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死神]佐寻莲华》墨黎初

4、目标四

　　第四章火之意志
　　上帝摘掉了蔚蓝的窗帘，换上了漆黑的帘子——天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一天一次的变态的嗜好的。清冷的银白月光撕毁混沌的夜幕，肆意的洒下，笼罩着幽无边际的大地。在寂静如斯的夜里，庭院中竹筒添水击石的声音格外清脆悦耳，时不时响起有些微弱的虫鸣声。
　　夏末的蝉鸣声也已至尾声，三三两两勤奋忙碌的萤火虫正散发出淡淡的朦胧光芒，天边的星辰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微暗淡。
　　旁边的黄毛小狐狸早已熟睡，波风水门眼睁睁的看着黑发黑眸的少女魂魄从躺着的少年身体内脱离出来。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女含着温润的笑意缓缓而来，墨玉一般的漆黑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熠熠生辉。
　　黑色和服+武士刀……难道？
　　“你是死神。”原来如此，怪不得能看到自己。波风水门了然的笃定开口，却让朽木白莲几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难以置信的瞪大黑水晶一样的眸子，少女抽了抽嘴角，声音有些不可察觉的颤抖和变调。“不勒个是吧，你未免也太犀利了点吧。居然还知道死神，兄弟你不会也是穿的？……那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太挫了点吧喂。”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风华绝代的四代目火影微微阖上双目，额前微长的灿金色发丝细碎的垂落，年轻俊美的温和脸庞线条明朗，朽木白莲见状，也收敛了神色乖乖的跪坐在他身前不远处侧耳倾听。
　　“上古九条尾兽中最强的九尾妖狐入侵木叶肆意横行之时，我使用了以自身灵魂为代价召唤死神的禁术——尸鬼尽封，将之封印于我所刚刚出生的儿子——也就是鸣人的体内。”他的面容平静而安详，唇角带着浅淡的弧度，那双清澈深邃的纯粹蓝眸里却是与之不符的最深切的怀念和沉痛。
　　“然而没有人知道实际上我当时所召唤的死神有两个，先出来的我以为的所谓‘死神’有着狰狞的白色面具，被后一位身着白色羽织黑色和服的真正死神所斩杀——他将之称为恶灵‘虚’。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归属于他们管辖，他说他无法对我进行魂葬……而在那之后，我未曾见过任何死神，直至你的出现。”
　　“原来如此，”少女暗惊并囧着，这算啥？……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咱们回去的希望可就越来越大了。其实只要自己还继续存在着，就能好好的继续思念着。
　　现实与梦境，从来就不可以相提并论。
　　倒是波风水门真不愧是被称为‘宛如雷鸣般奔驰的金色闪光’的四代目啊，原版的就是耀眼。至于……队长级别的死神么？
　　少女凝神想了想，貌似没在尸魂界听说过这样一件事啊。她还是略带好奇的开口问了，“那么，那个死神的名字你知道吗？”
　　“嗯，我记得他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波风水门微笑着，湛蓝色的眼眸中似乎一闪而过某种狡黠的波光。“因为他的名字很有趣呢。”
　　“什、什么？！朽木白哉？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少女闻言大惊失色，也顾不上了对方的调侃，立刻瞪大黑曜石般的眼睛，拽住青年的衣领盯着他。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的少女默然，良久才终于咬牙切齿起来。
　　“这么危险的事，居然一点口风都不漏！大哥太卑鄙了，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可恶！”
　　波风水门哭笑不得的看着少女身后不断冒出的几乎具现化的黑色怨念，敏锐的抓住关键字眼，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大哥？”
　　“嗯，是啊，那是我大哥。”朽木白莲抽了抽眼角，郁卒的迅速恢复优雅得体的微笑，绝对不能给大哥丢脸。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啊不，本死神是棣属于尸魂界护庭十三番六番队副队长——朽木白莲，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请多关照，朽木桑，我是波风水门。”金发的青年强忍住笑意，微微一顿，终究还是有些疑惑的询问。“那么您是如何来到这里，并且还成为了那个孩子的呢？”
　　“哎呀，这个么，就说来话长了，小水门。我就长话短说好了，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朽木白莲眉眼弯弯，刻意忽略掉某青年因为自己的称呼额上滑落的大把黑线和抽搐的眼角。

　　简而言之的说完了经过，黑发黑眸的少女一脸严肃的竖起了一根手指。“我想你应该明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说正事吧。……我说小水门啊，你的灵魂正在日益的衰弱，或许十年、不，也许不出十年你就会完全化为灵子消散掉。”
　　她顿了顿，有些犹疑的开口。“你，……知道么？”
　　“啊，其实这个的话，我自己也有察觉到。”他弯起好看的眉眼，碎金般的发丝在额前闪耀。纯净灿烂的笑容犹如最澄澈的阳光般耀眼，低沉磁性的声线无比柔和，语气淡然的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身后的火影风衣上的大字犹如最炙热的火焰般燃烧。
