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江春入旧眠

53、同居

　　周末结束后的第一天就是高三的第二次月考，相比第一次的心境这次要冷静不少，考场里的人都是按照上次考试分的班，楚翊在六考，“陆哥，上次的约定要算数啊。”楚翊拿着笔袋对陆停说，陆停宠溺一笑：“好，等你归来。”得到了这句肯定楚翊就开心的进考场了，只要进步了就答应他的所有要求，约定的诱惑让楚翊这次考试前的复习更加努力，虽然按理来说临时抱拂脚这种事情要想成绩提高是不太可能的，但偏偏楚翊就做到了，他的成绩又是大幅度的提高，但因为这次题难的问题名次没升多少，只要是带过七班的老师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这孩子怎么做到的？明明考试前一个礼拜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刘老师有些震惊的看着手里楚翊的化学卷子。
　　张杳也不可置信：“是啊，我课上也没见他听啊。”办公室的门猛的被推开，陈凉闯了进来，她手里也拿着一份卷子，“呦，都在这啊。”陈凉歪头一笑把手里的卷子拍在桌上：“楚翊的，这次20分，整整提高了20分！”三个人对着同一个人的卷子沉默起来，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三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去，陆停手里也拿着一份卷子，陈凉问：“楚翊的？”陆停笑着点点头，“嗯，小家伙提升的够快。”他身后是校长，校长对着陆停道：“教的挺好，楚翊虽然考进来的成绩也不差，但就是不好好学，入学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能一下子进步这么多。”陆停谦虚的道了谢又说：“他悟性很好，我没费多大力。”张杳在一旁说：“别谦虚了啊。”众人皆是哄笑。
　　这几天批卷子的时间同学们也没闲着，到处打听成绩，只有楚翊不着急，他把头埋在臂弯里睡觉对外面的事毫不关心，叶络络手里握着笔纠结了好一阵子才转头问道：“翊哥，你不去找老师问一下成绩吗？这次题好像还挺难的。”楚翊勉强抬起眼闷声说：“你觉得我考不好？”女孩赶紧摇手，头也要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不是，就觉得，你心态还挺好的。”楚翊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转过去了又补起觉来。
　　要说起来，他其实还挺担心，他害怕如果考得不好陆停会对他失望，所以这几天也不去问成绩，再说了，他的成绩除了给陆停看，有谁会在意。玻璃被人用指节轻轻敲响，楚翊抬头看去，来人站在窗边，午后的阳光披在他身上，显得过分耀眼，或许是阳光的原因，让他心猛地一动，陆停打开窗子，对楚翊说：“走吧，去看看成绩。”楚翊又将头埋下：“不要。”那人逗他：“你刚刚不是说自己考得好吗？”小少爷只得转头看来，他拉开椅子跟着陆停像办公室走。
　　路上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勾起陆停的手指，又假装不经意的放下，陆停轻轻一笑伸手大大方方地牵住他的手，楚翊本想挣脱，却听到一声低语：“别动，现在已经上课了。”楚翊也学着他的样子放低声音：“可是有摄像头啊。”这次身边的人的人没有立马回答，顿了一下说：“可是我想牵你。”楚翊立马红了脸，心里默念王八蛋，这么大的人撒什么娇啊，知道自己吃这套是不是，这样的欢愉并没持续多久，办公室不远放开手的时候楚翊用小指挽留，换来陆停一个温柔的眼神，他对这个眼神百般回味，以至于后面老师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只瞧见了桌上摆放的成绩单，成绩几乎没门都提升了在十几分以上的境界，有些惊奇，他知道自己这次发挥的还不错，但没想到这么好。
　　他想，这次回去或许能让他爸妈高兴了吧。
　　看完成绩后的一天他都处于一种马上会有表扬的感觉，知道回家之前他还是这么想的，大门打开他刚要喊就闭上了嘴，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保姆阿姨也不在，楚翊的心情一下子掉下去一大半，又是这样，不过也没事，不是从记事开始就经常是这种场面了吗，难过什么，他安慰着自己，提着书包往楼上走，今天是周五放学会比平常早一点，七点就到家的他在七点半时等到了洛辛辰，在八点半时等到了楚杉杉，可一直等不到楚烨民和姜月两人，一直到十一点左右他们才回来，楚翊一听到声音就飞一般的跑下楼去，把成绩单展开在他们眼前，骄傲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呐，这次的成绩单！”语气里流露着兴奋，表情更是不加掩饰，姜月看见成绩也是欣喜的不得了，她拿过成绩单看着，说：“好棒啊阿翊，成绩提升这么多啊！”“那是当然！”楚翊也开心道。
