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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捌 双龙戏珠 ...

  •   白玉堂怒气冲冲地出了酒楼,兀自生气的功夫却见几个壮丁在路边殴打一名少年,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混账话。他平时就看不惯这种行径,此时更加窝火,就用脚尖勾了几块石子射向那几人身上几处软麻穴,几个壮汉登时就软倒了地上。
      还没等白玉堂近前问个明白,那领头之人就爬起冲他喊叫起来:“你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是在为谁办事?”
      白玉堂本就因为那项福之事火气顶的胸闷,此时又碰到这等不长眼的奴才,怒极反笑,抬起的右脚方向一变,捡了块最大的石头,轻轻一点,那石块竟直直冲着刚才那人的脸面而去,只听一声脆响,生生把那口银牙全部震了下来。
      白玉堂收了脚,漫不经心地说道:“刚才这狗东西说的什么,你白爷爷没听清。”
      剩余几人看这华美少年只是轻轻几下就让自己的老大满地找牙,看来是个会武的,再不敢多言,只得四散而逃。

      待那些人散去,周围有些个百姓围了上来,其中有几个心善的凑过来对着白玉堂说道:“这位义士可是惹祸上身了,那些本是苗家集苗恒义的手下,平日欺男霸女惯了,你这几日切记多加小心。”
      白玉堂听后不禁嗤笑道:“那苗恒义又是什么东西?”
      有位老妇听后马上伸手来捂他的嘴,看了看四下才悄声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在太守衙门当经承[1],横向乡里、无恶不作。”
      白玉堂听后暗道自己正好心下不爽,那苗恒义既是如此,何不前去会会,也好出出心中那口闷气。于是他对那名老妇人说道:“既然不是东西,那何以担忧至此?”
      那名老妇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是一字未吐,只是有些可怜的目光看着刚才被殴打的少年。

      白玉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人家是怕那些恶仆找不到自己便把气出在其他人身上。他原本确实打算打完就走,现在想到这一层,也不得不从长计议。
      那少年穿了一身猎户装扮,面容憨直,长得倒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白玉堂见他这种体格竟然轻易让人欺负了去,不免有些轻视,说道:“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且给我一一道来。”
      谁知那人仿佛没听见一般,腾地一下跪了下来,狠狠磕头说道:“请义士教我武功。”
      白玉堂心道你自己骨骼已经长成,看起来又是个脑子不灵光的,想要学武哪有那么容易,再说自己也不是磕磕头就能拜的便宜师傅,于是有些不耐烦,止住那人,又问了一遍:“你且把那事情缘由说个明白。”
      谁知那少年未见他答应,继续磕了起来,一下比一下更狠,一时间只听见梆梆地脑壳碰地的声音。

      白玉堂更加光火,连忙抬起腿用脚尖阻住,略一发力便迫使那人站了起来,说道:“不曾听到你白爷爷问话不成?”
      那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怎地,诺诺说道:“白爷爷,请教孙儿武功,孙儿想要手刃仇人。”
      白玉堂听后哭笑不得,说道:“我可没你这么大的便宜孙子。”
      那人听后脸色一红,低声说道:“孙儿今年一十有三,只是长得块头大些……”
      白玉堂仔细看了看,见他面容确实带着些稚气,心中的不屑到少了几分,复又说道:“真想学武?”
      那少年忙不迭点头,抬起一张脸殷殷地看了过来,虽然沾了一脸的尘土,但那双眸子却透出些光华来,满脸的希翼之色不似作假。
      低头咳了一声,白玉堂说道:“你且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考虑是否要教你武功。”
      少年忙拽着白玉堂的袖子,生生在那雪白的衣袖上按上两个灰色的印子,看到后慌忙松了手,又好似想起什么赶紧又握住,说道:“孙儿省得的。”

