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艾利克斯》墨S

7、丢人丢大发了

　　“九月，下周三我们公司要去给甲方爸爸做阶段汇报，除了我以外，开发和测试部门各出一个人，你们部门的话，推荐的你，你到时候要给甲方详细讲一下你们的测试框架，记得好好准备一下，这是项目的一些详细资料，你自己先看一下”梁懿在微信上发来消息。
　　一个电子文件嗖的一下发了过来，九月还来不及推脱，就天降重任。
　　这可怎么办？九月心底里是讨厌这种工作的。但是这事情来了呀，也推不了，还能怎么办呀，只能硬着头皮背稿了。
　　距离周三越来越近，除了白天努力完成本职工作，中午，晚上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她一点都不敢含糊，想到要面对着甲方公司的领导去侃侃而谈，心里直打颤颤。而且司名曌很可能也在，自己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这一次的技术文档还有一些问题对九月来说有些困难。张佳乐听说了这事，主动请缨帮助九月讲解技术难题。
　　小暖想约她吃饭，喝冷饮都被九月一一地拒绝了。现在天塌下来，她都要先把这次表演准备好。
　　几个下了班以后的夜晚，在这个科技园区里，九月办公室里的灯都是最后一盏灭的，她享受着这份努力和汗水带来的自信。张佳乐也天天借口自己代码没写完，一直在办公室陪着九月，他想做一个默默守护的骑士，只要九月一声令下，他就立马可以上前去帮她。
　　经过几天的精心准备，时间终于来到了周三的上午，九月前一夜几乎没怎么睡，但是整个人却是一点困意也没有，她早早的来到了未来科技的会议室，等着自己的表演时间。
　　司名曌，端着一杯茶水，早早的便坐在了会议室里。他浅浅的对九月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其他表情。
　　项目经理华哥先开了场，接着是市场部的补充发言，马上就要到九月了，可是她怎么感觉越来越困呢，虽然晚上没睡好，但是这困意来的也太突然了，九月一边紧张的不停喝着手里的矿泉水，一边有些疑惑。
　　哎，九月，醒醒，你怎么能睡着呢，这什么场合，都能睡着，你心可真大呀！梁懿看着九月睡意正浓的样子，使劲晃动了她几下，小声嘟囔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梁姐，我真的突然好困呀，我。。。还不等九月辩解，梁懿只能自己先替九月讲她那一部分。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李总还有意提拔你，你这个样子，我看还是算了。梁懿把内容演讲完，看着熟睡中的九月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蔑视。
　　九月为什么突然被困意席卷，其实梁懿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紫宁早早的就来到了会议室，当然她的身份来的也是理所应当。检查会议室的布置是否妥当，也是她这个HR总监的分内之事。不过陈紫宁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讲究的套装，这一次的装扮更显凌厉一些，笑容仿佛是纹了半永久。
　　看到外包公司来的人坐的位置上，有九月的名字。陈紫宁心里的醋火又熊熊的烧了起来。
　　她怎么也来了，真是阴魂不散，一天缠着司名曌。得给你点颜色瞧瞧。心里这么盘算着的陈紫宁，从包里取出了自己吃的褪黑素，加到了九月位置的矿泉水瓶里面。
　　梁懿倒是看到了陈紫宁的小动作，但是梁懿可不是个傻子，考虑到陈紫宁的身份，想到自己以后说不定哪天可以靠着陈紫宁的关系跳到甲方去工作。所以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有的内容都演讲完了，大家都在陆续的准备离开会议室。
　　九月却还在睡着，口水都流了出来，流到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沾湿了一大片。
　　司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公司的员工这么不像话！还请您谅解，不要往心里去，梁懿装作对九月无可奈何的样子，向司名曌一个劲的道歉。
　　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陈紫宁轻轻触碰了一下梁懿的肩膀，小声说道，就在梁懿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档口。
　　当然，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跟领导们汇报，梁懿支走了其他人。
　　梁懿和陈紫宁一前一后进了一家咖啡馆。
　　陈紫宁约梁懿见面，无非两个目的。一是多了解一些情敌的事情，对于陈紫宁这样的女人来说，从小在一个优良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做什么事都是目标明确，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心里想要的东西，都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六年前九月的出现，让她在与司名曌的感情问题上承受了沉重的打击，她二十几年从未尝过那种失败和无力感。没想到这次，她又莫名地出现。如果没有九月，可能司名曌不出两年就会迫于家庭压力娶她。二是她想借梁懿的手，给九月一些颜色瞧瞧，她必须把司名曌从九月那里抢回来，只有她才配的起未来科技老板娘的称号。
