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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家长里短之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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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郑秋实正在活动筋骨,听到这个消息,愣是歪着头呆住了,像只小狗一样,呆萌呆萌的。
凌难也会和别人打架?
阿李叔已经推开柴门冲了进来,拉起郑秋实往外跑去。
郑秋实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凌、凌难和人打架?”
“是啊!”阿李叔意识到授受不亲,连忙松开手,焦急道,“和你家哥哥凌龙打起来了!就在你们两家的田边!”
凌龙就是大伯的儿子。
“等等!我围裙没解呢!”郑秋实正想把围裙解下来放回家去。
“哎呦!别解了!再不去就出事了!”阿李叔焦急忙慌,快速往村田赶去。
“哎哎哎!阿李叔!等等我!”郑秋实不认识路,只好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问,“怎、怎么会打起来呢?”
“凌龙非说你们家的田是他家的,说是、说是凌难不种田了,把……把田全部给了你伯伯一家了!”
“啊?!”郑秋实震惊,“怎么可能?凌难没和我说啊!”
“肯定是假的了!你大伯一家看上你家的田地很久了,就、就昨天,他连自家的田都不犁,偏去你家田里犁田呢,当时我还纳闷呢!”
“可是凌难和我说,大伯他是帮忙犁田的,没说要那块田啊?!”
“哎呦!先别管这个了!去看看情况!估计你大伯一家人都到了,一家四口欺负你家凌难一个人哩!”阿李叔在前面大步走,一口气不带喘的。
“什、什么?!”
一听到一对四郑秋实就来气了:“我艹!居然敢欺负我家凌难一个人!我、我……”郑秋实骂骂咧咧,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向来对这种不公平对决深恶痛绝,脸瞬间胀红起来,鼓起腮帮子紧握双拳,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郑秋实怒气冲冲,一口气超了阿李叔数十米,只留阿李叔在后面一脸震惊地追赶。
暴走了数十米才突然想起他不认识路,郑秋实猛回头:“田在哪?”
阿李叔看到郑秋实杀红了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怯怯地指了指路:“那、那边……”
***
凌家田边。
陈氏站在田埂上,一手揪着凌大的衣袖,一手叉着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牢牢盯着凌难。
“难儿啊,不是大娘说你,你太不讲信用了,那天去你家商量好的,你家的田给你大伯了,我们这才过来犁田的,这下你又说不给了,那这一亩多的田我们家不是白犁了?”
“做人可不能不讲信用,是吧,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娘陈氏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甚至不息搬出其他村民,硬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把不存在的事情说得有模有样。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年凌大一家没少占凌难的便宜,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连田都要占完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所以不少村民没有出声。
陈氏摸了摸发髻,慢悠悠道:“我们白出力就算了,这头老黄牛也白出力了……”
一听到老黄牛,大伙有些慌了,凌大一家可是村里少有的养有黄牛的人家,倘若得罪了凌大一家,岂不是借不到黄牛犁田。
有几个村民立马见风使陀:“哎呦,凌难你年纪轻轻的,咋骗人呢?”
“就是了,不给就不给吧,还骗你大伯,让你大伯白犁田,真是的!”
“你家人少田多,怕犁不完,那也不能骗别人来犁哇,太不地道了……”
听着众人纷纷倒向一边,陈氏朝凌难轻蔑一笑。
但是仍有村民不屈服凌大家有黄牛的欺压,人群里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凌难又不会说话,说把田给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发声的人似乎刚从河边回来,手上还提着重重的鱼篓。
“哟,这不是水生嘛,捞得这么多鱼啊!”陈氏乜了一眼汉子,道,“那天我和凌大一块去凌难家吃饭,在路上的时候你也是看到的,那天我们就商量好了,凌难把这一亩多的田给我们,他自己把那块三分地灌水变成田,不然我家凌大昨天怎么会巴巴地犁这块田呢?”
水生爽朗大笑:“老嫂子,那天我确实碰到你们,但是凌难同不同意把田给你们我又不晓得,你这话可是有点牵强啰!”
“要不老嫂子让凌大哥也说说?”水生笑着看向一边沉默缩头的凌大。
凌大的性格全村人都清楚,畏畏缩缩不敢出头,家里外头都是听媳妇陈氏的。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集中到凌大身上。
凌大本来就长着一张苦瓜脸,现在又苦笑起来,简直是苦上加苦,他有些扭捏道:“那、那天,凌难他、他其实……”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凌大多多少少还是在意他这个哑巴侄子的,迟迟不敢直接说假话。
陈氏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暗暗用力扯了一下凌大的衣袖。
凌大这下更慌了,空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间,气氛都凝住了。
凌难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压根没有同意把田给凌大一家。
这种事情挺难处理的。毕竟也算是别人家的家事了,村民们也不好参与。
田里犁田的年轻的精壮汉子嘁了一声,他皮肤黝黑,赤裸着上半身,手臂上的肌肉像是金塔一样耸立,这就是凌大的独子凌龙。
凌龙叉着腰,站得吊儿郎当的,斜睨着凌难,嘴上讽刺道:“堂弟啊,这块田你已经给我们了,难不成你要反悔?”
