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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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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盛苦苦恳求着肯亚塔,一双眼睛湿漉漉地,在漆黑的地下反射出光亮,照进了肯亚塔的心中。见青年这幅样子,肯亚塔心里也有些触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想要见这个人。
……
到华夏后的这段日子,肯亚塔越发难以克制心中的戾气。他就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那个恶魔,这让他日日夜夜都活在炼狱之中。原本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让他冷静下来,让他暂时能装的像个正常人。可那人已经不在了,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
杀死金承禄,肯亚塔已然完成了任务。在被沈老大的人发现之时,他本该避开的。然而被鲜血激起的戾气却难以控制,他居然疯魔地选择一个人面对了十数人的围攻。
若不是肩上被敌人用特殊利器洞穿,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肯亚塔怕是难以暂时清醒。薛鹏的嘱咐重新被他记起,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所以他跑了,甩开追兵跑了。
……
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深夜,肯亚塔一动不动地躲在城下镇的角落里。陌生的青年被他的身子绊倒,就这样闯入了他的世界。
从西装男的手里救下白盛之后,肯亚塔感受到难得的清醒。青年的存在就像是他的药,可以暂时将他带回现实。他透过那张酷似故人的脸,憔悴的容颜,忧心的眼神,已然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
而此刻,在城下镇的角落里,肯亚塔凝视着白盛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心情十分复杂。
原本,他只是在努力活下去,现在却又多了一个渺小的愿望。
让青年乖乖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再懦弱的人也有底线,靠着手里的把柄也许还能撑一段日子,可是却不能永远用这种法子。
肯亚塔的视线瞧向铺子的方向:“那女孩,是你的女友吧。我可看见你们一路牵着手走过来的。”
白盛一惊:“你在想什么?她是我老板的女儿!”
解释完之后,白盛发现男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他才咬着牙继续说道:“别伤害我身边的人……我……我叫白盛,在盛夏仿生上班。你若是不信便去打听吧,我几年前就出柜了。”
肯亚塔不露声色地扯了扯嘴角,没有透露出他的欣喜。
“好,我信。”
“那你现在能离开了吗?难道你不怕被抓?”
肯亚塔松开白盛,说道:“我肩上的伤有些麻烦,需要用药。可我的身份不方便去医院。所以,我要你去给我取药。”
“可我现在也走不开!”
肯亚塔拿出光脑,在青年眼前一晃以示警告。
“尽快去拿,否则……”
白盛只得应下:“我知道了。”
肯亚塔一手捏着白盛的后颈,将青年的脑袋往前推。他微微垂下头颅在青年的耳边低语,湿热的气息弄地白盛耳廓发烫。
“晚上……我会去找你的。”
……
中午时分的中心镇,一对气息相似外形登对的男女走进茶馆。阿山一见到这两人,几乎激动地跳了起来。
“康姐姐你来了……曾大哥!”
后厨门口,等待已久的陈茜落了泪。
这三年的日子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而曾文华居然就这样把铺子送给了她。她也知道这铺子是别人送的,但她更明白的是,如果没有曾文华,她们母子怕是撑不到今日。
“太好了,曾先生和康小姐都好……便好。我们母子一直都是代为保管,这里始终在等着曾先生回来。”
曾文华抚摸着阿山的脑袋,微笑着说道:“铺子既然送出去了,便是陈女士的。”
几人互相分享完分别时发生的事后,陈茜顺便提起了城下镇的局势变化。
“……我们现在也有些惶恐,不知道会不会被卷入城下镇的纷争。这几年来虽然一直没有人找我们的麻烦,但也不清楚他们是看在哪位先生的面子上。”
康芮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如问问楚云歌好了。”
她干脆直接发去了影像会话,通道的那边也顺利接通了。
“康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楚云歌还躺在床上,眼睛都还没睁开。
康芮不客气地说道:“南洲六点了,可以起床了。”
楚云歌捂着额头哀嚎起来:“没事儿我挂了,我还能再睡俩小时!”
“当然有事找你了。”
康芮招呼陈茜来到光脑前,再次叙述了一遍当前的情况。康芮接着问道:“他们是不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才没有为难茶馆?可你现在早已和楚家断绝了关系,那些人来找麻烦怎么办?”
