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弃甲归她》欢无涯

10、第 10 章

　　一经售卖便被抢空的鸡枞和金蝉虽然让丁酒儿尝到了甜头，但她心里清楚，想要靠这两样东西赚大钱是不可能的，同时也不是长久之计。

　　蝉猴和鸡枞都是夏秋季节的产物，过了这个时间段就没有了。

　　而且，蝉猴更适宜在雨后的晴天夜晚去捉，这样才能保证捉到的数量足够可观，不至于白跑一趟。鸡枞则多生长于雷雨天气，雷越响，从土里冒出来的鸡枞就越多，且鸡枞是成丛出现的，运气好的话，一次可以挖到十几二十斤。

　　今晚的天气恰好适合去山上寻找蝉猴和鸡枞。

　　丁酒儿便又独自背上竹篓，上山寻宝。

　　.

　　一个晚上的辛劳没有白费，这一回，她的收获比上一次还要多得多。

　　尤其是鸡枞，她的竹篓里都装不下了，手上还提着两大捆。

　　唯一感到扫兴的是，她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不仅膝盖肿了，还压烂了几朵肥壮的鸡枞。

　　回到家中，丁酒儿迅速将鸡枞清洗干净，又将蜕壳而出的嫩蝉及时挑了出来，洗锅烧油，准备开炸。

　　这次足足炸出了两大盆鸡枞和金蝉，丁酒儿拿来一堆小罐子，一罐接一罐地装，最后竟装满了三十多个罐子，等全卖出去又得大赚一笔。

　　总归获取鸡枞和蝉猴只消耗了体力，对丁酒儿来说成本约等于无，她打算把赚来的钱拿去买鱼，顺便吃几顿好的。接下来的日子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眼瞅着炸好的鸡枞和金蝉在家里放了整整一天，丁酒儿都没有拿到铺子上卖，丁小鱼纳闷极了。

　　“姐姐，你为什么把鸡枞和金蝉放在家里不拿去卖啊？”

　　丁酒儿道：“过两天再拿去卖，让那些人多等等。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两种东西来之不易。若是我卖得频繁了，他们便会以为随随便便就能买到，也就没有新鲜劲儿了，懂吗？”

　　丁小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才道：“你好坏啊姐姐。”

　　丁酒儿：“……”

　　被小孩子看出她的奸诈，丁酒儿突然就羞得想捂脸。她自己也发现，最近为了赚钱，她变得好会算计啊。

　　但这应该不是缺点吧？

　　.

　　两日后，丁酒儿拿了二十罐鸡枞和金蝉到铺子里卖，相当于只拿出了总数的一半，还剩十几罐在家里放着，留待下次售卖。

　　反正被油炸过的鸡枞和金蝉可以长久储存不会变质，那些罐子的密封性也好，不怕受潮。她想什么时候卖就什么时候卖。

　　只不过眼下已入了秋，留给鸡枞和蝉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赶在天气明显转凉之前多备些存货，这样她投资腌制咸鱼的时候心中也会踏实许多，不会那么慌。

　　是以，这段日子丁酒儿的劳作时间多集中在了晚上，白天要么在家补觉，要么就拿鸡枞和金蝉去卖，一会儿就卖光回到家中，继续锲而不舍地研究她的咸鱼。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两个月的沉浸努力，她终于在一次次失败的过程中逐步改良了腌制咸鱼的方法，成功制作出卤香咸鱼、麻辣咸鱼、香辣咸鱼、泡椒咸鱼、蒜香咸鱼等不同风味的咸鱼。

　　她腌制的新品咸鱼去除了传统咸鱼贯有的腥臭味，既方便长时间保存，又保留了新鲜鱼肉的那种口感。

　　丁酒儿非常有信心，她相信这些新品咸鱼在铺子里上架后会很受欢迎。

　　但在正式上架之前，她先去买了一套笔墨纸砚，亲自动笔，在四四方方的白纸上耐心细致地为每一种咸鱼写出它们的食用方法和步骤，以确保顾客买回家后不会因烹饪有误而产生失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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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丁酒儿最后一次售卖鸡枞和金蝉的时候，她向客人推荐了自己腌制的新品咸鱼。但凡抱着尝试心态买过一条的人，后来都成为了回头客。

　　由于丁酒儿在售卖咸鱼的同时，贴心地把每种咸鱼的最佳烹饪方式张贴在铺子里为顾客提供了参考……不但创新了咸鱼的种类，又提供了相应的吃法指南，她的这份诚意打动了许多人，也树立了良好的口碑，以至于来她铺子里买咸鱼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以前每天最多能卖出十条咸鱼，现在每天都能卖出几十上百条咸鱼。

　　从前无人问津的咸鱼铺子，一下就成了人们欣然光顾的地方。

　　丁酒儿每日忙成了狗，再也不愁她的咸鱼卖不出去了。

　　.