虽然看不清凌难的表情,但是可以从他的肢体动作看出他很焦急,手势在不断变化,强烈地表达着不满。
凌龙似乎不想和一个哑巴费口舌,白了凌难一眼,驱赶黄牛开始犁田。
凌难咿咿呀呀,连鞋都没脱,冲进田里面,一把扯过凌龙手上的牛绳,情急之下推了凌龙一把。
凌龙的性格和他父亲截然不同,他早先年在城里混过,是个地痞流氓,早几年才回来安生过日子,但是骨子里还是暴躁跋扈,村里不少人怕他。
凌龙被推了一把,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转身就和凌难扭打到一起。
大伙一看,大喊不妙,要是搞出人命就难搞了!
众人正欲向前阻挠,可是凌龙擅长打架,大伙还没下田,他已经把凌难推倒在田里。
凌龙斜睨着凌难,唾了口唾沫,不仅动手还动嘴,嘲笑道:“哎呦,凌难堂弟,回去多练练吧,毕竟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两下就推倒了,床笫之事也是需要力气的,哈哈哈哈哈……”
凌龙是个泼皮,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知耻,什么都敢拿到台面上说。
村里面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拥在一起哈哈大笑。
凌龙得意极了,哈哈大笑:“就是不知道你家那疯哥儿是不是比你还弱,哈哈哈哈……”
村民们也不敢多得罪凌龙,加上需要借黄牛,众人皆是不愿出来帮助凌难一把。
***
郑秋实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了,村子里的人分成几小簇,叽叽喳喳小声嘀咕。
“来了来了……凌难家的疯哥儿来了……”
“一个疯子来做甚?”
“一个哑巴一个疯子,估计连他家大娘一个人都斗不过……”
“不会吧……我上次还听水生他媳妇说凌难家的哥儿挺能说会道……”
“嘁……别人说的你也信……”
“可是那是水生他媳妇说的……不会有假吧……”
郑秋实一来,本来叽叽喳喳的村妇们立马噤若寒蝉,纷纷退散开来,一条大道豁然贯通。
郑秋实怒气冲冲,瞪红双眼杀来。
他第一眼就瞄到凌难被推倒在田里,狼狈不堪,浑身烂泥巴。
众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半分要帮忙的样子都没有。
郑秋实二话没说,跳进田里去扶凌难。
“是哪个王八蛋强占我家的田?!!”郑秋实怒发冲冠,目光狠狠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最后目光死死锁住陈氏,眼神颇具杀伤力。
不知道是陈氏心虚,还是郑秋实的眼神太恐怖,她居然一时不敢与之对视,最后强硬地梗着脖子,有些结巴道:“什、什么强占,你不要血口喷人……”
众人不是低下头就是偏过头,有些村民不敢多呆悄悄走远,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事。
“你谁啊你!敢来我家田造次?!”凌龙唾了泡口水,大步向郑秋实走来。
“我他妈是你祖宗!”郑秋实解开围裙,快速将围裙卷成长条,狠狠抽向凌龙赤裸的上身。
围裙像是一条长绳一样,和空气擦出唰唰的恐怖声音,抽到身上立马现出大红条子。
“我艹!!”凌龙破口大骂,抬起手臂挡脸,试图继续进攻。
“打人啦!打人啦!疯哥儿打人啦!!”陈氏见状朝散开的人群大吼。
凌难被郑秋实从烂泥地里扶起来,他连忙拽住郑秋实从田里出来。
郑秋实对自己的力气心知肚明,抽打了两下便扔下围裙。
两人手牵手搀扶着迅速从烂泥田里跑到田埂上。
凌龙被狠狠抽了几下,身上青筋暴起,咆哮着向凌难他们冲来。
陈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她也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连忙拦住凌龙。
凌龙自然不会甘愿挨打,拦不住地往郑秋实那边冲去。
陈氏立马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这时凌龙才停下来,他气哄哄地站在原地,指着凌难和郑秋实破口大骂。
郑秋实此时也正在气头上,叉着腰破口大骂。
不知道是不是郑秋实在,凌难似乎有了底气,没有之前那种慌张焦急,他在郑秋实手心上快速画字:小心别误伤自己
郑秋实自然有分寸,他拍了拍凌难的手背表示安抚。
郑秋实朝着陈氏吼:“你凭什么占我家的田?!!”
“什么占?是你们说把这亩田还给我们,自己只种那三分地的!就是那天去你家吃生煎包那次说的!”
郑秋实终于明白了,原来凌大一家那时候就计划好了,这计划也是够漫长的。
郑秋实正欲反驳,此时人群里有人大喊——
“快!快!快!让开!让开!村长来了!村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