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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准备成为首辅的第四天 ...

  •   南梁王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笑了笑没在接话,率先起身出了驿站。

      坐在边上的另外三位王爷也起身,和沈郁昶微微点了点头,出了驿站。

      驿道上,骠骑营副将带着几个士兵骑着马走在最前边,保护着后边的马车。

      最前边的那辆马车坐着沈郁昶和林国公。

      马车里林国公双手一揣,坐在沈郁昶对面说道:“沈大人,今日这四位藩王来的倒是齐整啊。四地……藩王,时辰倒是半点不差。”

      沈郁昶不动如山的坐在那笑着说道:“林国公说笑了,齐不齐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罢了。”

      林国公也跟着笑了笑:“可不是,要是四位藩王真的齐齐整整了,那该愁的就是我们了。”

      沈郁昶听着林国公的话没做声,只是透过车窗缝隙看了看外边。

      马上就要进城了啊。

      御书房里叶晟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密报,北牧王和南梁王是从同一个地方出发的?

      南北相隔甚远,且没有什么必须的利益往来,到底有什么事会让他们两个走到一起?

      金顺站在旁边看着一脸沉思的叶晟开口说道:“皇上,藩王们进京,晚上接风宴安排在了太和殿,今儿个早上,内务府已经都把那边收拾了,就等着晚上开宴了。”

      叶晟抬眼看了眼金顺,良久之后才说道:“嗯,你下去看着准备吧。”

      金顺得令弯着腰退出了御书房,麻溜的去准备晚上的晚宴了。

      刚出门就看到叶景云,连忙行礼:“太子殿下。”

      叶景云点了点头,抬脚便进了御书房。

      叶晟看见叶景云进来,便把密报顺手递给了叶景云,让他看看。

      “父皇,可是在想南北藩王的事?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这两位会走到一起?”

      叶晟点点头:“南北方本就相隔甚远,而且北牧王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南梁王又是个精明到极致的人,他们俩若是没有什么必要的利益牵绊,断不会走到一起。”

      叶景云想了想说道:“利益二字,自古以来就是纽带。而且,父皇,北境虽地势不好,但盛产游牧战马,这些可都是兵家利器。”

      叶晟也想到了这一层,北境有兵,江南虽说是战马不多,但是商贾富沃。兵马,金钱……倒是自己小看了这些藩王的心思。

      叶景云看了眼窗外天色说道:“这个时辰了,沈大人和林国公他们应该已经进城了吧?”

      叶晟点了点头:“嗯,该进城了。你的立储大典定在了后日。后日之后,你便是一朝储君了,往后做事多思量一些,别总毛毛躁躁的。遇事多向沈郁昶讨教讨教。”

      叶景云微微躬身:“儿臣明白。”

      叶晟点点头:“今晚的接风宴你也得去,先去准备准备吧。”

      说完忍不住咳意,咳了几声。

      叶景云见状忙上前问道:“父皇,可是要宣太医?!”

      叶晟摆摆手:“不必,朕无事,你先下去吧。”

      叶景云一顿,只能先告退:“是,那儿臣先行告退,父皇也保重龙体。”

      等叶景云走了,整个御书房无一人的时候,叶晟才悄悄摊开掌心,用手帕擦掉了血迹。

      他这身体已经是垂暮之年了,想尽快撤藩,就不能透出去半点他的身体状况。所以他让太医每日诊平安脉时趁机针灸压着咳意。

      而且,这宫里也有不少“眼睛”在看着,断不能掉以轻心。

      ……

      晚间的接风宴,只来了几位重臣。

      虽说是接风,不过又是一场小小的鸿门宴罢了。

      北牧王从相貌上就能看的出明显的游牧民族的特点,身材魁梧,看上去像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大汉,但抬头皱眉的瞬间眼睛里露出的精光抹平了那份憨厚,平添了一份凶恶。

      南梁王倒是一副儒雅的文人模样,但任谁都不敢小瞧这位藩王,南方以南,江南富沃之地,皇商众多,竞争极大,这位藩王能在那片封地混的风生水起可谓是心计颇深。

      东泰王和西平王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且叶晟派出去的探子也回禀过,这二位藩王平日里就是喝喝茶,听听曲儿而已,很少去图谋一些其他的东西。

