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艾利克斯》墨S

3、初见

　　那是2012年的八月，正值仲夏，空气有些许闷热，树上的蝉还在拼尽最后一丝气息的鸣叫。九月百无聊赖地坐在西摩，把房梁抬高的角落里，她透过木制的斑驳窗户，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个位于西南大山深处的边陲小镇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前来，除了领略文人墨客口中的边城风味，更多的人可能是想在这里有一些偶然的相遇，每年夏天的桥洞都会热闹到午夜两三点，直到住在旁边楼上的住户探出头来骂人才得以平息空气中的那一份喧扰，朝气蓬勃的荷尔蒙在无限的升腾，年轻人都喜欢这儿，燥热的下半夜甚至还可以跳到透凉的江水里去洗个澡儿。
　　如果不是跟家里的关系紧张到了要爆炸的节奏，估计九月也不会架不住好闺蜜刘小暖的百般央求，陪她不远千里由北到南跨越大半个中国跑到这里来当义工。九月骨子里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外人眼里，大多数时候，九月都是一幅冷冷的，事不关己，生人勿进的模样。她总是会不自禁地被未知带来的恐惧袭击。但是表面上又越发的表现出一种隐忍克制，这可能跟她自小的经历有关。
　　九月出生在北方一个重男轻女的城市，当她从母亲肚子里来到人世间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被家里人老传统的目光所鄙夷，妈妈嘴上虽然说着男孩女孩都一样，但是心里也是嫌弃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奶奶接到从医院打回来的电话，转身就收拾包裹进城去照顾她即将生产的婶婶了。
　　在九月的记忆里，好像除了爷爷，打心眼里喜欢她这个孙女，其他人都只是很敷衍的对待与她之间的感情。
　　幼儿时期倒也各自安好，毕竟小孩子每天只会嘻嘻哈哈，疯玩疯跑。玩累了就跑到爷爷身边去讨点吃的，爷爷倒是喜欢这个孙女的紧，逢人便炫耀自己的孙女幼儿园便学会了加减乘除。每天最后一个去上学，却总是能考第一名。
　　但是到了十几岁的年纪，随着女孩子青春期的到来，一切都开始发生着变化。
　　有一天上厕所的时候，九月发现自己内裤沾了血，以为自己长了痔疮，九月吓得也没敢跟大人说，直到带血的内裤被爷爷发现。妈妈才告诉九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初潮，性格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爸爸的角色则显得有些多余，这个男人把自己不能实现的人生梦想试图强加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没有生出儿子，没法传宗接代，要被邻里乡亲嘲笑奚落，如果女儿再成不了人中龙凤，考试没有考到第一名，那必然只会等来他的一顿咒骂。
　　九月怀着对父亲的恨意，度过了漫长的青春期，她一边忍耐着，一边试图想要反抗，可是只有十几岁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渴望温馨美满的家庭，每次看到同学的父母来学校接他们放学，她总是忍不住要羡慕几分。她想要逃离，但是自己的羽翼还不够丰满，她只能暗下决心，好好学习，把希望寄托在考上一所离家远的大学，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跟父母的正面冲突。至少，她可以一个人安静的生活。
　　渐渐地，九月变成了一座冷言寡语的冰山。当一个人不想被外界伤害，又不能对人吐露自己时，她能做的只有给自己披上厚厚的坚硬外壳。借此来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
　　来到古城的第一天，九月就被阁楼里面阴仄的房间压抑到整个人崩溃大哭，这是一栋三层的老房子，一楼是酒吧，二楼可以看电影，做饭，三楼则是员工休息的地方。楼梯比较陡，老旧的木板，踩上去咯吱咯吱响，三楼的走廊尽头没有窗户，整条走廊只靠一盏幽暗昏黄的灯光照明，这光的亮度跟500度的近视眼摘了戴眼镜看到的景象一样，带着一种朦胧的，窒息的感觉。
　　但是呆了二十几天之后的九月，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怎么形容这种喜欢的感觉呢，说是空气里四处散发着自由的味道，也不为过。
