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20、新月

　　临走前，爱雪把洛莉叫到了身边。
　　那个当过绑匪的男孩也在，他和洛莉这段时间总是在一起。爱雪倒也不介意学生的交友，只是和洛莉认真谈起后面的安排。
　　“我马上就要和小曾一起去帝都了。”
　　“洛莉，关于你的事情我想了很多……你还小，我还是不能早早让你一个人出去闯荡。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一直很想去念书的，我以前有个同事现在在帝都医科大学任教……”
　　“老师，我想留在圣卡洛斯。”
　　洛莉打断了爱雪的话。她拉着杨升的手站在爱雪面前，眼神坚定。
　　“你……你还这么小……”
　　“师兄们都是在我这个年纪离开你自立门户的。我虽然经验还不足，但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了。”
　　爱雪这才发现，她已经太久没有在这孩子的眼中见过这般坚定的目光了。
　　洛莉说道：“上午的时候您带我去了北街区。那些可怜的女子虽然得救了，可好多人还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民意院下辖的医院不愿意为她们治疗，嫌她们的身体肮脏。”
　　“南洲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人也需要我。虽然我也很想去帝都读书，但现在我更想留下来。”
　　“不仅仅是为北街区的女子们看病，也是为了在老师这些年的努力上做一个延续。留在南洲，我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病人，这也是学习的过程，不是吗？”
　　爱雪眼眶湿润：“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洛莉上前抱了抱爱雪：“老师，我长大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学生。记得遇到困难不要硬抗，尽管联系我，也可以联系你在南洲的几位师兄。知道了吗？”
　　洛莉认真地应下爱雪的叮嘱，回头一看，杨升正笑着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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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转转，曾文华又回到了梅里特。站在马加里海滩前的城堡外，他发呆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爱雪就站在他的身旁，而那名从北街区出来的女子也在。
　　在曾文华的拜托下，爱雪亲自为她检查过身体。好在除了生育功能严重受损以外，女人身上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大家都很感激她对曾文华的照顾，对她十分友善，也承诺会带她回她的家乡。
　　只是女人一直拒绝说出自己的姓名，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那是我的家族给我的，但却不是我想要的。未来我的人生属于我自己，过去的名字不要也罢。”她这样说道。
　　爱雪说道：“人处在社会中也总是需要一个称呼的，不如自己起一个名字吧？”
　　“听说小曾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你也给我起一个名字吧。”女人突然转向曾文华，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曾文华：又一个叫小曾的人出现了。
　　他这才礼貌地打量起女人的脸，见她天生一张偏短的娃娃脸看不出年纪，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曾文华想了想说道：“叫新月吧，正好现在是农历月初。”
　　“是个好名字。”女人点评道。
　　爱雪问道：“没有姓吗？”
　　新月疑惑地看着爱雪：“重要吗？”
　　爱雪一愣，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是啊，重要吗？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觉得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姓氏呢？
　　她悄悄看了一眼一旁表情平静的曾文华，无奈地自嘲起来。出身大家族的她，终究还是不能像小曾他们一样通透潇洒啊。
　　曾文华看得出爱雪的变扭，他淡淡一笑：“走吧，我们不要跟楚云歌客气，先去他的别墅住几天再说。”
　　爱雪也很快释然了，她笑着打趣他：“你可在这里住过三年呢！”
　　曾文华哭笑不得：“可惜是在休眠，什么都没享受到。”
　　爱雪说道：“梅里特气候炎热，在冬季也十分温暖。我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城堡里的花开的美极了，冬日里能有此美景实属不易。”
　　走进城堡，年迈的花匠还在他的岗位上工作着。花园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花团锦簇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
　　“诺曼医生您来了，楚先生还没回来，他还有几天才能处理完阿尔瓦拉的事情。”刘叔说道。
　　爱雪回道：“没事，我们不急着走。这么大的城堡空着多可惜，我们会住一段日子，等他回来再说。”
