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84、废弃公路

　　吴明明背着曾文华穿梭于城市的道路之中。秋风猛烈的刮在二人的身上，曾文华被吹地浑身麻木。
　　太快了。
　　曾文华第一次体会到飞鼯的特别之处。
　　如果说飞鼯最明显的特点是特别瘦以外，那么他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快。
　　是行动速度的那种快。
　　飞鼯的速度远远超越了S级的极限，让曾文华不禁开始怀疑飞鼯不仅仅是一名普通的S级自然人。
　　曾文华的胃在翻滚，不久前才喝下营养剂的肚子里还有不少尚未消化的液体。他觉得自己若再不从飞鼯背上下来，就要吐在对方的身上了。
　　终于，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吴明明停了下来。
　　“呕……”
　　菠萝味的营养剂全被曾文华吐了出来，吴明明一边为他拍背一边不停催促。
　　“好了好了至于吗……我也没跑多快啊。”
　　曾文华：“……”
　　“我没事了，你快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人。”他缓过气来后赶忙说道。
　　曾文华根据线索锁定了圣卡洛斯郊外的一所废弃的小学。可惜线索太少，在他还不能下定论的时候，吴明明就已经没有耐心再在家中等待。
　　实际上曾文华找对了，但他们也来晚了。
　　“我分辨过了，有人气，但已经走了。”
　　吴明明看着荒凉空荡的建筑急得直跺脚。地上熄灭的火堆被他一脚踢开，几点残留的火星飘散在空中。
　　身后的教室门大开着。宽敞的空间里几扇大窗被木条严严实实钉上，看起来正是匪徒关着受害人的地方。
　　吴明明一屁股坐在地上挠头，心情十分焦虑。
　　匪徒一旦离开圣卡洛斯，必然会使用交通工具。吴明明虽然也有飞行器，可圣卡洛斯到梅里特有两千多公里，可选路线非常之多，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去追。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在残破的建筑之间。
　　匪徒会转移这件事早在曾文华的预料中，他并没有很意外。
　　吴明明的心有些乱了，否则以飞鼯曾经的战绩不至于表现地如此不冷静。话虽如此，关心的朋友落入危险，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沉着应付呢？
　　所以现在能帮飞鼯一把的只有曾文华。
　　他在脑海中悄悄联系上一个女人。
　　一个远在另一大洲的女人。
　　隐秘的通道越过宽阔的大洋被连接成功，康芮等了三年，终于又收到了男人的消息。
　　“康芮，是我，曾文华。”
　　男人用着陌生的账号向她发来文字信息，虽然只有文字，但康芮似乎听见了对方清澈的声音。
　　“你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我可是早就把你的设备添加进来了。”
　　康芮打下一行字，屏幕的光亮印在她苍白的脸上。
　　“抱歉，不过我现在情况特殊，暂时只能用文字和你交流。”
　　“我知道……我又不是真的在责怪你。”
　　康芮也察觉到自己的文字略显变扭，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虽然只是发些文字，心底却忍不住胡思乱想着。
　　“……有些要紧事我便不多寒暄了。首先把这个设备也添加进通道，我需要联系对方。”
　　曾文华将爱雪的光脑编码发送给康芮，然后继续发送信息。
　　“我还需要南洲最新的地图。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我这里的个人光脑操作效率太低。我记得和平大学图书馆馆藏中就有。我之前破解过和平大学图书馆的资源库，现在把代码发给你，你帮我取一份电子地图出来。”
　　“好。”在正事上康芮非常果断，她立刻开始着手处理曾文华交代的所有事情。
　　“亨利的联系人查到了吗？”在发送间隙，曾文华问道。
　　“最终信号追踪到了城下镇西区。”
　　“西区？”
　　“对。”
　　“我知道了。”
　　曾文华对亨利策划的绑架早有猜测。域系经过温泉山庄案后，就已经将目光投向华夏以外的地方。他们绑架年轻男女很可能就是要送去制作成复生人。
　　至于为什么会是西区而不是东区，曾文华有些不解。孙静依一伙人一直在东区活动，难道帝都的形势又有了变化？
　　在康芮发送完电子地图的时候，新的设备也被添加完成。她瞥了一眼那台曾文华点名要添加的光脑，赫然看见光脑实名认证的名字。
　　“怎么会是她？”康芮愣了一瞬。她知道母亲就在南洲，却没想到曾文华会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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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吴明明准备随便选一条路去追的时候，他的光脑突然又收到了智能复生人的文件。
　　“这是什么？”他猛地从地上跃起，边翻看文件边靠近曾文华询问着。
