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喜结阴缘（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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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恍然醒悟。眼前的悬崖如同一条无底深渊，黑暗吸引着不知情的生物们投入其中。
他们是饵。
突然，悬崖上亮起一盏灯，黯淡的色彩像被水浸染的墨，灰调犹同人的啜泣，俄淡淡地看了过去，随后眼尖地说道：“那是一个人。”
迎步向前，黑色的影子隐约闪动，显然是听到了草木摇曳的动静，灯笼执起，白休民的心不由得崩紧了些，他那称得上俊朗的脸庞跟着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扭曲。
“是你吗，清…姑娘？”他说话很斯文，有着读书人的秀气气息，如若狄安娜再凑近－些，她绝对能发现常生与后者长得极为神似，但前者举手投足间更多的…
是沉稳和敏锐。
如铃般轻盈的笑声，那张符合东方美学的脸逐渐贴上白休民的嘴唇，这个举动把白休民生吓得忙退了几步，他微微红了眼眶，缩着脑袋急切地说：“不合适，你已经与常爷成了婚…不好。”
何清现了本体，她穿身红裙，除了脸上有些苍白外与常人无二，看起来灵动又活泼。冰冷的指尖握住他无处躲藏的手，她笑嘻嘻地凑近他耳旁说：“休哥哥害羞什么呀，阿清我生是哥哥的人，死也要做哥哥的鬼。
“大不了我让你得到那本是你的东西，我们也说得上门当户对了。”
此话一出，白休民眼里马上透出深沉又明大义的样子，他主动抓住何清的手说：“也好，真是苦了你了。”
她面色不改，一分不明的喜悦上了眉梢，却又几下让一副苦恼的表情别扭地落在那双含情的杏眼上。何清偏下头，像等着他发问。
“怎么了，阿清？”
她皱着眉说：“我在想，休哥哥，你爱我吗？”
白体民微微一愣，马上找好了自己的定位，温柔地答道：“当然，我是最爱你的，无论阿清是人是鬼，你都是我的爱人。”
他用吟诗般的语气，眉眼温柔，几乎可以忽略掉眼中贪婪的凶光。
何清被取悦到了，她动人一笑，踮脚去勾他的腰身，在即将吻上的一刻，天性促使她停下来，何清眯着眼睛问道：“那阿民？”
“能为我去死吧。”
白休民勉强地扯动嘴角，想许诺一下。
何清却捂住了他的唇，蔓延到手心里的尸斑如同笑着，她道：
“能成为祂的容器，可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呢。你该爱我呀。阿民哥哥。”
……
童谣声传得极远。
“正月死，二月生，三月祭祖，四月吐骨，五月禁荤，六月食人……十月冤鬼，不见回魂。”
小孩唱得断断续续，像被撕开磨平的惨叫声一般循环往复。
俄辨别着声音来源，一句叠加一句的童谣吵得祂和狄安娜耳朵疼，那嘎然而止的嘶吼哭喊也多半预示了不妙的剧情触发。
灯笼灭了，失去方向的狄安娜揉了揉眉心，不安地看向四周，在视野里捕追到一个红衣身影。
“何清，我知道是你。”她道。
女子满身是血地走出，秀美的脸蛋天真又迷惘，她歪着头，俏皮地将手上的污秽轻巧吞下，脚步一点一点地踩开。“为什么你们其中的有些‘人’，我是杀不死的呢。”
俄冷冷地看着她。
“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
远处，有拉长的尖细声音慢悠悠地喊着。
“呀，来了。”
何清惊喜地低声轻笑了一句，转身不见了。
俄敏锐地在一瞬间向着何清的方向跑去，却只留下一片空旷的寂夜。
“那个方向？是常府！”
身后，是无尽的黑。
幽深的庭院内，西方的世界灯塔和他的子民游走于其中。
白色和红色的光亮似行走于他们中间。他们如神明一般立于世间。
尸体的线索自然是最重要的，无数真相都是以死者无声的申诉为依据，加以推演和搜证得出的。
此刻，曾经无比娇俏美丽的少女脸色惨白，躺在棺材里，似无言的控诉与指责。
一身红嫁衣，爱恋似无情。
“她死了。”
“请你们节哀。”
埃尔芒伸手翻开何清的眼皮，装作神情认真地端详片刻，带着沉痛的表情，向站在一旁的何清和常生的父母，说道。
美拿出他惯有的瞬间变脸的特殊技能，面露悲伤：“不过，还是很抱歉，我们需要……检查您女儿的……”
他刻意地顿了顿，如同在赐予他们最后的反应时间，继续说：“您女儿的——遗体。”
毫不掩饰，却是最让人清醒的真相。
常家长辈没说什么，只是面色沉重地点点头。而何清的父母则是掩面痛哭。
可找不到最优解，便只能这样了。
其余人都识趣地退到外面，空荡荡的灵堂便只剩下埃尔芒和美。一阵微妙的沉默，随后是美的轻笑：“这系统还真会做事，就冲祂知道开屏蔽这一点，就该得到褒扬。”
埃尔芒未做答话，垂眸看向躺在红棺中的少女。
大红的嫁衣鲜艳异常，连她毫无生气的脸庞上都似乎被一抹勃发的生机所包裹。少女如同皎白纯洁的月，清冷无比，清秀无比。
埃尔芒向上卷了卷袖子。只是可惜这里没有那么正规卫生的手套，只能找找别的东西代替了。看了看四周，空旷的灵堂中只有角落有两双看上去就很潦草的棉布手套。
埃尔芒挑了挑眉，简明扼要地评价：“早有预谋。”
面前要走的路明明显显地摆着，却仿佛只有这一条路，像是有无形的手推动这一切。
何清的面容惨白姣好，如同在无形中勾出的笑。
……
“脚踝处有轻微擦伤和淤青，应当是崴过脚。”
“头部有较大伤口，像是被尖锐物体磕碰到。”
“身体各部位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骨折。”
所有线索摆明了放在两人眼前，都在明晃晃地指向虚伪的真相：何清确实是因为跌落山崖而死。
“如今看来，确实没有什么有迹可循了。只能指望东欧的那位，在重要地点找出线索了。”美低头轻笑。
埃尔芒面色平淡地摘下手套。何清的尸体一定已经被家人处理过，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连一点草屑和灰尘都看不到，只留下伤口这些无法磨灭的痕迹。
他们走出门，向何清的家人弯腰作揖，简单交代几句后，找借口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喜结阴缘（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