　　两个女人见面，无外乎就是各种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梁懿对陈紫宁一阵马屁拍的哐哐响
　　陈总，您皮肤真是太好了，品味也这么好，我一直以为您只有二十三四岁呢！您可真是年轻有为，掌管着这么大个公司的人事生杀大权，我打心里仰慕您这种优秀的女强人。您工作能力那么出色，司总能有您这样的贤内助，真是太幸运了。
　　被梁懿这么一顿夸的陈紫宁并没有迷失自我，她一直都是一个清醒的女人，除了在司名曌的问题上。
　　她言简意赅地向梁懿表明了自己此次约她出来的意图。
　　梁经理，你也很优秀，刚才你的演讲很出色呀！我看着你的演讲，就想到自己大学时期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了，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口才，现在肯定不会做HR了。你们公司能有你这样多元化的人才，也是一大幸事。而且呀，从人才方面来说，我觉得你们公司需要更多想你一样的优秀人才，有一些在工作上面不是特别突出的员工，平时又很懈怠的那种，其实可以适当的做一些优化，我想，这样的话，对于公司未来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帮助，你说我这话是不是那意思。
　　我看你们公司，今天那个女孩，就有点不合适。这么大的场合，竟然睡着了。对我们领导属于是不尊重了。这样的人在团队里势必要拖后腿的。你肯定也不想因为这种员工，导致你们整个团队受连累吧。
　　梁懿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陈紫宁话里的意思。她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饭也不是白吃的。陈紫宁话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只是她跟九月是有什么过节呢。
　　陈总，您说的很对，确实是这样。我们现在生活压力都挺大的，大家都指着工资过活，团队如果有那种不和谐因素，势必是要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的。就说今天，本该是她的事情，她就一点都不上心，竟然一下子睡着了，还得我给她兜着。她这个事情啊，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跟我们李总汇报的。我相信公司肯定不会纵容她，这对公司形象影响太不好了。
　　嗯嗯，大家都是女人，我也明白你的辛苦，我们公司这边呢，刚好有个产品主管要走。如果你有想法，到时候你也可以来我们公司，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呢，也会一直给你留意着。
　　哎呀，我当然愿意啊，那真是太好了。谢谢陈总您的提拔。梁懿已经明白了陈紫宁的意思。女人之间的决斗跟男人不同。女人更喜欢拐着几个弯的算计。这样就算被当事人知道了。也找不出什么明面上的证据。不过对于梁懿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顺水人情。
　　毕竟，测试组的那几个女孩子，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会议室里，九月还在酣睡。司名曌也没有走，他安静地坐在一角的座椅上，默默的望着熟睡中的九月。
　　这个女孩，睡着了都是这么可爱，司名曌想到自己此时此刻可能有些痴汉相，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他可是说一不二一幅严肃做派，现在呢，竟然就这么傻乎乎的在这里偷看这个女孩。
　　直到夜幕降临，天也黑了，整个会议室显得特别的空旷，清洁的大姐来收拾场地，才打断了司名曌痴情的注视。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司名曌拜托了清洁大姐上前帮忙把九月叫醒。自己则先走出了会议室。公司里的人大都已经下班走人了。阿勇竟然也没来喊他，平时阿勇总是喜欢叫他下班一起吃饭，今天真是出奇的安静。
　　现在的他，还不想让自己的爱表现的那么明显，他对九月的情感，还夹杂着一丝博弈的成分，是他自己与自己的博弈，他在不停地抑制自己，但是好像对一个人爱是无法那么轻易被隐藏的。这份爱就像是一块吸满水的海绵，越是挤压它，反而越是汹涌。
　　嗨，小姑娘，醒醒，我要收拾卫生了。
　　九月被清洁大姐从梦里摇醒了过来，带着些许不情愿。
　　啊，已经结束了？什么鬼，我，我竟然一直在睡觉。糟了糟了。九月慌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抱起自己的布包，从会议室里落荒而逃。她一边跑，一边心想着，惨了惨了，正事也耽误了，明天又要被批评。这下绩效估计要被扣光，年底的奖金肯定也泡汤了。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心里盘算了好多遍工资还够不够花，九月又是半夜才好歹睡着。
　　一大早的办公室格外的安静，像极了暴风雨到来之前的样子。一夜都没睡安稳的九月，起了个大早提前赶到办公室，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生怕一丁点儿动静都会惊扰到什么。