      想来要是撤藩,这二位藩王应该是最容易和平撤藩的。

      叶晟坐在最上边的主位上,看着底下相对而坐的藩王和几位大臣,端起桌上的酒杯笑着说:“朕知几位藩王近日来舟车劳顿,今日特设此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北牧王看着眼前桌子上的小酒杯笑了一声:“皇上说笑了,这哪算的上什么舟车劳顿。不过,你们这京都就是养人,喝酒都用这么小的酒杯,哪像我们封地,逢年宴请都是用碗喝的。”

      叶晟看了眼北牧王笑道:“倒是朕思虑不周了,不了解北牧王封地宴请的酒竟是用碗喝的,金顺,去让人给北牧王换个碗。”

      金顺连忙应到,让内务府伺候的太监换了北牧王桌上的酒杯。

      叶景云坐在北牧王的对面看着这位藩王,心里想着刚才这位藩王的话“封地宴请”。

      一个封地藩王年末宴请?

      举杯觥筹间,沈郁昶抬眼看了眼西平王,西平王刚好也看了过来,两人交汇了一个莫名的眼神,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微微点了点头。

      南梁王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叶景云笑着说道:“这位便是太子殿下吧,当真是龙章凤姿,难怪皇上这么早便定您当储君了。”

      叶景云微微笑了笑:“南梁王此言差矣,孤不过只是勤奋了些,替父皇分分忧罢了,如何当得上您这句龙章凤姿。”

      南梁王笑笑说道:“太子殿下太过谦了,皇上既然这么早定您当储君,殿下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说完便冲着叶景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叶景云笑着看了南梁王一眼,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场接风宴吃的是各怀心思,每个人看似脸上挂着笑容恭维着,但谁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晚间散了宴席,叶晟让内务府的人带着四位藩王去了永和殿。

      北牧王看着牌匾上的“永和”二字,忍了一天,到了没忍住的问了南梁王一句:“不是,今天这“和”字怎么这么多?!这皇上是怎么个意思?”

      南梁王抬头看着牌匾上的永和殿,想着刚才宴会的“太和殿”,笑了笑说道:“‘和’之一字,寓意颇深啊。皇上也是费心了啊。”

      北牧王回头看了眼南梁王,总觉得话中有话。

      西平王和东泰王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好似撤藩与不撤藩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一样。

      林国公回府以后,将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叫到书房问道:“今天去沈家了?”

      林远落摊在椅子上:“去了,去了,你就让人给我带了句去沈家,也没说让我去干什么,搞得那么神秘作甚?!”

      林国公看着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林远落没忍住一巴掌糊了上去:“让你平时多读书,你非得去耍长/枪!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给我坐好!”

      林远落摸着自己被打的脑袋麻溜的站起来:“不都说了吗,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那块儿料,你们非得硬逼着我读。再说了!我以后是要当大将军的!”

      林国公气的直拽自己胡子,还大将军!自家一门双榜眼!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货!看看人家沈家的小公子!多聪明!

      这时国公夫人带着丫鬟进了书房,看着生气的林国公连忙上去拍着背顺气:“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

      说着冲林远落递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林远落接收到他娘给他的眼神,立马脚底抹油的溜了,留着他娘对付他爹,反正他爹一向最听他娘的话。

      于是没心没肺的回自己院里了,反正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爹让他今天一定去沈家看沈兮风。

      沈郁昶回了沈府后便去了书房,沈兮风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他了。

      沈兮风看着从门外进来的沈郁昶,倒了杯热茶递给他爹才说道:“父亲今日晚宴可还顺利?”

      沈郁昶想着晚宴间针锋相对的场面摇了摇头:“面子上都过得去,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今日府里可来人了?”

      沈兮风说道:“来了,林国公府的世子林远落,说是四位藩王,是同一个时辰进的京。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沈郁昶点了点头:“嗯,没错。早朝刚下,皇上就收到密报,说是北牧王和南梁王同在江南出发。北边冬季大雪封路,北牧王又是什么时候去的江南,他们二人为何会走在一起……况且,南北两界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交集。所以,皇上当即让林国公跟着我一起去迎人了,林世子应当是林国公交代的吧。”

      沈兮风点了点头:“林国公倒是想的周到,特意差林世子送消息过来。”

      沈郁昶笑了笑,这朝中的人哪个不是九转玲珑心?

      随即看了眼沈兮风说:“你先去休息吧,身体本就不好,以后别熬那么晚。而且后日便是立储大典了,大典后的宴席,你也是要出席的。”

      沈兮风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说道:“那,父亲也早些歇息。”

      沈郁昶整理着桌上的折子,顺带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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