　　城堡里的设施一应俱全，生活起来并没有太多麻烦。三人各自找了空房间住下，难得地享受了几天度假般的时光。爱雪早就注意到了曾文华身体的变化。她趁着这段时间摆弄起自己的设备，还为曾文华做了完整的测试。
　　“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这么多生命力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面对爱雪的疑问，曾文华拿出了一张被保存起来的手帕，上面粘着一些黑红的血液。
　　“这是……”
　　曾文华回答道：“虽然当时新月已经处理掉了杀手的尸体，但我后来发现自己身上还沾了一些血迹。只不过不清楚这血是我的还是杀手的，也有可能混在一起了。”
　　爱雪感到有些为难：“血液没有得到妥善保存，我这里的设备只怕无法检测。先交给我吧，等到了华夏后，送去我朋友的实验室检测。”
　　“拜托阿姐了。”
　　说完这件事后，曾文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楚云歌和韩米儿的事情，我一直有些担心。不知道阿姐怎么看？”
　　爱雪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自然人，韩米儿会生活地非常辛苦。如果待在楚云歌身边能让她自在，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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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堡的日子并没有太久，可以跨洋行驶的飞行器也安排到位了。爱雪和新月已经带着他们不多的行李进了舱，而曾文华还在外面等待着楚云歌。
　　原本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楚云歌还是不见踪影。曾文华无奈地联系着对方：“楚先生不是说今天一定会到的吗？看来见您这位大忙人一面还是太难了。”
　　“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米儿和我待在一起，出行总是多些限制。我已经能看到海滩了，马上降落！”
　　楚云歌的回复刚收到，曾文华便在空中见到了他的飞行器。起落架打开，飞行器缓缓降落在地上。平稳的飞行能保证弱小的韩米儿不受到伤害。
　　出舱的时候，楚云歌还穿着参加重要会议的高档西服。可见他确实是一路赶来没有拖延。
　　他上前拥抱了一下曾文华，满脸都是笑意：“听说你的身体完全好转了，兄弟我这几年也算是没白忙活。”
　　无论楚云歌的父亲是不是组织里的人，曾文华都认可他这个朋友。这些年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这份恩情和友情也会铭记在心。
　　“韩小姐呢？”曾文华问道。
　　“米儿在飞行器里呢。她怕见外人，我就没让她出来。”
　　“你和她……”
　　楚云歌脸红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我只知道她不能离开我，我也不希望她离开。”
　　曾文华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她是一个复生人，你和她的关系是不可能平等的。一旦做出了选择，你这辈子都不能舍弃她。”
　　“其实，我都想过了。”
　　楚云歌难得地认真起来，“她有自我意识却生活处处受限，她的行动处在我的支配之下，我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后代……这些我都想过。”
　　“你明白就好。”
　　“可是你能体会到，有一个女人，她看着你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那种感觉吗？”
　　曾文华愣了愣：“那应该是很动人的感觉吧。”
　　“是，我承认我动心了。而且我自认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我会想办法给米儿每个自然人都有的尊重，让她可以活地轻松快乐一些。”
　　“听你今天的这番话，我放心多了。”曾文华发自内心地笑了。
　　楚云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当然了，我的好兄弟也是复生人，这些问题我能不认真考虑吗？”
　　说完这句话后，楚云歌脸色一沉。他反过来问起曾文华：“那你呢？你都想好了吗？”
　　曾文华沉默了，他知道楚云歌想问的是什么，可是他又能如何回答这个难题？
　　楚云歌见他不言语，于是说道：“等你到了帝都，便再也躲不开了。康芮对你的感情，只要不是瞎子，人人都看得出来。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曾文华苦笑道：“我是复生人。”
　　楚云歌不以为意：“复生人又如何？”
　　曾文华抬头看着天，不远处的海港边，成群结队的海鸟相伴着飞过。
　　他叹息道：“你和韩米儿之间的问题，我和她都会有，而且更多。我的寿命未知前途未卜、我没有身份和家庭、我也……我也不会有后代。”
　　作为旁观者，楚云歌看得出曾文华这幅样子分明是动了心。可他也清楚那些问题都是事实，曾文华和康芮在一起的难度比自己这边要高很多。
　　可若是如此相配的两人当真无法走到一起，楚云歌实在是觉得很惋惜。
　　他忍不住点拨起曾文华：“难道你觉得康芮会在乎这些？”
　　曾文华沉默不语。
　　楚云歌又问道：“最关键的是，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

作者有话说

　　剩蛋快乐o(｀ω*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