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先生和白羊宝宝》九叶秋

8、第 8 章

　　《魔生》的服装和造型设计老师叫丁桐杉，是杨珂和陈瑜御用团队的一员。

　　丁老师知道谢凖是最早定下来的几个演员之一，萧妄虚的角色定了谢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限制了颜若尘的选角。

　　毕竟剧里颜若尘比萧妄虚年长几岁。谢凖已经二十八了，圈里三十加的男星，还愿意出言古偶剧的本就不多，更别说《魔生》这种耽改作品。

　　个别愿意出演的，形象、气质也不符合角色。杨珂和陈瑜不愿意将就，试镜很多人，都没定下来。

　　没成想最后却选了不满二十岁的王熠北，丁老师特别意外。听说一开始，因为年龄的问题，还没见面，陈瑜就把王熠北PASS了。还是影帝江宇亲自打电话给陈瑜，为王熠北争取了一个面试的机会。

　　面试时，王熠北从门外走进来的瞬间，陈瑜就认定，眼前之人就是玄琦君——颜若尘。王熠北身上那种清冷却不孤傲的气质，就是陈瑜想象中颜若尘该有的样子。

　　陈瑜拍板定的人，但质疑声依然不少。直到给王熠北定妆后，众人不得不叹服陈瑜的眼光。

　　颜若尘的角色要求他的服装、造型必须简单而不凡，为此丁老师费了很多心思。王熠北的气质，配上丁老师给出的服装、造型设计，清冷仙人的形象瞬间就出来啦。

　　王熠北凝眸注目时，眼神坚定有力，显得特别沉稳，完全看不出任何幼态，确实很符合颜若尘的形象。

　　整部剧，丁老师花费心思最多、也最满意的就是颜若尘的造型，开机第一天他亲自上手给王熠北做的妆发。

　　此前，为了定妆，丁老师见过王熠北两次，小孩礼貌谦逊，但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不想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弄好妆发，两人分别去换服装，颜若尘整部剧的服装都以浅色为主，其中又以飘逸的白色长袍居多。幼年萧妄虚的服装也是白色，到谢凖扮演的成年形象出场后，就都是深色系。

　　今天这场戏，颜若尘就是一身白袍，长发半束，配以玉冠。两人定妆时不在同一天，这还是谢凖第一次看到王熠北的颜若尘造型。

　　王熠北肤色白净，显得稚嫩。但他眉眼自带冷峻，神情专注时，那种坚定、沉稳的感觉，会很自然地流露出来，与颜若尘的气质很契合。

　　“哇哦！帅啊！”谢凖一声赞叹。

　　为了这部剧，谢凖作了很多功课，不仅看了剧本、原著，还在猫耳App上专门充值，听了广播剧。除了自己饰演的萧妄虚，他研究最多的就是颜若尘。

　　在谢凖看来，颜若尘非常完美，王熠北这个造型，至少在外在上达标了。

　　王熠北浅浅一笑，很认真地说：“谢老师也很帅啊！”

　　谢凖半点不客套，不仅接受了这个评价，还笑着做了个调眉+wink的动作，回应王熠北。

　　不得不说，杨珂和陈瑜选中谢凖出演萧妄虚是有一定道理的。别看他眼瞅着奔三了，少年感丝毫未减，尤其是做一些表情丰富的动作时，灵动又有感染力，和萧妄虚的适配度很高。

　　谢凖和王熠北到达不染阁时，这边的机器已经架好，杨导坐在监视器前，懒懒挥挥手，“熠北、阿凖，你们先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两遍。”

　　“不是吧杨导？不给我们说说吗？”谢凖一脸惊诧，他可是影视新人啊，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了。

