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研究诺弗勒审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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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安静极了。
只有血滴落的声音，以及迟宁刻意放低的脚步声。
他看着前方被血浸透的N71号。
手指攥得发疼。
这段距离不算远，但迟宁走得艰难极了。
最后，他终于停在了N71号面前。
他注视着N71号，从毛躁凌乱的发梢，到伤痕累累的身体。
迟宁看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是在咬的力度抿起唇，半跪下去，为N71号清理伤口。
应该是很痛的。
但迟宁只听到锁链轻微响动一下，旋即就没了声息。
似乎N71号早就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
迟宁有些难过，却毫无办法，只能尽可能轻柔地为他上药。
时间一分一秒滴答过去。
到最后，迟宁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
却还是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缓了一下，才缓过一口气来。
小腿麻木，像是暂时失去知觉了。
但迟宁恍然不觉。
他只是看着N71号的身体，过了许久，才颤着手，轻轻撩开他的头发。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还有些稚嫩。
但，那分明就是诺弗勒的脸。
迟宁早有预料，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难过起来。
心脏微微抽搐，带来像是被噬咬一样的刺痛。
迟宁眨眼，逼去水汽。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抚上了N71号的发梢。
*
地下二层，布兰登的实验室中。
一身白袍的布兰登正靠在椅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光脑屏幕。
屏幕上所投影出的，赫然就是此刻地牢里的情景。
布兰登敲着手指，沉吟道：“N71的攻击性下降了吗？”
一旁的观测员连忙接口道：“据监控来看，N71确实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但是，从数据来看，N71精神海的混乱程度并没有减轻。”
布兰登冷笑起来，“那你的意思是，N71对这个新来的，网开一面了？”
观测员顿时喏喏，“不，不是的……”
布兰登轻蔑：“管好你的舌头！”
观测员连忙应了，擦了把汗，才退下去。
布兰登支着额头，看着监控上的画面，思索片刻，目光落在那新人的发色上。
“难不成，N71喜欢白色的东西？”
他自言自语罢，也感到了几分荒谬，便索性抬起头，看向坐在最远处角落的兽人，“嗯……池华？”
角落处的兽人没有回答，只是略微抬起眼，露出冰蓝的眸色。
正是后来的沈池华。
他将一头白发束在身后，表情冷淡。
布兰登不以为忤，反而戏谑道：“你应该很符合N71的审美……毕竟，你是‘N’的血缘兄长。”
池华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静静道：“它身上流着的，是您的血。”
布兰登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周围人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沈池华平静如初。
布兰登笑够了，这才擦擦眼角，用赞许的目光看向池华。
“你不该是池家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不过，我要纠正你的错误——N71血管里流动的血，并不属于我。”
“它属于我血缘意义上的兄长。”
池华瞳孔一缩，终于露出了几分震惊之色。
于是布兰登再一次大笑起来。
*
夜深，池华孤身一人，走在月光照不亮的地底。
他踽踽独行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不见迟疑，也不见犹豫。
穿过几道守卫，又突破几层密码，他才抵达自己的目的地，走进最后的走廊。
耳畔兽鸣不断，空气中错杂着属于各种兽人的信息素，让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熟练地忽视掉这些异常，向最尽头走去。
最后，池华停在一个编号为“L97”的独立牢房前。
透过透明隔板，他看到那条细长的蛇仍安然地缠在树枝上，暗绿的眼上覆着一层白膜。
L97看上去，状态很好。
信息素也很稳定。
池华久久驻足着，想起白日监控里的N71。
他垂下眼睫，掩住冰蓝色双眸，也掩去了所有不忍与动摇。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正要离开，周身忽然大亮！
地牢瞬间明亮起来，强烈的光线惹得牢中兽人躁动起来。