　　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尽量不动声色，安安全全的把这一天过了，等到明天李总肯定就把自己睡着这茬给忘了。九月心里给自己暗暗地打气。
　　九月，你来一下办公室，该来的还是来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九月很不情愿的从座位上爬起来，带着上坟一般地心情走到了李总办公室。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九月，你不要紧张，先坐。李总会意九月坐下。
　　虽然说你没有参与到这次演讲有些遗憾，但是我也问了周围的一些同事，你为了准备这次汇报工作，准备了好多天，前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吧，你这样怎么行呢！
　　李总话锋一转，突然表现出了一种职场上少有的亲切感
　　虽然你是个年轻人，你自己感觉自己很年轻，身体素质很不错，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拼命啊，这么不爱惜身体怎么行呢，万一你要是出点差错，我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你一个女孩子，首先就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这样的汇报还有很多。机会总是会有的！
　　什么鬼，九月心里万分的诧异。李总竟然没批评自己，还让我好好照顾好身体。这个李总今天是吃错药了吧，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嘴上还是秉持着应有的职业素养，一再对李总表示了感谢。
　　嗯嗯，李总，那我就先去忙了。谢谢您的关心！九月边陪着笑边快步退出了李总办公室。
　　真是活见鬼！
　　刚才梁懿和周主管在李总办公室呆了好半天，前后脚的，小暖发来了消息
　　原来如此，肯定是周主管帮我说好话了！九月反应过来李总对自己的客气是何由来。心里对周晓梅又多了一丝感激，girls help girls。
　　你说什么？没看懂你的意思呢，刘小暖被突如起来的英语搞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女孩真好！
　　今天晚上我们部门跟甲方的领导同事们一起吃饭。华哥在大群里发了通知，大家没有什么事情的必须到场。
　　这种兄弟公司技术交流一般都会以一个饭局开场，大家各自熟络一下，以后技术上碰到需要协调的问题才好推进流程。所以技术部门的人员一般是都会去参加的。
　　“今晚上一定要好好吃一顿，甲方爸爸看起来挺有钱的，请客肯定很大方！”小暖已经开始计划晚上的吃吃喝喝。
　　小暖，我不想去，要不你替我多吃点，我现在头还痛呢，昨晚上也没睡好。九月病恹恹的答复道。
　　九月，你就去嘛，你不去，我多尴尬，周主管要回家照顾孩子去不了了，虽然秦懿肯定会去，但是你也知道，她在场只会让我更尴尬。小暖央求道
　　求求你了九月，就去吧，要不然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你是不是怕见到他！不过他应该不会来吧。一般老板都不会出席这种场合的。
　　你又胡说什么，我才不是因为他好不好。算了，说啥你也不信，姑奶奶，我就当舍命陪君子了。九月拗不过小暖，只好应了下来。
　　“不愧是大公司，请客都请的很有档次，这也太高端大气了”下午六点，小暖和九月来到了吃饭的地方，在一个很大的地方菜酒楼，包间足足有七八十平方，一个大圆桌摆了三四十把椅子。小暖看到眼前的阵仗，两眼冒着金星，不停的在那里赞叹。
　　所有人都陆续落了座，可还留了两个位置。
　　他竟然也来了！
　　司名曌和阿勇，姗姗来迟。
　　他怎么会来呢？明明是技术部门的聚会，老板亲自来，是不是有点屈尊降贵了。
　　席间，九月有意无意的一次次偷偷望向他，他比六年前更成熟了，脸上的棱角越发的分明，她小心翼翼的欣赏着那张俊俏的脸，又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生怕被对方发现。还是那么好看，司名曌，真的是长在了九月的心坎里。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在有意的恭维他，毕竟他是今晚上的大boss。
　　李总示意部门的几个人挨个给司总敬酒，
　　九月端着一杯果汁，走到了他面前。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跟他接触，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九月轻轻的仰起了头，还是那个让人感觉温暖的角度，好像她只要微微抬起头，司名曌的吻就会落到她的脸上。
　　司总，我敬你，九月的话还没说完，司名曌就头一仰，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九月，你怎么还拿饮料敬司总呢，这就有点不懂事了，李总在旁边苛责道
　　那我也喝酒，九月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好像他们两个之间就是有意要赌气一样，九月一把拿过桌上的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起哄，说九月是女中豪杰。李总对她的一口闷也很满意。