　　王熠北虽然没出声，但也看向杨珂，满脸都是，“你在开玩笑吗？！”。

　　两个影视新人，开机第一场戏，都不给说戏吗？

　　虽然剧本围读时重要剧情大体上都讨论过，但那时没有实际场景，一些动作细节、情绪之类的都没具体说明。

　　杨珂并未开玩笑，这是她第一次执导耽改剧，尺度怎么把握她也只是有个大方向，具体细节还要再斟酌。

　　但有一点她和制片人陈瑜的想法比较一致，能按原著拍的地方尽量都按原著拍一条，后期制作时能用上最好，用不上也不要紧……嘿嘿，私藏也是好的。

　　所以开机这场戏，杨珂才想让谢凖和王熠北先自由发挥一下，说不定会擦出什么意外火花。

　　谢凖和王熠北见杨珂一脸认真，只能按受现实。

　　两人不约而同打量起拍摄的场景。这里作为不染阁的前厅，空间不算特别大，除了几排置物架，就只有一方矮榻，榻上放了两张矮桌。

　　两人打量完场景，又小声交流了几句，才走出门外，这场景要从入门处开始拍。

　　颜若尘推开门，缓步入内。萧妄虚低怂着头跟在后面，眼睛却一直瞄着颜若尘。见颜若尘坐到矮桌前，他立刻跪坐一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满脸殷勤地递过去。

　　颜若尘却迟迟未接，萧妄虚只能悻悻地把茶杯放到桌上，抬眼看向颜若尘，唤道：“师兄～～”

　　谢凖的声音本就柔和，这里他又故意拉长了两份声调，带上点撒娇的意思，加上流转的眼波，看得人不觉心软。

　　颜若尘看向萧妄虚的目光果然缓和了几分，但开口的声音仍旧十分清冷，“为何戏弄他人？”王熠北的音色本就有些低沉，刻意压着说，并不显闷。听着倒有些疏离，恰好对上了此时的情绪。

　　“是他们嘴贱在先！”这里正是刚刚二人交流的地方，谢凖在念前半句台词时抻着脖颈，满脸的不服气。

　　但他刚开口，王熠北就略带不满地看过来，谢凖脸上的表情立马转为心虚和委屈，后半句台词的音调也降了下来。手却摸上颜若尘的衣角，不停地摩挲着。

　　这个小动作，是王熠北建议谢凖加上的。谢凖本来还有些不明所以，现在做起来却莫名觉得对味。一个动作，即表明了两人间的亲密关系，又表现了萧妄虚此时讨好卖乖的心态。

　　颜若尘余光瞟到萧妄虚的小动作，嘴角刚要扬起，又马上压下，眼底的神色已不觉染上温度。

　　监视器后，杨珂和陈瑜立刻注意到了这番小设计。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欣喜。

　　后面的剧情，谢凖和王熠北都是正常按剧本走的。

　　杨珂喊咔后，没做任何评价，又让他俩走了一遍戏。之后杨珂反反复复就一句话“再来一次”。

　　谢凖和王熠北在细节上调了又调，到后面其他表演都没再改变，细微调整的只有萧妄虚唤“师兄”的语气、表情和颜若尘的眼神。

　　一直磨到快天黑，这场戏才算过了。

　　卸完妆，回酒店的路上，谢凖主动邀请王熠北到他车上。

　　“凖哥，你觉不觉得杨导有点奇怪？”一上车王熠北就问道。

　　“是有点不正常，一直让我们再来一条，但又不说底差在哪。”两人虽然拍戏不多，也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以往的剧组，开拍前，导演都会在现场说戏。NG后就算不说具体要怎么改进，至少也会说情绪不对之类的话。像这样什么都不说，全靠演员自己磨的，两人还都没见过。

　　“难道这就是杨导的风格？”王熠北将自己摊在后座上。一下午，他都在调整眼神，越调越迷茫。要是整部剧杨珂都这样，他真要崩溃了。

　　“不好说，现在只能庆幸至少咱俩的对手戏都是顺拍。”谢凖摊在另一边，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这才是第一场戏就这么难熬，想到后面还有几百场戏，谢凖和王熠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长叹一声，“主角也不是那么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