒臊眉耷眼地瞧了楼白一眼，赶紧低下头，老实道：“正佛孤苦，有入邪魔的趋势，学起这些东西，更是事半功倍。”

　　“其实我没有双重人格，只是自从我死了之后，我就能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一股不属于我的意识在苏醒，那个意识带我去到了那个老房子，老房子里有个老头，我看不清老头的脸，老头教会我用怨气捏化身，也教我只要把掺有怨气的血抹在墙上，宅灵就能活过来。”

　　说到这里，苏芒瑟瑟地看了眼楼白，“昨天晚上那个确实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我没那么勇敢的。”

　　楼白冷笑，“你确实不够勇敢。那房子在哪？”

　　苏芒摇头，“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房子周围有一圈槐树。”

　　楼白看向方怡，方怡点头，确认了苏芒这次没有撒谎。

　　见真的从苏芒嘴里问不出什么了，楼白才叫汪语涵处理一下后续，叫来阴差把苏芒送回阴间，该下地狱下地狱，该投胎投胎，他管不着那么多。

　　楼白把宅灵从口袋里掏出来丢给在一旁看热闹的方怡，“去写结案报告，到时候和这个东西一起送到总局去。”

　　方怡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

　　楼白点头，“不然是让汪语涵写玄幻小说，还是让马博文三天憋出俩字来？”

　　有了同事的衬托，方怡放下心来，她不会是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