　　楚杉杉从楼上下来看到，走过来看了看成绩：“那当然好棒啊，他可是从七点多等你们一直到这会。”听到这句话，楚烨民把成绩单抓了过来，三个人同时噤声，楚翊看着他爸的表情逐渐阴沉下去心里有些紧张，姜月开口：“你看阿翊这次是不是还不错，提升了······”“不错个屁！”话一出口，房间顿时冷了下来：“就他这成绩考个一本都不够，还不错？丢不丢人？”
　　“名次呢？名次提升了几个？你数数看？小洛次次年级第一，你怎么比？提升几名尾巴就翘上天了？”楚烨民把手里的成绩单往地下一扔，楚翊眼睛紧缩一下，瞪着他没说话：“还瞪我！你从七点一直等不会写作业，还是怎么的？觉得我说的有错？”洛辛辰也从旁边出来，他捡起地上的成绩单，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姜月，姜月给了个眼神让他过来，别被牵扯进去。
　　“就是有错！”一声怒喊过后，是一个巴掌，楚烨民气的不行，见他还要再打，姜月立马抓住了他，洛辛辰也拽着楚翊想带他回房间，“你放开我，”楚翊挣脱开，继续说：“怎么没错，我的成绩你从来都是不管不顾，差了你打，我认，好了你还打，我要怎么样你才能肯定我！”楚翊越说越气，心中却是无尽委屈：“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我小时候你们要忙工作把我一个人丢家里，我要上学你们交完钱就走，我要不是不习惯住宿才不会回来只有我一个人的家！凭什么啊？为什么楚杉杉有一个完好的童年，为什么小洛被你们带在身边，我呢？谁带我了？谁管我了？小时候的玩伴你不让我跟他玩，你把他赶走又只剩我一个，你说啊，你管过我什么！偶尔一次的成绩，你不夸就算了，反手一个巴掌做什么！你嫌我成绩差嫌我丢人，有本事他妈别生我！”
　　“楚翊！”楚杉杉瞪了他一眼，楚翊没理他换上鞋摔门离开，洛辛辰在后面对他喊：“翊哥外面下雨呢！”楚翊在门口打上一辆车，报了陆停家的地址向那边驶去。“这小兔崽子，还敢跟我顶嘴了！”楚烨民气的吹胡子瞪眼，楚杉杉说：“他说的也没错，你们确实对他的关心太少了。”她说完回了房间不在理会这里，洛辛辰也攥着手中的成绩单说：“翊哥一直想让你们高兴，但是舅舅怎么都不满意，他这次考试前是抱着一丝您会开心的希望的。”他讲完自己想说的，也回了房间，姜月站在楚烨民旁边和他说：“烨民，这件事，终究是我们理亏，阿翊说的，没法不承认，”姜月叹了口气：“我问问他去哪了，你好好想想吧。”
　　路上楚翊给陆停发消息问他：你几点回来？
　　这会在家吗？
　　还在办公室合成绩的陆停看出了楚翊藏在文字地下的情绪立马拨了个电话过去：“怎么了宝宝？”楚翊带着随手从家里抓的口罩，压低声音说：“没事，就问问你，我快到你家楼下了。”陆停看了眼时间，又看向窗外说；“钥匙在门口，你先进去，外面冷，我还要一会呢。”楚翊撇撇嘴道：“我在门口等你吧。”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答应下来。付完出租车的钱楚翊把卫衣帽子扣在头上坐在陆停家的单元楼的楼梯上等人，他爬在膝盖上缩成一团，原以为陆停回来怎么也要到一点左右了，但才半个小时陆停就出现在了他身边，陆停看着坐在台阶上快要睡着了的人无奈地摇摇头，将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楚翊身上，小少爷迷糊的抬起头，看到陆停的一瞬间，鼻子就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停低头摘掉他的口罩，看见了印在脸上鲜红的五个手指印，楚翊用极小的声音微微说：“疼。”他拉住陆停的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语气里都是委屈，陆停吻了一下他被泪水充满的眼睛说：“让你久等了，走吧，我们回家。”
　　男孩被他拉回了家，他把男孩抱住，怀里的人才开始哭，委屈，不满，自嘲，在这一刻一块被宣泄出来，陆停轻轻摸着他的头，并没有阻止，楚翊在他的怀里突然出声：“为什么你总能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陆停低头看他，温声回答：“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