      白玉堂听后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因为污了的袖子还是那句“孙儿”,轻抚了下额头缓缓说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到底怎么惹上了那苗家,都一一说来吧。”
      “我本是爷爷打猎时捡来的,没有什么姓名,只管我叫做石头。前些日子爷爷在此出售打来的猎物,竟然被那苗恒义的家丁强抢了张虎皮,爷爷自是不允和他们理论,竟被活活打死了。”说到这里,石头厚厚的嘴唇抿起,整个人显得有些倔强,恨恨说道:“还请爷爷教孙儿武功,让孙儿为爷爷报仇!”
      白玉堂听到最后一句一口气险些岔到,要不是知道此爷爷非彼爷爷,谁能听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心中暗暗不爽,这人脑子有问题不成,自己爷爷故去,便要在大街上新认下一个补缺?不过虽是心里不快,可见这石头面容悲戚,也不由放缓声音说道:“实话同你说罢,你身量既已长成,想要学武已是不易,况且,我的武功招式走的路子也并不适合于你。”
      说到这里,见对方露出焦急的神色,白玉堂又补充说道:“虽然我教不了你,但若你真的想要学武,可到我庄子上来,那里自有师傅教导,端看你愿不愿意了。”
      石头自是愿意的,慌忙又要磕头拜谢。白玉堂见状赶紧扶起说道:“既是如此,你以后也莫要再叫我爷爷,我看你并无名姓,不如跟着我姓白?”见对方点头答应,他继续说道:“那从今之后,你就叫做白石罢。”

      白玉堂向来是个护短的,最初还觉得这白石一股傻气,待到收他入庄,又觉得这少年过于憨直,白家的人又怎么能被外人欺负了去?当晚就换了身夜行衣靠,使出那踏雪无痕的轻功,直奔着那苗家集而去。

      几个起落窜房越脊来到了苗恒义之家。夜色如水,整个院落因为少有树木,所以白泽琰大致一扫便一目了然。在屋顶的时候他便看到窗边有个黑衣蒙面之人蹑足窃听,心道这狗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竟然还有别的仇家。待到近了才把对方轮廓看清,那人的眉目不甚清晰,隐隐约约只觉得温和清雅,可散发出来的那雍容侠义之气不可忽视。
      白玉堂仔细瞧了几眼,便确定此人虽然深夜窃听,但绝非奸邪,于是也不避讳,深吸一口气转下屋顶,在落下房檐的时候施展那守宫[2]之法,背部紧贴屋檐里侧,脚勾住檐边,一手扶着一根房柱,一手头尾两指屈起剩余三指微勾,根部指间穴凝聚起一股真气,轻轻一弹,便有一股气流无声无息地将那窗纸戳出了一排小洞。
      这一勾一弹虽然并不消耗多少真气,可是却比舞刀弄枪的打斗还要花费心神,要知道哪怕有一分一毫的失误,不是动静过大惊动屋内之人就是窗纸捅不开,如今虽然只是轻轻一弹,展现的却是无比精妙的手上功夫。

      白玉堂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他既已认定窗下之人并非小人,也就用了十分的心神听房内之人的谈话。待他看过去,才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今天酒楼中的那个放债员外,不由心底冷笑几声,真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一并出了这口恶气。
      这时,远处有点点的灯光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想来是过来了什么人。另外一名窃听之人显然也已经察觉,白玉堂只见他轻轻一跃就盘到了自己左手扶着的柱子之上,那跳跃的姿势矫若游龙,显然是云龙三折的轻功。那功夫与自己的踏雪无痕一般都是极为难练的,白玉堂在心中暗暗细数江湖中深谙此功的名士,再看了眼只露着眉眼的儒雅青年,怎么也对不上号。

      在他还在疑惑对方身份的时候,只见那人扯下脸上布巾,露出温和方正的面容,冲着自己笑笑,用那天遁传音[3]的功夫说道:“幸会,今日你我二人在此二龙戏珠,也算有缘,敢问少侠名号?”
      对方扯下面巾的时候白玉堂就有些疑惑,待到那人说出那一席话来,他却是哑口无言了,心道别看此人面貌端正,儒雅平和,原来是个傻的,现在是什么情形,就算屋内二人并无半点功夫,深更半夜他人房梁之上,也并非结交的好时机。再者说来,那人也不自报家门,一开口就问自己名号,还说什么“二龙戏珠”之类的玩笑,听着就有些发冷。

      此时苗恒义正好从屋中出来,白玉堂认定盘柱之人的脑子有问题,也不理睬,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就轻轻迎着那飘走的灯光飞去。待到近前,右手疾出两指直点那提灯丫鬟的肩井大穴,不等那丫鬟软倒在地上,他左手就捞起对方手中灯笼,右手收回,拇指食指成勾直接卡住后面中年男子的脖颈。
      苗恒义虽然穿着华贵,却并无半点胆色,被这么一吓,竟然失禁了。白玉堂看了只觉得恶心,于是胡乱撕了这男子身上一点衣物塞住对方口鼻,手起刀落削去对方双耳,一脚踢到了地上。
      待家丁发现这里有异之时,他早已回到客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捌 双龙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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