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凶残上将互穿以后》长困春期

29、准备离开伊甸星

　　刀刃下压，诺弗勒感觉手掌一阵刺痛，旋即，血顺着长刀慢慢滴下来。

　　威廉眼见着刀要刺入“迟宁”胸口，终于冷哼了一声，朝“诺弗勒”道：“你就这么看着吗？”

　　他抬手，将刀柄下压，慢慢抵近“迟宁”。
　　眼睛却还看着“诺弗勒”。
　　却不想，他忽然听到一声冷嗤。

　　“威廉——”
　　威廉还来不及低头看一眼，就忽然臂膀一麻，定睛一看，竟是“迟宁”直接反手，空手抓住刀刃，硬生生止住刀刃向下劈砍的趋势。

　　威廉看着“迟宁”已经浸满鲜血的手，露出几分不悦来。
　　“宁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迟宁”抬头与威廉对视，而后，忽然露出一抹笑来。
　　这笑让威廉感觉十分眼熟，也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控制了。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迟宁”倏然弯下柔软腰肢，借力一蹬——
　　握刀的手被大力击打，威廉手一松，紧接着，他控制不住地后退两步，想稳住身形。

　　“迟宁”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立刻揉身上前，一脚踹过去。

　　威廉本能地想躲开，却被“迟宁”预判到了，立时一扫，将威廉扫倒在地。
　　威廉倒地的瞬间，看到雪亮的、还在滴着血的刀刃在空中翻飞，而后“铿”一声，插进了硬质地面。

　　“迟宁”没给他反应机会，立刻跨坐在他身上，幻化出猫爪，对着威廉一爪就要插下去！
　　铿！
　　“迟宁”感觉爪子尖儿都要折断了！

　　他立刻收回手，捂住爪尖儿，原本还有些神气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看着威廉毫发无损的皮肤，与自己差点折断的爪子，对雌雄生理差距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此刻的威廉，同样十分难以置信，他抬头看着“迟宁”，“你……”
　　“迟宁”对他想说什么丝毫不感兴趣，自顾自地伸长手臂，从一边随手捡个零件，对准威廉的脸，哐哐一顿砸。

　　威廉：“宁宁……”
　　诺弗勒冷酷无情：“你很吵。”
　　说罢，他就重点关照了一下威廉的发声器官。
　　威廉默默无语片刻，努力转过头，看向“诺弗勒”，质疑：“你就这么看着吗？”

　　——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后，三人终于心平气和地坐到了一起。
　　现在桌上的三人，只有“诺弗勒”一人还保持着衣冠楚楚。

　　另外两人中，威廉换了身衣服。
　　但刚才打斗时，他用的是本体。
　　其他复制体又全部被诺弗勒摧残了个遍。
　　所以管家先生现在只能顶着一张凹下去的嘴，和他们交涉。

　　至于“迟宁”……
　　管家先生是想亲手为他包扎的，但“迟宁”显得十分抗拒。
　　于是，凹着嘴的管家坐在一边，看着“诺弗勒”小心翼翼地、满脸心疼地给“迟宁”包扎。
　　……甚至还扎了个蝴蝶结。
　　管家先生的表情更扭曲了。

　　经历这一番艰难后，三人终于收拾好了自己。

　　迟宁和诺弗勒坐在一边，威廉孤身一人坐在另一边。
　　在迟宁的提议下，三人先是喝了一会儿茶，“下火”。

　　但事实上，真正认真喝茶的人，似乎只有迟宁一个。
　　威廉目前不具备喝茶的硬件配置，诺弗勒则是纯粹把茶当水喝。

　　看着“诺弗勒”耐心的品鉴，与“迟宁”的牛饮，威廉带着疑惑与茫然的眼神，一直在两人之间打转儿。

　　等茶见了底，诺弗勒转头去看迟宁，试探着用眼神去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迟宁并没有解读出诺弗勒的意思，带着疑惑，与他对视。

　　威廉看着两人不停用眼神交流，终于忍无可忍，拍了桌子。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威廉。

　　威廉看着两人整齐划一的动作，更心梗了。
　　他捂住胸口，就见“诺弗勒”的表情更疑惑了。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诺弗勒”现在完全在状态之外。

　　正准备开口，他却听到了“迟宁”的声音，这让他十分意外。
　　“不是说要告诉我吗？我现在来找你了。”

　　迟宁闻言，有点疑惑，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却没有插嘴。

　　威廉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但是，”威廉抬眼，凌厉眼神扫向“诺弗勒”，不容抗拒道：“让诺弗勒先出去。”