　　“作为四代目火影的水门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其实能够像现在这样抛下所有作为火影的责任，仅仅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注视着鸣人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你，可曾后悔过？虽然我不曾亲眼看到鸣人究竟受到的是何种待遇，想来也不会好过的。”抬头注视着这个总是这么温柔的男人，少女的声音有些微暗哑。
　　“不会，这是我作为火影的职责所在，而木叶是我所热爱的重要村子。……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照耀着村子，新的树叶将会发芽……”金发青年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回答，温柔而歉疚的注视着鸣人熟睡中粉嫩的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的包子脸，湛蓝色的眼眸恰似阳光照耀下的海洋，清澈纯粹的能够洗尽一切灰暗的尘埃。
　　“当我们想要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时，忍者们的力量才会真正的发挥出来……只是，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玖辛奈和鸣人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只是现在就连触碰……”他伸出手去触碰，却只能穿透鸣人的身体，随即勾起一抹苦笑，无力的握紧又松开。“……也做不到了啊……”
　　是么……还真是一位伟大的火影和不负责任的父亲啊。朽木白莲轻挑唇角，笑容有些无力的轻讽。
　　这人所坚持的信念，果然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动摇呢。那么，若是仅仅作为一个父亲呢？你就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这么做？
　　黑色长发的少女静静的坐在那里，深深的注视着他湛蓝色的双眸，很想这么问。不过她终究还是动了动嘴唇，将到口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毕竟他是波风水门啊，就因为他是波风水门，所以才……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那还有什么必要询问吗？这种无解的东西，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朽木白莲转而盯向他发间隐隐约约透出痕迹的木叶护额，那个束缚了他短暂的一生——不，不能说是束缚，因为他是心甘情愿的为此而停留的，甚至到死都是这一身装束。
　　所谓羁绊，所谓英雄，所谓牺牲，还真是会让人身不由己啊，情愿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因为太过耀眼，也是会灼伤人的。
　　啧，麻烦的讨厌。
　　“呵，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真是任性的家伙，总是不把自己给当回事……”朽木白莲状似不屑地撇嘴，然而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眼睑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虽然不负责任了点，不过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样才是备受尊崇的四代目啊。——所谓将木叶的荣耀传达给下一代的灵魂继承者。
　　她走到青年的身前，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拉下……（可恶，这家伙没事长这么高干嘛？专门来刺激我的吗混蛋！）
　　你坚信忍者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信念我非常认同，其实，死神更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
　　既然这是你所认定的，那么……
　　朽木白莲将头靠在他僵硬的脖颈处，感受着他有些微低的体温。她突然挑眉，在月光下静静的微笑，是难得安静温顺的样子。
　　“喂，等一下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要惊慌哟，不然的话，我可真的帮不了你了呢。”朽木白莲勾起唇角，笑容明媚，在他耳侧低声呢喃，隐约可闻清淡的花香。
　　“好了，你就从了我吧啊～呦嘻！”
　　“你……”脖颈处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热，加之那种诡异万分的话以及隐约传来的独属于少女的清新体香，都让波风水门尴尬的涨红了脸，他抿紧唇窘迫万分的想要推开朽木白莲。
　　“没关系的，别害怕，不会痛，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所以……”朽木白莲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笑容诡异而又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让我捅一刀玩玩吧——！”
　　话音未落，她自虚空中握住凝结成刃的冰凉刀柄的手猛地用力，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的刀刃已经插进了金发青年的背后。