　　此前丁酒儿早就替丁小鱼瞅准了一位教书先生，这下总算有底气将他送去私塾念书。

　　丁酒儿备好了足够的束脩，正要带丁小鱼去见教书先生。没想到丁小鱼这小家伙却摇摇脑袋不肯去。

　　他说：“姐姐是读书人，你来教我不就行了？干嘛要浪费钱请别人教？你是不是傻呀？”

　　丁酒儿：“……”

　　“谁告诉你我是读书人的？”丁酒儿把他拉到面前，好笑地问他。

　　丁小鱼眼珠转了转，指着铺子里张贴的那些烹饪说明，机灵地说：“姐姐识字。姐姐写的字那么漂亮，昨天我都听到有个客人夸墙上贴的字比秀才写的还好看。”

　　顿了下，丁小鱼又补充道：“姐姐不单字写得好，说话也有道理，可不就是标准的读书人吗？”

　　丁酒儿愣了愣，否认说：“我不是读书人，还差得远呢。”

　　不过是上辈子为了取悦将军府的那位老夫人，她才逼着自己读书识字的，若非如此，她可能会永远大字不识。如今回想起来，倒还有点感激那位老夫人了，因为识文断字的能力确实为她带来很多益处。

　　可感激不代表不记仇，即便到了这辈子，丁酒儿也不能原谅那位老夫人上辈子的所作所为。

　　没有再跟丁小鱼闲扯下去，丁酒儿直接抓着他的一只手往前走：“我带你去见真正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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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小鱼被她带到一个草庐。

　　远远就瞧见一个个小孩子坐在里头，两只小手整齐叠放在桌上，摇头晃脑地朗诵诗歌，看起来特别可爱。

　　丁酒儿领着丁小鱼站在门外静静看了一会儿。很快便被教书的长胡子老先生注意到他们，走出门来与他们打招呼。

　　“你们二位是……”

　　丁酒儿径直道明来意：“苏老先生，我想送我弟弟来您这儿念书。”

　　苏老先生却似忽略了她在说话，只把鼻子凑近去闻了闻：“你身上这味儿——”

　　丁酒儿反应过来，尴尬得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卖完咸鱼就带他过来了，忘记换身衣服……”

　　“不不不，”苏老先生打断道，明摆着不是嫌她身上的咸鱼味难闻，“老朽是想问你，那丁记咸鱼铺是不是你开的？”

　　丁酒儿微怔了下，懵然点头：“是。”

　　随即就见苏老先生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你铺子里的咸鱼，好吃！我昨儿才让我夫人去你铺子里买了好几条回家，胃口不好的时候就拿它下饭。”

　　丁酒儿：“……”

　　莫名有些受宠若惊，飘飘然的感觉？

　　“你送你弟弟来念书是吧？”苏老先生夸完便转回正题。

　　丁酒儿忙点点头：“是，请问先生束脩是多少呢？”说着便把手伸进衣兜掏钱。

　　“不收你钱。”苏老先生摆手笑道，“你送我几条咸鱼当作束脩就行了。”

　　丁酒儿：“……”

　　还可以这样？

　　“有问题吗？”苏老先生疑问。

　　“没、没问题。”丁酒儿道，“那我下次给您送来。”话完，便将丁小鱼推到苏老先生面前，拜托了一句：“我弟弟有些淘气，今后就有劳您多费心了。”

　　苏老先生笑呵呵地揉了下丁小鱼的脑瓜，对丁酒儿道：“老朽会尽力教他成才的。”

　　丁酒儿谢过苏老先生，又对丁小鱼交待了几句，让他不许调皮捣蛋，这才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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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铺子打扫时，丁酒儿瞅见隔壁卖杂货的老板在门上张贴铺面转让通知。

　　她便走近去问：“老板，你这铺子不开了吗？能不能转给我？”

　　杂货铺老板惊异地看她一眼，虽知道她把咸鱼生意做活了，可也才刚起步不久，这丫头怎么就敢急着扩张门面呢？

　　“你想用两间铺子来卖咸鱼？没这个必要吧……”

　　“不，我想用另一间铺子卖鱼粉。”丁酒儿说，“前两天我买了一把细圆的粉条，发现这种粉条煮在鱼汤里极为爽口，吃起来软弹香浓，若是做出来卖给客人吃，生意应该会不错。”

　　杂货铺听她这么说，迟疑着回道：“你让我考虑几天。”

　　丁酒儿微笑点头。

　　谁料，那杂货铺老板考虑的结果竟然是——

　　他自己开起了鱼粉面馆？！

　　开张那日，丁酒儿在隔壁看得目瞪口呆。

　　她才口述了个大概，这杂货铺老板就自己倒腾来卖了？确定能做出她描述的那个味儿吗？

　　丁酒儿不太看好对方卖的那种鱼粉。

　　果然，开张十日不到，那老板便关门了，又一次在铺子门上贴转让通知。

　　丁酒儿又走过去笑眯眯地问他：“老板，你这铺子又不开了呀？”

　　那老板嘴角抽了抽，道：“这次决心不再开了。你现在还要吗？”

　　“要啊。”丁酒儿说，“但我暂时买不起，只能先每月付你租金。”

　　那老板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他这铺子地段也不好，想卖出去也是件困难的事。既然丁酒儿愿意租，那就租给她吧，好歹每月能收到点租钱。

　　两人说定后，丁酒儿便一口气给了那位老板半年的租金。那位老板见她爽快，又会做人，想起自己先前还拿她的点子去开鱼粉面馆，心下不禁有些惭愧。

　　租到隔壁铺子的这天，丁酒儿便开始制定后续的计划。

　　当她拿着一支笔在纸上规划好近期的一切，又把所有的账目算了个清晰明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趴到床上休息。

　　丁酒儿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自语道：“人怎么会越来越贪心呢……”

　　听着像是自我嫌弃，可实际上她却笑得很开心。

　　没有骆寄风在她跟前碍眼，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