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德拉科在禁林里收集雪绒绒。为什么不收集呢，反正唯一知道内情的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都不在，没有人能抓到他。但是当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必须停下了。
有人夜闯禁林了。看动静估计还是个格兰芬多。
是不理他悄悄离开还是揪住对方让他乖乖回城堡去好呢？
他还在考虑，突然那个人就悄悄地喊：“德拉科？德拉科你在哪里？”
德拉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悄悄地喊”还真是“悄悄地喊”啊！他不得不收好盒子，黑着脸走了过去，一把拽住了那个黑脑袋主人的领子，吓得他“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回头看见德拉科，露出了一个白痴的笑容，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担忧：“海格说禁林里不太平，你为什么还要来？”
“如果救世主有这个空闲，不如去补习一下魔药学至少让格兰芬多少扣点分？还是你以为顶着救世主的头衔就能让危险都自动让开路了？”阻止自己深究心里突然涌出来的奇怪感觉，估计着今天是不可能再继续的德拉科转过身向禁林外走去，哈利傻笑着跟上他。
“这里有什么吗？我是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德拉科不耐烦地说：“雪绒绒。”
“那是什么？”哈利好奇地问。
“一种生长在禁林里的动物，当被积雪埋了超过七天就会成为一小团满是白色绒毛的毛团，常用于各种解除诅咒的特殊魔药，直接施咒能缓解诅咒功效……”
哈利发现德拉科的脸上不是平常那种轻蔑愤怒或者面无表情。那张脸神情专注，整个人都柔和起来，简直是在发光——
“波特，是我的脸写满了雪绒绒的说明还是你的眼睛突发性僵直？”
“啊，不，”哈利掩饰着慌张说，“你的魔药学好厉害！”
“如果你上课有认真听，”德拉科喷鼻息，“那些都在上周的第二节魔药课说过！”
“噢，我讨厌魔药学。”
德拉科对他究竟是讨厌这个课程还是讨厌这个课程的教授持保留意见。
突然，危险的感觉让德拉科停住了脚步，顺便拦住了还在往前走的哈利。哈利刚想问他干什么，他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安静，示意他先回城堡。哈利在固执地要求跟去，德拉科在不能给救世主一个恶咒的情况下无奈地同意了，然后两个人悄悄地往危险的来源走过去。在转过一个弯之后，德拉科猛然停住，一手拦住哈利，在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快要惊呼出声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
昏暗的月色下，一只流着银色血液的独角兽静静地横躺在地上，悲哀的眼神无力地看着虚空的某个点，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长袍的人低着头，俯下身，把头挨近独角兽流着血的脖子，“啧啧”的吸吮声毛骨悚然。
德拉科的手在颤抖。这是他十一年之后再次见到这个人。这个给了他希望和荣誉，又亲手抹杀了，最后连生命都要索取的男人。
刻骨的仇恨和恐惧交织着，在男人抬起头站直身体的时候他把哈利抱得紧紧的，视线无法离开。
他不能被杀死，除非所有的魂器都被消灭，那就意味着波特死在他手上——一想到这个他就无法忍受。七年的保护就是一个笑话！他的赎罪就是一个笑话！连带着他对莉莉那曾经的感情也是一个笑话！
他只能紧紧地抱着这个孩子，以证明这个孩子还在，还不需要面对那个残酷的未来。
男人抬起右手，擦了擦嘴角。
德拉科似乎看见纳吉尼那近在咫尺的尖牙，把手收得更紧了。
男人离开了。好一会儿，哈利才一边庆幸着他没有捂住他对鼻子，一边挣开了德拉科的禁锢，忍不住深深吸口气。突然发现德拉科的身体正不自禁颤抖着，不由得反身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没——咳咳咳咳……”刚刚回过神来的德拉科被剧烈的伴随着血丝的咳嗽打断了自己的辩解。哈利吓得抱住了全身随着咳嗽抖动的德拉科，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扒开他的袍子前襟在口袋里寻找那个上一次庞弗雷夫人找到的小口袋，然后慌乱地挑出一瓶紫色的魔药，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下去，却因为不熟悉不少紫色的液体从德拉科苍白的唇边流下去，流过脖子，染湿了他的衣服。
咳嗽缓和了下去，哈利后怕地抱住德拉科，几乎就是刚刚两人调换过来的姿势。德拉科终于不习惯这样，在积攒了足够力气的时候就挣开了哈利，摇晃着站直了：“我们先回去。”
哈利揽过德拉科的右手扶住他，德拉科罕见的没有拒绝，两个人走到了海格的小木屋。被两人姿势吓到的混血巨人在德拉科的命令下去找麦格了，哈利扶着德拉科坐到椅子上，放开了他，鼓起勇气问：“那个人是谁？”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试图弄出一个笑容，结果只让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就是‘the Man Who-you-know’。”
