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52、劫杀

　　六号和八号自西区出任务支援东区后，便一路目睹那圆脸女子伤了他们不少手下。
　　两名高等级杀手并不在乎其他人的伤情，直接丢下伤者独自追了上来。或许在六号和八号眼里，那些人根本算不上同伴。
　　“二号提的就是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居然有胆量主动对上咱俩。”八号指着新月说道。
　　六号不耐烦地说道：“赶紧把她拿下，或许还能追得上猎物！”
　　八号却有着不同的意见：“不用管那些低等猎物，城下镇多的是下次再抓就是了。今天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只有一点点砍掉姓沈的左膀右臂，扫清障碍，将来才能好办事。”
　　新月闻言不禁后退了两步，心中暗道不妙。阿琳她们这会儿大概已经进了南区地界，不会再有危险了。可她现在才知道，这两名杀手似乎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事已至此，新月恐怕是躲不过了。
　　两名杀手步步紧逼，死战一触即发。
　　虽然两名杀手的装扮相同，不过八号看起来沉稳一些，他散发的强者气息也没有六号那般张扬。杀手的目光始终锁定着新月，不紧不慢地跟着她。新月退一步，他便进一步。而六号也借机绕到了一旁，准备两侧夹击。
　　“这娘们看着不像是会听话的样子，咱们应该怎么做才好？”六号问道。
　　八号微微俯下身子，从裤管里取出了他绑在小腿上的武器。这是一把长近半米的尖锥样利器，通体无护手，只有尾部绑了一截布条防滑，看起来倒像是从某种武器上拆下来的。
　　六号则从怀中掏出一只火器，看着倒也平平无奇。他做事显然更加不计后果，此刻已经端平身管瞄准了新月。
　　“算了吧，不仅打不死，动静还太大。”八号嫌弃地瞥了一眼六号手里的古老武器，准备上前会一会这个把东区折腾的束手无策的女人。
　　新月避无可避，只能不停后退，可是身后已经快没了路。她的左肩靠上冰冷的墙壁，右手坚持握着刀柄横在身前。
　　杀手话里话外都没有杀死她的意思，但是她也很清楚，在东西区的人手里，死亡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她愤恨道。
　　六号哈哈一笑：“老子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就算将来恶贯满盈而死，也比你的下场来的晚。”
　　和八号不一样，六号曾是一名死刑犯。联盟人口稀少，死刑的执行标准非常严格。能被判定为死刑的罪犯，无一不是穷凶极恶满手血腥之人。
　　六号的双眼放肆地打量起新月，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个身材丰满样貌可人的女人。他看不惯八号的谨慎，越过同伴率先向新月的胸前伸出手。
　　新月毫不犹豫地挥下刀，在男人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可惜她的力气在六号面前并不够看，甚至没能让他流血。
　　六号吃疼地收回手，检查了一下极浅的伤口。他迈步向前准确地捏住新月的手用力向上翻折，女人手中的短刀便落了地。
　　新月疼地脸色煞白，急着挣脱束缚。可是她的左臂还有伤，右手又被牢牢抓住，她只得动用腰部牵动全身的力气挣脱。一番拉扯下，女人不知不觉退到了拐角处，脚跟落在一个不起眼的下水道口前。
　　八号催促道：“别老想着你下半身那些事，把人打晕带走就是了。”
　　六号回头骂了一声：“别老教训我！”
　　趁他分神之际，新月却俯下头颅咬住了六号的虎口。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尖锐的牙齿终于撕开了男人坚韧的皮肤。
　　“啊啊啊！”
　　六号收回了手，将女人用力推了出去。他定睛一看，手上的皮肉已经被咬开，鲜血直往外涌。
　　新月却被男人的手掌挥开，一脚踏上了下水道口。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是，在她的脚踏上的瞬间，井盖突然发出碎裂的声音四散开来。
　　她掉进了下水道。
　　六号惊呼道：“这女人虽然丰满，但也不至于重到这种地步吧？？？”
　　八号却理智很多：“别胡说八道了！她怕是要逃！”
　　女人甚至没来得及惊叫一声就消失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要是没有同党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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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其实也很吃惊，只可惜当她察觉到脚下一空的时候，她已经失重落了下去。
　　她的身体沉入湿冷黑暗的下水道中，又快速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落在柔软的人体之上的新月没有感受到任何冲击，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左手搂在她的腰间，右手捂住她的嘴巴。两人紧贴的身体一个转身，双双贴上墙壁藏入暗处。