　　“虽然路很多，但我们知道他们可能四十人以上。从这里出发，目的地在梅里特某个私人港口，这就够了。”
　　曾文华打开吴明明光脑的投影，指尖划过屏幕，两条重点标注的道路出现在二人眼前。
　　“经过计算，匪徒有39%的概率走路线一，37%的概率走路线二，其他选择可能性都在10%以内可以不做考虑。”
　　“如今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就是这两条道路，但这毕竟只是计算得出的参考。你是本地人，你觉得他们会走那条路？”
　　吴明明感激地看向曾文华，心里的焦虑缓解了不少。
　　他其实也不是不能确定方向，只是选择太多，依靠人脑一时间难以理顺。复生人的工科精通让这一切如拨云见日，混乱的思绪迅速有了准确的方向。
　　这两个人，一个人拥有科学的计算能力，一个人有敏锐的直觉。阴差阳错间竟形成了最高效的合作模式，让可靠的救援成为可能。
　　曾文华的计算并不只有概率结果，他还给出了详细的情况叙述。吴明明努力尝试理解，方才快速移动都没能让他多喘口气，现在他却急的满头大汗。
　　“路线一体现在安全稳妥上。既可以绕开各个关卡，路程相比最近路线也只增加了20%左右。而且路况良好适合使用新能源车型，预计到达港口的时间在今晚。”
　　“路线二会遇到一处盘查，但是那处盘查可以打点。路途稍近但路况一般，不适合速度太快的交通工具。沿途公路多有损毁，中间会经过一段战后废弃的城邦公路。预计到达港口……会在明日清晨。”
　　吴明明左想右想都觉得如果是他自己，没有理由不选择第一条路线。可两条道路的偏差太大，一旦做错选择就可能失去救下夏洛特的机会。
　　“为什么第二条路线的概率差不多接近第一条？”吴明明问道。
　　曾文华没有多说什么，给他调出了未来48小时东海岸海域天气预报。今日晚间会有降雨和大风，夜间时分并不适合出海。
　　“你决定了吗？”曾文华问道。
　　“就走路线二！”吴明明咬牙说道。
　　这次直觉可一定要准啊！夏洛特，你要平安地等我。吴明明在心底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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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斯少爷，是手下的人不长眼误伤了您，请你谅解。”
　　废弃公路旁，刚刚扎好的帐篷里铺着柔软的床垫。戴维斯被妥善安置好，而薛鹏却在向他低头道歉。
　　肯亚塔被薛鹏留在了帐篷外，听着薛鹏的道歉胸口郁结难耐。他的薛先生什么时候如此低首下心过？青年本该是受人尊敬的存在，却为了自己向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低了头。
　　“肯亚塔，你莫要冲动。戴维斯是雇主家的少爷，为了稳妥起见，我们最好不要因为他开罪了亨利。一日没拿到海船，一日都得忍耐。”
　　薛鹏的叮嘱他还记得，可他却难以压制自己的怒火。
　　那个空有美丽皮囊的少年还在帐篷里出口成脏，数不清的侮辱涌向薛鹏，却都被青年全盘接受。
　　“都是我们的错，害您受了委屈。等这笔生意成了，我们自然会想办法送您回圣卡洛斯。希望您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亨利先生，我不愿意让这点小插曲影响到我们之间的生意。”
　　薛鹏的声音从帐篷内传出，被肯亚塔清楚地听见。
　　“生意？什么生意？”
　　戴维斯怪叫一声怒骂道：“本少爷遭了这么大的罪就这样送我回去？绝不可能！我要让我爸爸把你们一个个都打断腿丢进猪圈里！想要我不告诉我爸爸？做梦！我一定完完整整把整件事都告诉他，你们等着吧！”
　　薛鹏劝阻无果，阴沉着脸走出了帐篷。他和肯亚塔对视一眼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必如此的。”肯亚塔心疼地说道。
　　“没什么，一会儿先让女仆给他送点吃的，我再劝劝他。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等所有人都吃过饭后就得立刻离开。接下来大家都要辛苦一些，后面的路途不会再停顿了。”薛鹏说道。
　　“那这个小少爷若是还不松口怎么办？”
　　薛鹏想了想说道：“威廉姆斯家这单生意很重要……据我所知，这批货的收货人在帝都很有来头。所以无论如何货都是要送过去的，没有人可以阻拦。”
　　“那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肯亚塔，我们并不是亨利唯一的选择。海船还在船商手中等着他派人结货款，万一他因为这个小少爷的事情，找了别人来接手我们的货，我们便什么都没有了。”
　　薛鹏分析当下的情况，一边安抚肯亚塔：“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你别操心了。先去填饱肚子吧。无论如何，我们接下来都还要走很远的路。”
　　“只有上了船，后面的事情才轮得到我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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