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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长嬴 ...

  •   程云兮进了厨房,饭菜已经摆好了,她却有些失望。

      桌上摆了炒土豆丝、炒青菜、开水煮白菜以及一碗糙米饭。

      尽管卖相很好,但怎么也掩盖不了这全是素菜的事实。

      她忽的想念起学校食堂了,尽管食堂很坑,大妈手很抖,但起码有肉吃。到了这里,连肉沫都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扒完了饭,然后回房找衣服。

      她的衣服不算多,都很朴素,基本上都是淡青色。

      她不禁想,到底是因为她不受宠所以衣服朴素粗糙,还是因为这个朝代太穷,所以她没有好衣服呢?

      她一直翻到一套水蓝色的衣服才稍微满意些。

      这些衣服的颜色都太淡了,她个人更喜欢鲜艳的颜色。

      “小姐,您现在就要沐浴了吗?”

      “嗯,我把衣服找好了,可以沐浴的地方在哪里?”

      “在浴房,廖将军房间隔壁。”含桃过来帮她整理被翻乱的衣服:“小姐,厨房已经在烧水了,您现在就去浴房吗?”

      “嗯,我先去看看。”

      浴房不大,跟现在都浴室有些相似。房间中央是一个很大的木浴桶,浴桶周围三面都被支架用白布遮了起来。

      剩下一个支架则用来搭衣服。

      程云兮把衣服搭在了支架上,挽起手袖就帮忙一起提水,可惜换了个身体后力气太小,提着木桶走几步就得歇一会,大汗淋漓的提完一桶水后,浴桶的水都已经放好了。

      含桃把最后一桶热水放到浴桶旁:“小姐,我伺候您沐浴吧。”

      “不用了,”她连忙按住想帮自己脱衣服的含桃:“你先出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我洗好再叫你。”

      含桃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诺。”

      含桃走后,程云兮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的容貌变化不大,只是更显青涩了。

      下一秒,平静的水面变得波光粼粼,少女的面容变得扭曲直至完全看不出原貌……

      隔壁的房间内,少年床头摆着的饭菜一点也没动。

      他闭着眼,像个木雕似的一动不动的坐着,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轻微。他脸色很苍白,耳朵却红的几近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了口气似的睁开眼,看向床头的饭菜。

      “小姐,含桃帮您擦头发吧?”

      程云兮沐浴好后,笨手笨脚的穿上了衣服,把一直等在房外的含桃唤了进来。

      看着含桃主动的拿起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她没有再拒绝。

      她坐在浴房门口,微眯着眼,享受着含桃提供的服务。含桃动作很轻柔,时间长了竟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汤婆婆刚才回来了,现在在厨房清洗草药,需要现在让她去给廖将军换药吗?”

      “嗯。待会我也过去看看。”程云兮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语气平淡的问:“含桃,我今年多大了?”

      含桃手一顿,又恢复了正常:“年十五,还未行及笄礼。”

      十五岁了,她身上还是干巴巴的,难道是营养不良吗?

      “那你多大了?”

      “年十四。”

      古代人一向很早熟,她忽的想起睡在隔壁的少年,轻声问:“那将军呢?”

      “年十七。”

      才十七岁就已经是将军了,她联想到少年身上的伤疤,不禁暗自心惊,他这得上过多少次战场啊?

      含桃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便续道:“廖家满门忠烈,将军的父亲被皇上封为常胜将军。在将军五岁那年,敌军大肆来犯,常胜将军为了守住城池,便……以身殉城了。

      “本就患有心疾的将军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一病不起,最终没挺过来。从那以后,廖家就只剩下了将军一人。后来将军被皇上接进皇宫住了两年,直到将军七岁时主动请缨进了军营才离开皇宫。

      “他大概是十二岁上的战场,从那以后,每场战争我们都能听到将军的名字,他战无不胜,如今乃是我朝最年少的将军。”

      程云兮有些发愣,她想起了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堂弟。

      堂弟很叛逆,从来没有让家里人省心过。

      他不爱读书,喜欢打游戏,花钱大手大脚,基本上都是只顾自己开心很少为别人考虑。

      她在原本的世界里已经十九岁了,是独生女,她以前觉得如果自己有弟弟的话,肯定也像堂弟那样不听话,所以她倒宁愿自己是独生女。

      可是听到了少年的故事,她却有些心疼,堂弟和少年同样是十七岁,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她沉默了一会:“将军叫什么名字?”