　　长期失眠的九月，在这里竟然可以心无旁骛的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遇到的人脸上总是挂着笑意，远离城市的尔虞我诈，大家在这里的相遇都展现出了少有的坦诚。
　　九月的睡房是酒吧三楼边上的一间小阁楼，阁楼大概只有三个平方，中间最高处是一扇小窗户，人可以勉强站立起来，到了晚上如果睡不着，还可以靠着墙壁透过那扇小窗看天上的星星，说起来也有些浪漫。虽然空间特别矮，除了窗户的位置，其他地方只能坐着，但是这间阁楼带给九月的是自由和安全感。来这里的义工，除了掌柜可以睡客房，其他人都是分配阁楼一间，每个义工最长的工期也只是一个月而已，工作内容包括每天早晨轮流负责照看门口的摊位，做中午、晚饭，还有便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在酒吧里面帮游客点单拿酒等，这也是义工的重头戏。其余的闲暇时间随便你怎么安排，老板老田也不会过多干涉。还有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冰箱里的啤酒可以随便喝。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沁着冷气儿的啤酒，“呲”一声，酒气有些溅了出来，九月转身朝吧台里面的茉莉要了一只马克杯，把啤酒一股脑倒在杯子里，用马克杯喝啤酒才够畅快。
　　茉莉是酒吧里的掌柜，老板老田的朋友介绍来的，喜欢抽烟喝酒，喝冰咖啡，长着一双猫一样的眼睛，性格也像猫咪一样，懒懒的。面部五官搭配又很温婉绰约，说她是江湖女子，却长了一张古代美女的脸。
　　很多男孩子都喜欢茉莉，在过去的二十几天里，九月看到有几个男孩子在吧台前赖着不肯走，都是为了能多跟茉莉聊一会儿。
　　茉莉身上带着一股子文艺女青年放荡不羁的冷艳气质，在来这里之前，她临阵脱逃了一场跟富二代的婚礼。虽然靠着那个富二代的帮助，她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但是跟那个男人走进婚姻，好像违背了她的本心。
　　“今天准备喝几瓶呀？”茉莉问到道。
　　“恰到好处，微醺最美好”九月笑道。
　　“今晚上人可能有点多，你不要醉的太大哦，要不然会忙不过来的”茉莉又嘱咐道，
　　“放心吧茉莉姐姐”，小暖给客人拿酒顺便打岔，“我们两个没问题的，大不了就让小郭进来帮忙，把门口的摊子收了便是了”。
　　小郭是义工里面唯一的一个小哥哥，也是个北方汉子，大学刚毕业就来了凤凰，怀揣着文艺至死的梦想，奔着老田而来。
　　昏黄的光线氤氲在这个小酒吧里，老田在左边角落的桌子上尴尬的陪着他昔日文艺圈的几个友人聊天，桌上已经摆了五六个空酒瓶，一枚酒瓶盖在老田的手里被他持续把玩着，仿佛要在这小小的金属上捏出一汪水来。聊天的氛围有些许尴尬，老田敷衍地迎合着坐在他对面的矛盾文学奖得住陈先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厌倦了这种社交。可是人家来到了这里，总是要勉强自己陪一下的。
　　九月端着手里的马克杯，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啤酒，店里大抵只有□□张桌子，义工们一般都会坐在角落里，这样来了客人，可以把最好的位置让给客人坐，一进门迎面摆了一张大方桌，可以坐七八个人，方桌前面便是小舞台，舞台旁有两根柱子，上面挂满了写着留言的明信片。酒吧里驻唱的歌手名叫柚子，是一个长得有点像王菲的女孩，尤其是她那元宝似的鼻子，微微仰头唱歌的时候，极富王菲的神韵。柚子嗓音浑厚中带着暧些许昧，弹一把木质吉他，唱民谣风格的曲子，跟周遭的环境相融合，特别有浪漫的气息。
　　九月喝的有些上头，她本身就并不擅长喝酒，但是二十出头的她又是个酒蒙子，每天都要小酌那么几杯。柚子的声音在空气中盘旋音绕，夹在着雾气迷惑着她。九月喜欢柚子的歌声，在这里仿佛人都会变得柔软。
　　又是多美美好的一个夜晚啊，九月心里想到。
　　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七点三十三分，陆续有人被柚子的歌声吸引进来，临时玩起来的小团体，情侣，闺蜜，单独一个人的男孩子，不一会儿，酒吧里面就坐满了人，老田开始安排大家凑桌，都是来玩的，可以坐到一起聊聊天。
　　九月跟小暖还有几个男孩被分配到舞台右侧的一张桌子，这是九月和司名曌的第一次相识。
　　你好，我叫司名曌，在德国读书，计算机专业，现在放暑假跟我同学阿勇过来玩，你呢？挨着九月坐的司名曌先发出了聊天邀请。