哈利整个人僵住了。
“救世主害怕了黑魔王？”德拉科那和斯内普如出一辙的平滑的声调和轻蔑夹杂了威胁的意味让哈利浑身抖了抖，“整个巫师界都会为了这个信息而震惊的，那些眼巴巴等着救世主拯救世界的无能们会慌不择路地逃跑，黑魔王的手下会再次占领整个英国乃至欧洲的巫师界，然后麻瓜们就倒霉了，包括你的姨父姨妈一家——噢对了，你并不喜欢他们，或许你会喜欢这个结果？”
“可是你也在害怕！”哈利那混成一团浆糊的大脑只表达了这一个能够停止讽刺话语的反应，而效果过于好了。
德拉科的脸色变得苍白狰狞，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左手手臂，看着哈利的眼睛里孕育着风暴。幸而这个时候海格和麦格的声音已经传进来，德拉科眨了眨眼睛，风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不详的宁静。只有哈利湿透了的背能证明刚刚发生的东西。
格兰芬多院长兼副校长麦格带着一脸怒容闯进小木屋，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告诉过你们多少次禁林非常危险？现在禁林正处于紧张时期！波特，马尔福，因为你们擅闯禁林，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十分！”
“麦格教授，我们见到了伏地魔在吸一头受伤的独角兽的血！”
麦格的脸变得非常严肃：“哈利，能说清楚一点吗？”
哈利开始手脚并用地比划：“就是长长的袍子，很黑……”
“让我来说。”德拉科抬起头，没有血色的脸让麦格皱了皱眉，“他穿着黑色的长袍，看不到脸。独角兽已经死了，如果我没记错，不是独角兽自愿献出的血会有诅咒。如果我没猜错，只有‘那个人’才会冒着诅咒的风险去像一只落魄的吸血鬼一样吸取它的血液。”
“我知道了，这些事交给我们大人来处理。现在，海格带马尔福去医疗翼，我送波特回寝室！”
“教授，我能不能在医疗翼里陪德拉科？”哈利眨着水汪汪的绿眼睛看着麦格。
德拉科黑着脸插话：“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逃掉明天的魔药课连堂。”
完全不会撒谎的十一岁小狮子慌乱地游移着视线：“当然不！我、如果不是德拉科，我已经在禁林里迷路了！我有义务要照顾他！”
德拉科只觉得头更痛了。
“那好吧。”麦格心软了。
德拉科现在希望能用他这次得到的所有雪绒绒换取一个没有波特的夜晚。
深夜，医疗翼。
“德拉科，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伏地魔的？”
德拉科狠狠地打了个颤抖。哪怕已经死过一次，那种深入骨髓的畏惧依然不变：“在巫师界长大的、生活的人永远都忘不了他。”
“他真的有这么恐怖？”
“恐怖？”德拉科冷笑，“那个人是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的。那么强大，那么狡猾，那么邪恶，那么冷酷。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王，纯血是仆人，混血是奴隶，麻种和麻瓜连活着都不配。”
哈利似懂非懂地听完，疑惑地问：“那为什么我是救世主？”
德拉科的脸瞬间变得空白：“因为他选择了杀你，而你活了下来，他销声匿迹到现在。”
“为什么会这样？”哈利锲而不舍。
德拉科不再面对哈利那双单纯疑惑的眼睛，转而看向天花板：“没有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思考能力为零的白痴，或者你会乐意亲自问他？”
哈利扁了扁嘴，有点垂头丧气：“每个人都说我是救世主，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学习没有赫敏好，又没有罗恩那么多兄弟，更加比不上你，我甚至在得到录取通知书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自觉，”德拉科手臂搭上额头，“而我建议你可以尝试一下挑灯夜战，然后用成绩把万事通小姐打败。”
“哦，我会死的……”哈利趴在了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格兰芬多一向盛产打不死的狐媚子。”
哈利没有答话。安静了许久，哈利悄悄转了转头，翠绿的眼睛在枕头边缘看着那个似乎陷入沉睡的人的影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似乎德拉科有个见光睡不着的毛病。
哈利还能回想到被紧紧抱着的紧密得窒息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被保护、被在乎的感觉。赫敏更在意学习，罗恩总是有一群哥哥在照顾，德斯礼永远都不会给他这种感觉，哪怕是假装的。
他也能想起德拉科在自己怀里的感觉。隔着衣服也几乎能把肋骨一根根数出来，体重严格不达标，脸色苍白——斯内普你这个混蛋不是一直都负责照顾德拉科的吗？
不管了，哈利想，他不能再把德拉科交给那个混蛋了，以后他会亲自看着他！首先，他要让他吃多点，把肉养出来！
不对，得想办法让他叫我哈利！
哈利·波特在心里重重地握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