　　意外的发生是如此诡谲，新月却不那么害怕，因为她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善意。
　　黑衣人明明捂着她的嘴，却没用上什么力道。腰间的右手将她的双手钳制在身前，却避开了她左臂上的伤口，没让她受一点罪。
　　新月猜想这人可能是她认识的人，只是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核对，那人也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因为下水道上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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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肯定还在下面，如果她跑了不可能不发出声响。”八号分析道。
　　六号猜道：“会不会是摔懵了？”
　　“你下去，看看。”
　　六号并不太想听八号的指挥，可他也知道，不去的话他们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彻底失败了。他犹犹豫豫地探了过去，嫌弃地捏紧脸上的面巾向下水道口张望着。
　　“什么都没有，只有污水和井盖碎屑。”
　　八号厌烦极了六号这只想要好处不爱沾麻烦的性子，干脆自己上前探查起来。他半蹲在上方浅浅一望，这个视角中只能看见一小片，确实什么都没有。
　　无法，八号只能忍着恶臭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未曾见识过的下水道景象给了他很强烈的视觉冲击，黑洞洞的狭长通道中没有任何光源，目之所及皆是脏污。让人觉得就算只是看了一眼，身上会也沾上挥之不去的臭味似的。
　　八号定神强压下翻滚的胃部，向着一个方向望去。被黑暗吞噬的一头什么也没有，难道人滚落在另一侧？
　　他正准备调转方向，却突然感受到脖颈处一阵巨力拉扯。
　　有人在他的脑袋后方拽他！
　　想要将他拉入下水道！
　　而且绝不会是那个女人，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有……唔……”
　　八号第一时间给六号预警，可是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一团又臭又腥的软物塞满了嘴巴。他依靠还在下水道口上方的手，费力地撑住身体。
　　六号忙问道：“你干啥呢？”
　　可八号却没办法回答六号，他一时无法挣脱出来，只是呜呜地挣扎着，一边无助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
　　下水道口被八号挡了个七七八八，六号也没办法探下身子去看，只能先想办法把人拉出来。
　　六号的想法很好，可是情况却急转直下。八号的反应变得越来越激烈，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他浑身青筋暴起，还在下水道外的大半个身子就像是触了电似的不停抽搐。
　　“唔唔唔唔唔唔！！！”
　　八号被堵住的嘴里拼命挤出痛苦的嘶吼声，他的身体扭曲着，一双腿在地上猛蹬。他就像一条失了水的鱼，绝望地在岸边扑腾。
　　“你别吓我啊！我这就把你拉上来！”
　　六号一只腿跨过八号的背脊，弯腰托起他的腋下。这个姿势很好用力，□□的人定能被他拽上来。他弓起的腰部一使劲，果然感受到了下方的阻力。
　　“咔哒、嘶啦……”
　　“……”
　　六号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
　　是颈椎错位和肌肉扯断的声音。
　　八号方才还在猛蹬的双腿已经软了下来，头也终于重回地面进入到六号的视线中。但那头颅却软软地垂着，脖颈处出现了一圈血肉裂缝，正在不停涌出鲜血。
　　六号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男尸，软绵绵的触感下他的掌心也是一片血肉模糊。他不仅扯断了八号的头颅，还几乎捏碎了八号的尸体。
　　他嫌恶地丢开死状惨烈的八号，拼命甩着手上的血液。
　　“什么东西！藏头露尾的！”
　　六号心虚地叫骂起来，似乎以为自己能把未知的敌人喊出来。和他一起来的同等级杀手的尸体，还软绵绵的耷拉在下水道口，显得如此可笑。
　　“下水道的魔鬼，你出来！”
　　六号意识到敌人就在下方，只能忍着恶心继续将八号拽离下水道口。这次他没感到什么阻碍，八号的身体总算是全部回到了地面上。
　　下水道口也重新暴露出来。
　　杀手的尸体被翻了个面儿，头面朝上清晰现出他的死状。男尸一双眼睛瞪得外凸，头部因充血变得红肿。嘴里被塞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秽物，嘴角之外耷拉着一条涂满排泄物的老鼠尾巴。
　　八号到死也没有想到，他这一探什么也没看到，就把命搭了进去。下方的人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反倒是他的同伴杀死了他。
　　八号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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