　　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刀尖与青年的背部所相碰触的瞬间，以此为中心霎时往外四溢绽放的逐渐肆意散发的刺目白光，朽木白莲面无表情的收回环绕在青年身侧以及握在刀柄上的双手，踉跄着后退，面色苍白，笑容却越发灿烂。
　　给你一个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你应该还有无论如何也要达成的愿望、铭刻的心情和想要弥补的遗憾才对吧？
　　盯着对方失去了冷静和睿智，而被不可置信所取代的通透双眸，少女轻挑唇角，眉目舒展，微阖眼睑，笑的张扬。“成功了呢……嘛，这种感觉还不错。”
　　能看到一向冷静理智的人遇到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存在，出现的那种表情还真是让人愉悦呢。
　　波风水门愕然不已，自背后源源不断传来的，那种从未感受到过的温和而强大的奇异力量瞬间充盈了整个身躯。
　　是从所未有的充实感。
　　他张大了惊异的湛蓝色眼眸，惊疑不定的注视着垂着头跪坐在地板上的少女在墨发的掩映下的苍白面容。
　　直到很久以后他还记得，当初的那双流光溢彩的墨色眼眸灿若星辰，氤氲着隐隐约约的笑意，闪烁着的是那种非常干净纯净的色泽，似乎透过他望向了让人触之所不及的某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她略带虚弱却强自掩饰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一般，冲击着他的心，让他呐呐不能成言，也让他的心里从此住进了那么一个人。
　　她微笑的弧度是难得的干净耀眼的样子，恶狠狠地说，我的心跳分了一半给你，你这次若是再敢轻易的舍弃生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在地狱中旅游观光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从那里爬出来踹死你的！绝对！
　　波风水门看着自己火影袍内的里衣逐渐褪变成了黑色的和服，颤抖着握紧拳，感受着身体内久违的充盈力量。
　　这到底是……

　　【朽木白莲你疯了吗？居然擅自将死神之力让给了人类！先不说那小子，你的身体也会受损的！喂——！快点回答我啊，朽木白莲你这个笨蛋！】无视从心底传来气急败环的怒吼声，朽木白莲努力勾起唇角，却始终默然无语。
　　你不会懂的，时雨流。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远走，而你只能无能为力的站在原地任由时间无情的擦肩而过，在汹涌的洪流中直至荒芜的尽头……被留下来的人永远是最痛苦的，而这种感觉，不巧我该死的恨透了！
　　所以、所以……就请让我任性一次吧。我也偶尔想要，抓住些什么啊……
　　而且……
　　“那家伙已经死了，不算人类了吧喂！”
　　时雨流一噎，明智的保持了默然。她咋忘记这茬了？
　　话说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几成灵力嗷，居然连一点渣都不剩了。……你真的确定你没有练过吸星大法么？四代目大人。现在可以确定了，朽木白莲的人森绝对就是那茶几！而且是那种能够容纳杯具无下限型的。
　　真令人绝望，这家伙绝对是生来打击别人的，竟然无意识间把她输送的灵力转化成为了属于自己的灵压。……哦，不勒个是吧，灵王陛下，这已经不是可以用天才可以说明的程度了喂。
　　其实我是应该庆幸的吧，暂时不用回归尸魂界这个现实。咱可不想被尸魂界那群腹黑的老头们给关个几十年啊。好吧，其实这还不是重点，更可怕的是——大哥会发飚的，绝对。
　　啊哈哈哈，自家的俩妹子平日里自己都不怎么舍得伤害，而且都是还蛮强悍的，谁知道现在居然一个个的全都为了相交不深还完全不熟识的男人而心甘情愿的舍弃了死神之力……
　　他一定会先把某人给散落掉，然后狂撒冷气揪着咱尽享特训的吧囧。
　　因为佛也只能忍三次啊。
　　下意识的向前一步伸手揽住少女瘫软的身躯，怀中纤细柔软的触感拉回了他有些走神的思绪。“朽、朽木桑，你还好吧，有没有怎么样？朽木桑？！”
　　手忙脚乱的横抱住少女跪坐下来，青年晴空般湛蓝的眼眸里满是浓郁的担忧。
　　少女精致柔和略带忧郁的眉眼沐浴在雾气般朦胧的月光下，美丽的令人心惊。好吧，还是请忽略这家伙昏死过去前的内心哀嚎吧，那就真的是挺唯美的一幅画面了。
　　垂头看着月光沐浴下少女疲惫的睡颜，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充实感，波风水门淡色的薄唇微抿，目光复杂。
　　那么，……你，又是透过我看到了谁呢？朽木桑。
　　身后的斩魄刀自动脱落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波风水门一手环过朽木白莲的膝下小心的站起身横抱起她，然而身后突兀又毫无征兆传来的声音让他一惊，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随即又状似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先把她扔到义骸里，明天再带着她去终结之谷。我不相信能够夺取白莲全部灵力的人会有多么无能。”冷硬的声音微含愠怒，水蓝色的眼眸冷的像寒冰一样，冰蓝色发丝的少女没等他的回答便自顾自的化作水雾凭空消失在房间内。
　　波风水门被这对尸魂界的来客的彪悍言行弄得乱黑线了一把，垂下头去默然无语。
　　而这边厢，白莲在意识空间里正在被黑化的时雨流戳着额头揪着耳朵喋喋不休的训话并且数落个不停，并被勒令没回复灵力之前休想离开这里。
　　经过化身保姆大妈的时雨流的一番狂轰乱炸，白莲不甘的咬着手帕内心悲催的泪流满面。
　　然而她墨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一闪即逝的喜悦，被深深的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