　　嗨，我叫九月，是这家酒吧的义工，是文科生。
　　九月有些小紧张，母胎单身二十几年，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心里却敏感谨慎的要命。眼前这个叫司名曌的大男孩，打扮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穿一件格子衬衫，眼睛弯弯，上嘴唇是一条弧线，戴着黑框的眼镜，笑起来让人感觉特别温暖。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呀！九月心里暗暗思索。有的女孩喜欢双眼皮大眼睛的帅哥，有的女孩喜欢霸道总裁有钱多金，可是九月喜欢哪一类的呢？就是司名曌这样子斯斯文文，单眼皮，又是学霸的理科男呀。还真是眼光独到，小众。
　　少女九月情窦初开，心里揣了只小白兔，表面还是要故作镇定，拿起桌上的□□，迅速点燃了一根，抽起来。九月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孩子，表面上是文艺青年，御姐范儿，喜欢读书写诗唱歌，抽烟喝酒好像样样都会，年纪轻轻又精通世故，跟什么人凑到一块儿都能谈天说地，但内心呢，其实是个敏感脆弱的没什么安全感的抑郁少女。
　　你抽烟吗？九月问道
　　哦，我平时不抽烟，但是现在可以，我能抽你的烟吗？
　　当然可以，九月把烟盒子递给了司名曌，司名曌痛快的点起了烟，倒是抽的也很熟悉的样子。
　　伴随着一次次碰杯，大家都陆续有些开心，拂去了往日生活里琐碎的烦恼，眼光只在当下眼前这一桌人身上，九月、司名曌、小暖，还有同桌的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恨不得把最真实的自己，一股脑交给面前的陌生人。可能旅游最有魅力的一点就在于此，可以让所有人都放下日常的戒备，因为身在异地，大家都不问出处，可以畅所欲言。今天的酒喝完了，明天离开了这个地方也就各自把发生的一切封存成了回忆。
　　不能喜欢他，毕竟他看起来那么美好，我好像配不上那么优秀的他，九月心里已经有些自卑了。这种自卑可能来源于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缘故。其实九月长得并不难看，甚至有些好看，小暖第一次在宿舍见到九月，就问她：九月你知道有一个女演员叫隋唐吗，你长的好像她哦。
　　聊天还在继续，而暧昧的气息似乎在升温：该死，他笑死起来太好看了，如果他是我男朋友，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扑到他身上去，贴贴他性感的嘴唇。
　　九月你喜欢什么？司名曌的话语把九月一下子从美梦中拉扯回来，
　　哦，我喜欢听歌，看书，还有写东西。我特别喜欢一个女歌手，叫张浅潜，你听说过吗，她不是那种流行歌手，但是她不仅自己写歌唱歌，还写书，还是个模特，特别有文艺气息。她有一首歌叫另一种情感，我觉得写的特别细腻，每次听到我都特别感动，有时候听着歌词里面的句子还会听哭。我自己也喜欢唱歌，还曾经演出过，不过我一上台就特别容易紧张，我总是说自己这叫演出综合征。九月笑笑。
　　九月，你应该是一个特别敏感的女孩子，不过紧张是很正常的，只要你多加练习就会好的。不要把紧张看得太重要，不要被自己内心的自卑影响到，在我眼里你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司名曌安慰道。
　　他竟然夸我优秀，这让一向内心自卑的九月，仿佛撞见了人生的第一缕光束，燃起来自信的火焰。一个二十年深不见人的井底，顶部的大石头被司名曌揭开了，太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这是九月第一次被肯定，九月的爸爸一向奉行打压教育，从来没有夸过她一句。也没肯定过她的任何行为言语。九月心里升起了喜悦，多亏了小暖，把她带来凤凰，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际遇呢。
　　同桌的人都有聊天，但是只有司名曌，让她心里感受到了齿轮合上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能量场相近的人会互相吸引吧，真想让这个夜晚停留的更长更久一些。那么就可以跟司名曌一直这样聊啊聊啊，九月心里傻傻想着，脸上都渗出了笑意。
　　整间酒吧里面已经坐的满满当当，老田觉得可以搞一下活动了。虽然老田是个佛系文艺老板，但是有一点点的市场营销手段还是必须搞的，要不然热爱不好延续，酒吧倒闭了这帮年轻人都没地方呆了。