      “廖长嬴。”

      等把头发水分都擦干,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汤婆婆早已进了廖长嬴的房间。

      含桃用一根发带在程云兮肩下位置把头发束起来,低声道:“小姐,您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等晚点再梳起来吧。”

      “嗯,听你的。”程云兮起身:“我们去看看将军吧。”

      此时廖长嬴已经换好了药,正在闭目养神。

      一直到程云兮走到他面前,他才睁开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程云兮一眼,又垂下了眸。

      “将军已经换过药了吧?”

      廖长嬴颔首。

      程云兮坐到床边,或许是刚刚知道了少年的经历,所以现在有些心软,说话间语气便不免放轻柔了许多。

      她笑容可掬:“将军,刚刚的饭菜还合口吗?”

      “尚可。”廖长嬴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早上那么嘶哑:“不过我有件事想请问程姑娘。”

      程云兮文邹邹的拽了个成语:“但说无妨。”

      “方才的饭菜中,没有苦涩味,我想请问程姑娘是如何去除异味的。”

      “我并没有去除异味,只是将粗盐提取为精盐,这样杂质被去除后,就不会有苦涩味了。”

      说完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我擦,光顾着看那张帅气的脸蛋,竟然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她不禁有些懊恼,就这样告诉了对方,自己会不会有些亏?

      不过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提取,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她正苦思冥想,廖长嬴再次开了口:“请问程姑娘师出何门?”

      “我……无门无派。”

      “程姑娘无师自通吗?”

      “也不算……”

      程云兮叹了口气:“将军直说吧,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我想要制作精盐的方法。”

      “也不是不行,”程云兮本来就没打算一直把提取精盐的方法藏着,但她又觉得就这样告诉了别人太轻易了,想了一会便道:“但我不能这么轻易的告诉你吧?”

      “嗯。”

      嗯?

      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的意思是?”

      “程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然后呢?

      “所以,将军?”

      程云兮完全搞不懂廖长嬴的意思,她甚至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在一个频道,廖长嬴怎么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呢?

      “程姑娘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不过我需要一段时间。”

      廖长嬴看了她一会,才开口解释。

      听到廖长嬴的话后,她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原来是这样啊。没事,我不急。”

      反正我也没想好我需要什么,先看看你能给我什么吧。

      她这么想着,笑得更甜了。

      “将军好好休息,我会让汤婆婆按时给你换药,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再来看你。”程云兮刚起身,又重新坐了回来:“对了将军,我们没请大夫……”

      “无碍。”

      “那就好,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她便带着含桃离开了房间。

      出门后,含桃问她:“小姐,刚刚将军问您制作细盐的方法,您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程云兮一脸深奥:“咱们不能只局限于眼前,先看看他能给咱们带来什么好处吧。毕竟这个方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不是吗?”

      “小姐说得对,我都听小姐的。”

      她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含桃,有纸吗?”

      “纸?什么纸?”

      “嗯……就比如说,写字用的、还有方便时要用到的那个……东西。有吗?”

      “纸……小姐,含桃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这个朝代还真没有纸……

      “那,含桃啊,咱们是那个国家啊?比如说什么朝代、年号之类的……”

      含桃想了很久,似乎在理解她的意思:“我们这里是大燕朝,年号是什么我不知道。”

      大燕?

      历史上有这么个朝代吗?

      好像还真有……

      “那,皇上姓什么?”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姓杨。”

      历史上的大燕姓什么她忘了,但绝不是姓杨。

      她现在能确认了,自己这里是架空朝代。

      她伸了个懒腰:“我要回房休息休息,待会吃饭喊我就行。”

      “诺。”

      程云兮回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在想造纸术。

      没有纸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造纸术在小学的时候老师科普过,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守在旁边的母亲短短几日便有了白发。

      她看着这一幕,只觉心里又酸又涩。

      “小姐,该用晚膳了。”

      含桃跪在床边,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

      她睁开眼坐起来,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鼻头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小姐!您怎么了?”

      含桃顿时慌了神,笨拙的替她擦眼泪。

      她摇了摇头:“我刚刚做了一个伤心的梦。”

      含桃也不问她做了什么梦,只道:“小姐别担心,梦都是相反的,一切都会顺利的。”

      她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我先去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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