　　只是司名曌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觥筹交错中，所有人都有了一些醉意。九月起身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却被张佳乐给拦住了去路，张佳乐也是酒壮怂人胆，他拉着九月的胳膊，想要借着酒劲对九月表白。
　　跟在九月后面出来的司名曌看到这一幕，他一直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了。
　　司名曌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张佳乐，拉着九月的手往走廊的方向走。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己的深爱的人有被抢走的风险，那可就真坐不住了。
　　一个厚重的吻突然覆在了九月的唇上，带着些许的酒气，在走廊的角落里。还来不及责备他把自己拽痛了。九月一个踉跄，倒在了司名曌的怀里。那双饱含深情又带着酒意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一双唇落在了另一双唇上，司名曌吞没式的占有了九月的初吻。
　　来不及反应，九月的醉意被一扫而光。她嗅到他身上的气味，还是六年前那个熟悉的味道。而这个吻，让九月整个人变的柔软，轻盈，仿佛一朵蒲公英，随风飘啊飘的。虽然她很期待这一刻，恨不得倒在她怀里继续装醉，但是，他们不是才刚刚重新认识吗？
　　对不起，我喝醉了，有些不理智。片刻温柔后的司名曌又突然正经起来，九月也下意识脱离了司名曌的怀抱。司名曌的吻，已经宣布了主权，他要告诉眼前这个女人，你是我的，不要跟其他男人勾肩搭背。
　　两个人各自都有点尴尬，愣了一会，九月突然像想起什么，赶紧转身跑回了包间里。司名曌也紧跟在她的身后回到了饭桌上。
　　饭桌上还是热闹依旧，李总早都看出了一些什么，他只是意味深长的嘴角露出了笑意，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上来拉着司名曌一起喝酒。
　　一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饭局的和谐气氛，陈紫宁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试图宣誓自己的主权，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老板娘，但是只有司名曌知道，她不是。
　　在感情问题上，陈紫宁也是一个傻姑娘，她总以为自己陪伴了司名曌那么多年，对司名曌的爱好生活了如指掌，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司名曌一定会娶她，但是当她看到九月重新出现在司名曌的生活里，她慌了，她没办法再沉着冷静，没办法再装作一个无辜的女人。
　　陈紫宁来到司名曌的跟前，拽着他的胳膊责备他：“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就不能少喝点嘛”
　　陈紫宁，你来干嘛。胡说八道什么呢。司名曌当着众人的面，一把甩开了陈紫宁得手
　　看到司名曌完全不买自己的账，刚才的故作柔弱在脸上一扫而光：“我没有胡说，你喝这么多酒，我会担心的”
　　“我早都跟你说过，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我的好朋友。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司名曌的话说的斩钉截铁。
　　陈紫宁开始哭的更凶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九月这个女人。都是你九月，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爱的这么卑微。为什么六年前你答应放弃司名曌，现在又要出现在这里！陈紫宁把矛头一转，紧紧的盯着九月，眼神要杀人一样。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劝架。
　　司名曌甩开了陈紫宁，快步走到九月跟前，拉着九月从大门直接冲了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你饿吗？刚才看你好像都没怎么吃东西。司名曌看着还处在恍惚中的九月
　　司名曌兀自走进了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堆关东煮放到九月的面前：你以前很喜欢吃的，不知道你现在还喜欢吗？
　　两人就坐在便利店的门口，晒着月色，九月一口一口吃着手里的关东煮。
　　好吃嘛！司名曌眼神关切，生怕九月说出一个不字
　　好吃，你买的都好吃，九月突然看着司名曌笑了，她感觉到六年前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是那么熟悉，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话语，一点都没有变。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司名曌变得很认真，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心里的怨恨
　　九月也终于吞吞吐吐说出了那封邮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