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87、单身生育

　　旁观的白盛一头雾水地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吃惊于他们居然曾有过交锋。不过曾文华和肯亚塔此刻已经开始交流，没有关注到白盛的情况。
　　肯亚塔感慨道：“和你们比起来，我算不上聪明人。但过了这么些日子，我也想清楚当初在南洲失利的原因了。”
　　“是因为你吧。”
　　“从那个盘查点开始，我们便一直不曾顺利过。”
　　“后来在码头对峙时，我一眼就注意到了远远站在一群警察中的你。只是当时的你太弱小，弱小到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
　　肯亚塔叙述的场景并不是太远的过去，他们第一次碰面在去年的秋天。也正是因为这个红发男人，曾文华才从爱雪那里了解到了特种人的存在。原来不仅是他印象深刻，对方同样没有忘记他。
　　曾文华略感诧异：“我以为你会把薛鹏的死怪在我身上。”
　　肯亚塔摇了摇头：“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做这种怨天怨地怨他人的事，我又怎么会把自己的错误归到别人身上。”
　　曾文华微微抬了抬眉：“是我看轻了你。”
　　肯亚塔微笑道：“我很欣赏聪明人，虽然在我心里你还是不如我的薛先生，但应该也不差。”
　　“过奖。”
　　“和聪明人说话往往比较简单，所以什么恐吓和威胁我也不必用在你身上，也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曾文华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一双手却挪到身后戒备地抓着笼子。肯亚塔无需用任何贬低侮辱的手段，客气的言语同样让他感到无奈和屈辱。
　　此番沦为囚奴，无法确认自己的下场之时，曾文华只能忍耐。因为肯亚塔说出来的话都会变成现实，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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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亚塔取出光脑对准了笼子，将曾文华全身清晰地录制进去，像商品一样展示在镜头中。绕着笼子拍了一圈后，他便将光脑塞给了白盛。
　　“拿好，接下来你来录。”
　　白盛猜到肯亚塔在做什么了，他估摸着这段视频就是要发给买家的。
　　只见红发男子站在笼子前，低头俯视着笼子里的“货物”。他首先询问道：“你的等级是什么？”
　　曾文华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答案，可现在偏偏不想随他的意。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让肯亚塔满意，而他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红发男子突然伸手探入笼中，强行从笼子的缝隙中扯出曾文华的左臂架在身前，然后动作果决地拔出一把短尖刀。
　　曾文华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成样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不过与身上破烂的服装形成对比的是，他那左臂状态年轻健康富有弹性，苍白的皮肤上浅绿色的静脉清晰可见。
　　肯亚塔手中的刀锋一转，用力在那光洁的小臂上剜下一片肉来。浓重的血腥气随着血液喷洒而出，甜腻腻地味道惹地人头脑发晕。
　　“啊！你干什么！”
　　这一声惊呼是白盛发出的。
　　虽然有过前日城下镇的经历，这血腥的场面依旧把他吓得一哆嗦。
　　不过和他在那晚见到的一样，曾文华胳膊上的皮肉飞速长全，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可地上的肉块和血迹做不得假，肯亚塔这番举动到底想做什么？
　　肯亚塔甩开曾文华的手，将短刀随意丢在地上。红发男子闭上双眼陶醉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那混杂着生命气息的血腥味让他沉迷。
　　白盛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那光脑屏幕中出现了新标识，镜头中的肯亚塔和曾文华身上均笼罩了一层浅浅的颜色，光脑正在测算着什么。
　　十几秒过后，白盛看见了数据。
　　肯亚塔被识别为A级自然人。虽然只是A级，但他的生命力的曲线波动起伏却很大，峰值明显超过了S级的极限。
　　而曾文华的结果更让白盛感到吃惊，因为光脑上的检测仪似乎失效了。他只能看出曾文华身上笼罩的生命力气息浓郁地惊人，数据也远远甩开了肯亚塔一大截。
　　“特种人。”
　　“无尽的时间，不竭的生命。”
　　“无数人追求的永生。”
　　肯亚塔稳了稳心神，转头看向白盛：“你都看到了吧，现在能确定交易了吗？”
　　白盛疑惑道：“啊？”
　　肯亚塔并不是在对白盛说话，青年手里的光脑发出了声音。一个很明显隐藏的真实声音的人说道：“很好，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你和你的人安全离开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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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芮穿着一条得体但不繁复的深红色连衣裙，端正地坐在康教授工作间外间的沙发上。