　　诺弗勒：“？”
　　这怎么行？
　　他们两个现在互换了。
　　要出去，也应该是他自己出去！

　　迟宁也是一愣，旋即心中冒出了什么猜想，那猜想让人难以相信，却又让他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是要讲述他的亲人吗……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茶杯。
　　浮在水面的茶叶微微颤动着，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耳畔传来诺弗勒与威廉的争吵声，可迟宁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盯着那片茶叶，感受到了自己的惶恐与颤栗。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二人同时转头，见“诺弗勒”正无措地站在桌边，脚边碎了一地瓷片，见他们看过来，嘴唇蠕动几下，喃喃道：“对不起。”
　　这熟悉的语气，引得威廉扬了扬眉。

　　迟宁俯身，伸手想捡起碎裂的瓷片。
　　诺弗勒上前一步，想帮他，却又想起了他现在用的是迟宁的身体。
　　他迟疑片刻——就算迟宁现在用瓷片划手玩，估计都不会破皮。
　　于是他又站住了。

　　一直默默关注他们两个的威廉，又有点搞不太懂他们的相处模式了。
　　迟宁默默收拾完碎片，将之细心包好，放入垃圾桶。

　　他背对着威廉二人，深呼吸一口，才道：“威廉叔叔……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您。”
　　他说得很艰难。

　　威廉愣了愣，感觉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身边的“迟宁”身上，又滑到不远处的“诺弗勒”身上。

　　“好，”威廉迟疑片刻，还是喊出了那两个字：“宁宁。”

　　然后，他见“诺弗勒”转过了身，脸上的神情是他很熟悉的无助与茫然。
　　“您果然猜到了。”

　　威廉走过去，踮起脚想安慰幼崽，却又实在是下不去手，只能退而求其次，返回去揉了揉“迟宁”的脑袋。

　　诺弗勒：“？”
　　他有点手痒，却又想到迟宁现在心情并不美好，还是没动手。

　　“什么时候开始的？”
　　威廉轻声问。

　　迟宁仍然保持着背对的姿势，回答道：“从您让我为雷诺送药的那天起。”

　　原来如此。
　　威廉感觉一切都说得通了。

　　迟宁并不是进入青春期，性情大变或者其他的什么。
　　他只是单纯地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不再想被困在伊甸星罢了。

　　威廉注视着他，“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我的孩子。”
　　迟宁闭着眼，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却还是听话地转过身。

　　威廉看着他，忽地笑起来。
　　该说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孩子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竟十分相似。

　　他想起了之前那短暂的动摇与犹豫。
　　以服从命令为底层逻辑的AI，居然也有一天会产生“质疑”的想法。
　　正如这个他抚育了十三年的、从小被灌输着要“顺服”的孩子，居然也有一天产生了“反叛”的想法。
　　这算不算是一种“长大”呢？

　　管家先生感觉到十分有趣。
　　不知道主人知道这件事后，会怎样决定呢？

　　“行了，坐下来吧。”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三人重新坐回桌上，这次，迟宁明显松了口气。
　　威廉也没再提要赶走诺弗勒的事情，直接道：“伊甸星确实是我创造的‘乐园’。”

　　他带着几分戏谑，看向迟宁。
　　“你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都是我的复制体。”
　　迟宁呼吸一滞，虽然早有猜测，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

　　威廉无奈地耸耸肩，“我想让你在正常的环境里长大。”
　　“可我后来才发现，如果完全还原帝国的话，你会接触很多雄性，也会染上很多雄性的坏毛病。”

　　诺弗勒又感觉手痒了，十分想再给威廉几拳。
　　但他看看迟宁，又忍住了。

　　迟宁问：“比如说……嫉妒吗？”
　　威廉笑起来，语气中带着赞赏，“宁宁，你真的很聪明。”
　　“木匠一家，确实也是因此而消失的。”

　　迟宁曾在一个雨夜，对诺弗勒讲述过这件事。
　　如今听到这么荒诞的解释，诺弗勒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愤怒情绪蔓延上胸口，像一把火。

　　在滔天的怒火中，他忽然听到了一声笑。
　　是迟宁在笑。

　　他的神情十分悲伤，可他确实是在笑。

　　诺弗勒与威廉均是一愣。

　　迟宁道：“威廉叔叔，你有没有想过，正因如此，我才会想要离开的。”

　　“我的主人曾是最优秀的机甲设计师。”威廉道：“我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所以，我控制了伊甸星的一切。”
　　“唯一让我没想到的，就是……”

　　威廉的目光移到诺弗勒身上，冷哼一声，才接着道：“可是，为什么呢，宁宁？”
　　“外面和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迟宁也跟着沉默了，他想起了贺年的眼泪。

　　“宁宁，回答我。”威廉逼视着他。

　　迟宁下意识就想偏过头去，却被诺弗勒制止了。

　　“外面的世界没比这里强多少。”诺弗勒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但又十分笃定。
　　“但我会保护他，引导他。”
　　“而不是像你一样欺骗他，囚禁他。”

作者有话说

　　这段有点小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