　　老田示意柚子唱完先去休息一下，接过话筒，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将要举办一个唱歌比赛，第一名将会获得整个冰箱啤酒的畅饮资格，不管你同行的几个人，今晚上随便喝，我买单！有想参加比赛的来舞台这里报名。
　　中场休息的柚子也坐到了九月她们一桌，司名曌跟柚子也一阵寒暄。九月看到他们聊得很好，心里想，司名曌应该会喜欢柚子的，柚子长得好看，唱歌特别好听，整个人自带一种文艺范儿，跟司名曌不是正好匹配吗。想到这里，九月看看自己，先前的喜悦被压抑下去，自己好像太差劲了，真的配不上那么好的男孩司名曌，自卑占据了整个九月。
　　你不是喜欢唱歌吗，九月，去参加这个唱歌比赛吧，司名曌笃定的眼神望向九月。
　　可是我好紧张，九月怯懦到，她已经有些紧张，心跳扑通扑通
　　没什么的，你可以的，而且我想听你唱歌，好嘛？司名曌继续央求到
　　好吧，那我试一试，我就唱一首《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吧！这是九月经常唱的一首歌，九月唱歌的声音很像王菲，她也喜欢王菲声音里的自由自在，所以她经常模仿王菲的歌。
　　九月走到舞台前，跟老田说了唱的曲目，让老田帮忙点歌。老田让她加油，争取赢到啤酒。老田哪里知道，九月的小九九是在司名曌面前唱出自己啊。
　　参加活动的还不少，反正都是来玩的，大家都抱着玩得尽兴的心态，每桌都推举了一个歌手。前面两个唱完了，到了九月。她揣着紧张的小手，胆战心惊的站到了舞台上，整个人都快要被紧张搞的面部抽搐了，但是有了司名曌的鼓励，一定要唱给他听呀：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
　　你眼睛红了，我的天灰了
　　九月一边唱着一边望向司名曌的方向，司名曌伸出大拇指给她比了个赞，眼神里充满着对九月的肯定。
　　终于唱完了，气息还算稳定，虽然脸部差点抽筋。九月赶紧低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在凳子上，让自己心神稳定一下
　　你唱的真好，我喜欢你唱歌时候的样子，司名曌对九月说道。顺手拿了一支玫瑰花递到九月跟前，酒吧里每天都会有阿姨来卖玫瑰花，九月自己也经常买，为了帮阿姨早点卖完花回家休息。
　　谢谢你，司名曌，我好紧张，还好有你支持我，我才能唱完。九月看着手里的玫瑰花，有些许出神，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花。
　　虽然九月的歌唱的不错，但是无奈后面又来了一个大神，唱了一首王若琳的迷宫，把九月完败，虽然没有赢得啤酒畅饮，但是这个夜晚看起来似乎更坚定温柔了一些。
　　明天我就要走了。月底还要回德国读书，暑假就要结束了，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今天认识你特别高兴，能跟你聊天觉得心情很好，谢谢你的鼓励，我们以后都要努力学习呀，希望有机会再见喽。虽然嘴上说的很随意，但是九月的心里已经为离别感到一丝伤心。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12点，第二天早晨是九月值班酒吧门口的摆摊，七点之前就要把东西全部摆出去，因为早晨有很多游客路过，时间已经不够九月睡了，可是她也舍不得这个美好的夜晚，舍不得眼前的男孩。
　　老田从吧台拿出了一沓明信片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可以随意写点东西，可以挂在酒吧的柱子上，也可以互赠朋友。
　　司名曌用德语写了很多字在明信片上，并逐字逐句翻译给九月听：
　　很高兴今天这个夜晚，认识很多好朋友，希望大家以后都快乐！
　　署名司名曌 Alex
　　司名曌的字写的有点丑，九月心里窃笑，但是祝福挺真诚的，倒是谁也没落下，谁也不得罪。他肯定私下会去联系柚子或者小暖了。九月想到这里，又有点小忧伤，但是被自己立马打住了。
　　我明天早晨六点半就要起来摆摊，我就先撤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哦
　　我明天要走了，我也先回去收拾行李了，大家注意早点休息，江湖再见哦，司名曌也跟众人说道。
　　跟所有人一一话别，把明信片挂到了酒吧的柱子上，司名曌就走了，九月也同一时间上了楼，在三楼尽头的洗手间洗漱完毕躺在了自己的小窝里。
