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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五,严师出高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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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人永远不能太得意,太得意就会摔跤,越得意摔得越狠。
所以下午洁颖就在灭绝师太眼前跌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马趴——这一次灭绝师太却不止是要她打下手了,一堆药名噗噜噗噜报出来,直把洁颖忙得焦头烂额。
亏得她昨日里注意记着了,多少手底下还有点跟,可是仍旧免不了有拿错了药的时候,就吃了灭绝师太不少白眼,再加上小知月还在旁边,也叫师姐如此严重的“失忆症”惊得张口结舌,洁颖的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徐长卿不知忙什么去了,倒是不在玄冰阁里,没看见洁颖的狼狈相——啊呸呸呸!想他干什么啊?白眼狼一个,白给老娘老娘都不要!
对了,提到徐长卿就不得不提到那个缺心眼儿的常行!她拿错了药有那么好笑么?还笑得那么抽搐,叫洁颖恨不得用药箱照着这人的脑袋狠狠砸下去!反正这常行本来就缺心眼儿,再砸也不会变得更傻!
这么一天下来,许是洁颖的身体真的见好,竟不似昨日里那般会有眼前发黑的情况出现了。不过却把她累得腰酸背痛——这么跪在病患前面一天,还要随时跑来跑去,背着个老沉的药箱,可真不是好玩的。
不过看着灭绝师太身先士卒,比她忙得多了,却是一声都没吭过,就连小师妹虽也有了疲态,却也不叫一丁点苦,再有那些受伤的蜀山弟子,更是很少叫疼,个个都跟石头一样忍着——洁颖见到此情此景,哪还好意思喊累?再累,她总比灭绝师太要轻松,再疼,还能疼过那丢了一双腿的小守凝?
由是竟然一直忙到深夜,肠子都拧到一块去了——其实下午时吃了点东西,洁颖却不知古人只吃两餐,还当是午点,便草草打发了,以至于晚上的时候饿得胃都抽抽的,还不好意思说。
许是男的耳朵要比女的尖一些,最先发觉了洁颖肚子乱叫的竟是常行。这混账不敢当着灭绝师太笑话她的弟子,然而等到了洁颖忙活完了一出门,就听他在一旁笑道:
“真没发现师姐你读过的书还真不少,都学会在肚儿里唱‘空城计’了。”
洁颖当时正全神贯注小心翼翼走那段悬空石阶呢,乍闻这句话顿觉头皮一炸,差点就真把手里的药箱丢过去了!妈的大不了就是把这混蛋从蜀山上砸下去嘛!反正他会御剑术又死不了!没听说过蜀山剑仙会摔死的!
一面这般想了,一面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着小知月往房里走回去,理都不理常行。
却不料她不理,那常行不大会儿便自己追过来了,洁颖还要发作,却见那家伙笑嘻嘻的,竟不是空手来的。
“厨房的小师妹也挺担心着师姐你的伤势,听说你们今日劳累一天便拿了些点心来,你和知月不必客气,便拿去吃吧。”
洁颖当时正吃惊,来不及接,常行便把东西递了知月手里,自己则转身跑了夜色里去,渐渐不见了。
回了房解了那纸包,见得那里面竟是几块糕干一般的物事,颜色发点粉头儿,闻起来极香,原是些桂花糕。洁颖是不知这修仙门派日子清苦,知月却明白这些零食来之不易,眼波便一转,叹道:
“常行师兄真是对师姐您极好了,只是可怜那小师妹连着这点零食都叫他搜刮了来……”
“……零食?”洁颖看看手里的桂花糕,又看看小知月,突地有些明白了,便笑着摇摇头,“无妨,既是他找人要的,便算在他账上,他爱给,咱们便只管吃好了。”
这桂花糕显然给了知月不少的欢喜,姐妹俩分食之后,都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吃得好,精神头才会有。第二日一听见动静,洁颖便跟知月一道起床了,本还想跟知月一块去上早课,但又想起师父昨日告诉她要在山门前等着,再者自己暂时还有伤病这个特权避着律德长老,自然躲得一时是一时,收拾好了自己就去了山门那里,却是远远地就看见灭绝师太已经在那里等了。
洁颖心道糟糕,自己梳头梳太久了些,竟然迟到了,便胆战心惊地过去就等着挨批。可是灭绝师太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淡淡说了句“你来了,那走吧”便走在了前头。
山路难行,但灭绝师太显是已经走惯,步速极快,洁颖给落在了后面自然有些心急,结果刚撒开了步子一跑,脚底下就踏空了,差点重复原版昰鸿的悲剧。
若非灭绝师太拉住了她的话,洁颖怕是免不了断手断脚一次了吧……
“你今年已经二十又一,怎的性子还这般毛躁,为师又怎能放心把病人交给你?”灭绝师太拉住了她,说了这么一句——口气并不严厉,却叫洁颖脸上一热。
“我今日带你出来,只说是叫你跟了我采药,却不是要再加上你这一个病人的——为着师门着想当然是好事,可是过分拼命反把自己的身子搞坏了,却是适得其反,反给你的同门添麻烦了。”
“是,徒儿知道了……”洁颖讷讷应了声。看见灭绝师太也点了点头,方才继续走起来。这一次灭绝师太却是走得慢些了,走走停停,时不时蹲下身去查看一下草丛,见到了可采的药草,便给洁颖讲解一通,极是详细——这是下山的路上。等到了回去上山的时候,就换着该洁颖讲了,灭绝师太问得也极是刁钻,从药理到采摘时间,生长地点,统统都要回答。好在洁颖也有心学习,之前记得脑袋冒烟,这会儿也想得脑袋冒烟,不过好歹也答对了大半,勉强让灭绝师太满意了。
就这么在山路上蹦跶了将近一天,连着早饭也是路上解决的,洁颖一回了山门都觉得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好在灭绝师太倒是挺关心自己徒儿,一回来便叫她去休息了。洁颖便东倒西歪蹭回了“宿舍”,在床上跟死狗一般趴了好久才有力气去吃饭,吃完了饭就又回来继续在床上装死,把刚进门的小知月都吓了一跳。
不过躺了一阵子,洁颖突地又担心起来——要说人都是有记忆曲线的,她也不可能光凭脑子就把所有知识都滚瓜烂熟地背下来,还是有本教科书看着才好。便又爬起身来问知月可有什么医书可看。
医书当然是有的,古代的书籍虽然珍贵,但好歹她这身子的正主儿也是长老的接班,借自然是借的来,只是……
洁颖揉揉太阳穴,看着那一堆繁体字,只觉得自己更宁可去认蝌蚪文,而且就算是能把字面猜个七七八八,那些字的意思她却也都弄不懂的。
汉字的一大特点在于其近乎吹毛求疵的精确性,就好比同是炒菜,英文可能就那么三四个单词,中文呢?煎炒烹炸煲煮焯蒸烤……所以叫洁颖去看这种中医典籍的术语,简直无异于叫娜美克星人去看贝吉塔文!
可是不背又不行!那怎么办呢?
问吧!
洁颖只好硬着头皮向比自己小上足足五岁的知月请教,好在知月心眼儿细,没把疑惑摆了脸上,只是尽心解答,倒没让洁颖面子上太难过。
就捧着书大着脑袋背了一晚上,在加上身体的劳累,洁颖这一宿睡得真跟块石头一样,第二天都不想起了,知月叫了她好久才成。
然后她就遇见了自己在蜀山上的第二位大boss:
律德长老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