楚云歌听完康芮的话哈哈一笑:“你完全想错了!”
康芮:“嗯?”
楚云歌从床上起了身,解释道:“我爸……心里只有科学院,我哥,一心学术,他们才不会管这种杂事。再说了,我早些年的时候,和老张来往都是瞒着家里人的,茶馆怎么可能和楚家有关系?”
曾文华默默问了一句:“难道是因为张小刚先生。”
“对喽。”楚云歌打了个响指。
康芮想到尴尬的事情,脸色一变:“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他是张家的人吧……”
楚云歌淡定地回答道:“没错。”
曾文华此刻也不知作何感想。他接受了张家子孙的帮助,更是张家产业的受益者。而不久前,他却在折腾着张家的掌权者。
楚云歌笑着解释道:“你们不用太在意这件事。老张他早就不和张家来往了。但是呢,不管这间铺子属于谁,他们都会给张家面子的。”
康芮问道:“你们都在南洲安家了,张家还能有多上心?”
楚云歌得意地说道:“我和老张这三年可不是白干的,整个南洲的奢侈品贸易仅我们就占了两成。张家的那些人普遍没什么商业头脑,虽然来的早但是选错了赛道。现在还指望着跟在我们身后吃肉,他们怎么敢不关照着你们?”
曾文华:“……”
他的同学张嗣,从以前的张公子,到如今的张部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负又无脑!
……
“阿嚏!”
在家休假的张嗣正坐在院子里,冬日的阳光晒得他昏昏欲睡。不知怎么,鼻腔一阵发痒,他猛的一声喷嚏,整个人又清醒起来。
“怪了,谁念叨我啊!”
张嗣起身揉着太阳穴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可连日被折磨地塞满杂念的大脑还是非常不清晰。
“妈的,绝对是黑鼠。除了他,老子这些年就没得罪过人。”
说完后他又是一愣:“不对啊!我连黑鼠是谁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得罪过黑鼠才对吧!”
他越想越气,睡意全无。
这时,管家也来到院子里找他。
“家主大人,我们派去南洲的人这都约了张小刚好几周了,他还是一直托词不见。”
张嗣听到管家这话,气不打一出来:“我上次不是跟你强调过吗?以后都得叫他少爷!小刚永远是我们张家的少爷!就你们这种办事态度,他能给你们好脸色吗?”
管家撇嘴说道:“也不知道当年是谁狠心把少爷和小姐赶出家门的。”
张嗣脸色变得难看不少:“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怪我狠心。可若真让一个B级的女婴进了我张家的门,张家在帝都还不得被那些个家族笑话死?”
“可小姐……那女孩毕竟是夫人拼死生下来的,少爷怎么可能舍得将她丢弃呢?”
“他跟我怄气,不肯回家。偏偏要在那污秽不堪的地方开店谋生,说要自己养妹妹。要不是我一直拖人关照着,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城下镇安稳长大?”
管家低垂着眼眸,沉默不语。他知道家主大人一直惦记着少爷,只是当年闹的太难看,现在也难有挽回的余地。
伤心的记忆被重新挑起,张嗣仿佛又被拉回了过去。
“那女孩失踪的时候,他居然跑回家来把我骂了一顿,一口咬定是我做的。你说说看,这种小兔崽子我还留他干什么?”
管家劝道:“事情已成悬案,少爷信或不信也没什么意义了。失踪这么多年,那女孩只怕早就不在人世,再多的恨意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
张嗣叹道:“希望如此吧。”
管家提起另一件事:“不过我们还可以做些别的补救,起码让少爷接收到您的善意吧?”
张嗣这才有了兴趣:“说说看?”
“少爷前些年不是在城下镇做生意吗?明面上开了个茶馆,实际上也同时在做别的买卖。那茶馆和后面的七间暗铺都是少爷的产业。”
“这我知道啊,还是我去找了姓蒋的让他们给他开绿灯的。”
“不过少爷去南洲之前,把铺子都送人了。”
张嗣疑惑道:“送给了什么人?”
“我找人去看过了,是一对母子,样子挺平常的,等级也都是D级。其中那男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
“……”
张嗣一愣,然后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靠!这个臭小子的该不是学我养私生子了吧!!!”
管家一脸无语地站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家主大人在骂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