　　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司名曌这个男孩可真好看，以后还会遇到他吗？如果跟他在一起会怎么样？自己配不配得上他？他应该不会喜欢我吧，一会嘻嘻笑一会脸上又开始惆怅，混杂着酒意和怀春的心思，不知不觉中，九月陷入了梦里。
　　小姐，你好，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我们的产品吗？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九月的遐想。眼前是一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小姐姐，她蓄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左边头发上别了一个珍珠镶嵌的发夹。
　　九月看着眼前的女人，顿感自卑起来，她可真美呢，再看看自己，邋里邋遢，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只是用皮筋系住了而已，跟人家一比，自己就像个田野里的癞蛤蟆。
　　九月缓过神来：“哦，不用不用，我们只是随便转转，”说完就要拉着小暖还有张佳乐跑。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一下，六年后，见到司名曌，让她一下子有些缓不过神来
　　小暖，我想出去吹吹自然风。你陪我出去一下吧好嘛
　　九月你怎么了，你不是做梦都想再见到司名曌吗！这会终于看到他了！你跑什么呀。小暖一边嘟囔着，还是被九月拽了出去。
　　九月？刚才那个恬静的没有一丝错误的女人，脸上突然有些惊愕！
　　你们先看着会场点，我出去一下，陈紫宁吩咐了下属，自己也紧跟着九月和小暖跑了出去。
　　她一路尾随着那两个人，但是又没有声张，只是躲得远远的，想看看这个昔日的情敌究竟当初是靠着什么吸引了司名曌。
　　九月在厕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能是六年来，自己过得太委屈了，可能是这六年，自己只能在梦里看见他，太过于想他，不管什么原因，眼泪就是忍不住的要流的稀里哗啦。
　　别哭了九月，你怎么了？看着九月哭的难受，小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先跑回去给她拿纸。
　　九月躲进了隔间里，任由自己的情绪释放着。她在哭什么呢？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
　　小暖拿着纸巾，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赶回来，终于把九月从厕所的隔间给劝出来。
　　可能你太想她吧，哎呀，真是难得一见的痴情女子！小暖一边给九月递纸巾一边嘲笑她的痴情。
　　我很想他！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九月一边抽泣一边解释
　　别哭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会场吧，已经出来半小时了，再不回去，就要被骂了！小暖拉着还在抽泣的九月往会场走。
　　“女士，麻烦出示一下您的工作证”。门口的工作人员示意九月出示证件。
　　“啊，我的工作牌呢？”九月看到自己胸前一片空白，“完了，刚才洗脸的时候丢在洗手台上了”
　　又是一溜小跑，可是洗手间的洗手台上也没有寻见自己的证件。
　　没有工作牌是不允许入内的，不好意思。门口的保安也要做好自己的职责。
　　这可怎么搞，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进去展厅了。九月有些气自己，不把工作牌随身携带，非要摘下来放到洗手台上，可能被清洁阿姨捡走了
　　算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今天这样也没什么心思接着工作了，回头华哥问起来，我就说你大姨妈来了肚子痛。
　　患难才能见真情，还得是好姐妹小暖。九月只能悻悻地打道回府。
　　把九月送上出租车的小暖，回到了自己公司的展位。她远远的看着未来科技的方向，那个叫司名曌的男人，穿着一身讲究的西服，出现在了未来科技的展位上。司名曌身边站着的则是刚才给她们介绍产品的那个女人，那个看起来恬静温柔的女人，此时此刻，正站在司名曌身边，笑意吟吟，周身闪烁着精英的亮光。
　　啧啧，还真是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