　　由于曾文华还没有被找到，康芮的心情并不好。其实她本不想来的，可是在父亲的要求下，她并没有太多迕逆他的资格。
　　康芮已经太久没有重新过上被家族规训的生活。
　　只不过是三年而已，她就已经难以习惯父亲的管束。就像她今天穿的这条连衣裙一样，当被拿来和礼服比较时，它还算得上舒适。可已经穿习惯运动服后，以往尚能忍受的连衣裙也变得令人不适了。
　　康芮不是不想摆脱父亲和康家的掌控，但这件事远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她从家族的获益越多，想要抽身就越困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纪的增长，康芮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能理解母亲。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再次思考起要一个孩子这个办法。
　　这时，房间的门又开了。
　　不是康教授，他在工作间里面。
　　康芮扭头看向门口，正巧看见身着蓝色条纹衬衫和米色长裤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爱雪似乎刚从别的地方赶来，面颊上带了几分疲惫。她穿着简单大方的衣服踏入屋内，动作自然地将手袋放在了门后。
　　母女二人就这样平淡地碰了面。因为生活往往就是如此，并不会总是充满特殊的冲突。
　　“没想到你也在。”爱雪平静地说道。
　　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年轻貌美，正如爱雪当年一般。这个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可也继承了她的痛苦。
　　“是你让老头子把我叫过来的吧。”
　　康芮还是没有给母亲好脸色，她转过头来重新看向父亲的工作间，这时里面的那位工作狂也终于放下手头的工作走了出来。
　　康教授的年纪很大了。
　　本就比爱雪大了三十岁的他看起来老很多，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纵横的皱纹让他看起来甚至比爱雪还要高上一辈。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如果不是因为晚婚晚育，他们二人本不会成为夫妻。
　　康芮平日里都唤他“老头子”，这样的称呼放在康教授身上并不奇怪。
　　康佑余摘下手套和帽子，按照流程放在一旁。他边更换衣服边说道：“是我让你母亲过来的，她并不知道我也叫了你。”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爱雪，无奈地说道：“你回帝都也不跟我讲一声，我还是看了上午的新闻才知道的。”
　　爱雪苦笑道：“抱歉，康大哥。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我总是顾前不顾后，是越发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了。”
　　康佑余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让自己这么辛苦呢？若要回科学院来，我和老楚打个招呼，帮你组建一个课题组又不是难事。”
　　爱雪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康佑余见她这个反应，自是知道她的拒意，也不再多劝。借着这个机会，他也该和妻女谈一谈正事儿了。
　　“其实这次让小芮过来，也是希望在你的见证下了了一桩事。”
　　“小芮，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时间，让你考虑的事情也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正好你母亲在，取卵的手术由她来做我也更放心些……”
　　爱雪打断了他：“小芮怎么会同意这个提议？你怎么能让她单身生育？将来孩子出生后谁来负责？他能有一个健康的家庭吗？”
　　爱雪的担忧不是无的放矢，反倒是处处为女儿着想，可这些话在她的口中却显得分外刺耳。
　　康芮原本还算稳定的情绪剧烈波动起来，她忍无可忍地冲着爱雪发了火：“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单身生育？”
　　爱雪愣住了。
　　康芮继续说道：“我既不会像你一样生下我又把我丢下，也不会随便找个男人做单身母亲，我会和他结婚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
　　好吧，这孩子明显还是在怨她。可这会儿爱雪根本不顾不上委屈，她是真的很关心女儿的未来。
　　爱雪好言劝道：“小芮你别闹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但你明知道，你和他是不会有孩子的。”
　　“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他同意你的想法？”
　　爱雪问完这句话后才发觉有些不妥，因为康芮的复生人“伴侣”本不该有选择的权利。虽然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她和康芮都很清楚她们话中讨论的对象是谁，只有同样在场的康教授不知道。
　　好在康佑余并没有发现异常，此刻他正拿着一个工作光脑翻看着。
　　康芮冷笑道：“他自会支持我的决定，他可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他尊重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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