愈发吵闹了。
池华皱起眉，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的布兰登。
布兰登微笑着，一步步走近他，语调轻柔，笑意温和，“我的孩子，你在干什么？”
“在看L97。”
池华并不慌乱，直言道。
他的坦荡显然让布兰登意外极了，连接下来的话都卡了一下，“为什么要看它？”
池华：“他与N71有许多相似之处。”
“比如？”
池华侧身，衣摆轻拂过玻璃墙壁，“他们都经历过初次筛选。”
布兰登耸耸肩，“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以‘L’的状态，大概是进行不到下一步了。”
“如果真的没办法继续，那就只能销毁所有‘L’了。”
说到这里，布兰登叹息道：“还是N71有机会进行到最后……所以，到底该怎么确定N71的状态呢？”
池华依旧注视着L97，眼神是有些怜悯的，吐出的话却无比冷漠，“试试，不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迟宁一起床，就发现门外站了个同事。
同事穿着和他一样制式的制服，微笑道：“你是新来的助手吗？我的编号是ZN374，接下来一段时间，由我来带你熟悉各项工作。”
迟宁看着ZN374脸上的微笑弧度，无端有些不安。
直到走到餐厅，他才骤然反应过来——那弧度，与布兰登简直如出一辙。
但ZN374确实是个很负责的兽人。
“三号窗口的饭最好吃，但是会有点不干净。”
ZN374说到这里，忽而道：“不过，我建议你多去四号窗口……你也太瘦了些，我都要把你当成小雌性了。”
迟宁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微笑谢过他，等打好饭走过来，又状似无意地问道：“请问，我们平时一般负责什么工作？”
ZN374道：“我们等级很低，一般都是负责打扫使用过后的实验室，或者给实验品分类什么的。”
说着，他微笑起来，“虽然时常有各种杂活儿，辛苦了些，不过福利比较好……只要我努力工作几年，我就可以给父亲换一套呼吸设备了。”
迟宁正在搅汤的勺子停了，他试探性问：“您的父亲……”
ZN374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同事们基本都听过。”
“他是大帝时期的士兵，在某次战争中被灼伤，伤到了呼吸道……你知道的，那时候的大部分士兵，是等不到抚恤金的。”
ZN374的笑容有些勉强，“退伍后，他申请领养了我，将我养大。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想让他过得舒服一些。”
迟宁若有所思地点头，有些同情，“一定会的。”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啊！”
ZN374忽然抬起手，划开光脑，“来特殊任务了。”
他说着，又对迟宁解释道：“偶尔会有上层忙不过来，就会给底下派发一些琐碎的任务，一般都不难，只是有些麻烦，但是做完后，会得到奖金。”
他说着，笑意扩大，看向迟宁：“我们一起去吧。”
迟宁想到ZN374的困难，点点头道：“我跟您过去看看吧。”
言外之意，只是过去学习，并不打算分享奖金。
ZN374又笑起来，“你会很受同事们欢迎的。”
*
ZN374带着迟宁，朝上层走去，同时，还有些惊喜道：“没想到是布兰登博士下发的任务……说不定这次之后，我就能攒到一半的钱了！”
迟宁眉眼弯弯，也为他高兴。
但这个名字，却让他眉间笼上一层阴翳——布兰登，真的会这么好心吗？
很快，两人就站到了布兰登门前。
ZN374上前一步，正要敲门，就见门自动开了。
布兰登微笑着迎过来，看似有些头疼，道：“N71又开始闹脾气了，ZN374，你去给他上药吧。”
迟宁为ZN374松了口气。
昨天他也做了这个任务，并不算太难。
扑通！
身边突然一声异响。
迟宁疑惑转头，就见ZN374软倒在了地上，一脸惊恐，“布兰登博士，您，您……”
布兰登笑着递来药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ZN374连声音都在打颤：“您，您不是让我去……唔呃！”
话语骤然被惨嚎声打断。
是布兰登微笑着抬脚，踩在了ZN374手指上。
手指顿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ZN374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哆嗦的频率越来越高。
迟宁闭了闭眼，上前一步，接过药品，道：“我们明白了。”
布兰登歪过头去看他，片刻后，赞许道：“好孩子。”
迟宁蹲下身，看向ZN374，轻声问：“您还能站起来吗？”
ZN374哆嗦着点头。
迟宁把他扶起来，退出房间。
他并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布兰登注视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古怪又疯狂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研究诺弗勒审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