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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换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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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焱走了,齐武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往外走,却被齐文一把逮住,他说不过阿焱,但是齐武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一群人紧跟着围了上来,把齐武推推搡搡到了椅子旁,齐武“咕嘟”一下被椅子绊倒,坐在了上面。
齐文气势压下来:“你真以为自己是那个草莽的小跟班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给我老老实实坐在这,不准跟他走。否则……”
“否则什么!”阿焱在齐文背后冷冷地问道。
齐文转过身来,冲着阿焱嚷道,“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少管,滚开。”
阿焱扒拉开所有人,把齐武拉过来,“我就管了。我现在宣布,齐武是我的人,我要和他一起打败你。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动他,否则,有你受的。”
齐文:“好呀。对我宣战,我接着。别说我欺负你们。咱们比试台上见。看我不把你打得哭着叫我爷爷。”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阿焱拉起齐武往外走。
背后,一个眼神紧紧地追随着她。
刚才的那些祁夜都看见了。
看着那个即使自己瘦小,但依然义无反顾替齐武出头的背影,他深深的眼窝里目光闪动。
他也不是天生如此武艺高强,小时候的他身体羸弱,不爱说话,上学堂时总是受一些比他大的孩子欺负。
有一次被路过的平乐看见了。她就是这样毫不畏惧地挡在了自己面前。
还好那是在长公主府的学堂,那几个大孩子给平乐面子,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否则……
*
出了食堂,阿焱放开齐武,恨铁不成钢道:“以后硬气着点,你可是哥哥,别总是被你弟弟欺负。”
“我,我,我习惯了。”
阿焱:“什么就习惯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跟班了,有人欺负你必须打回去听见了嘛!”
“哦,哦。”齐武懵懵地答道,他在想:我是阿焱的跟班了。我以后可以跟着阿焱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小小的雀跃。
“你忙你的去吧!我要去跑圈了。”阿焱白了一眼突然间偷乐的齐武,像极了一个得了宠的小媳妇。
齐武小心翼翼道:“我陪你。”
“陪我做什么?你没别的事做嘛!”阿焱道,“你还不赶紧再研究出个厉害的阵法,要不然,咱们拿什么打败你弟弟。”
“哦,哦,好的。”齐武乖乖地答应了,停下脚步,目送阿焱朝训练场跑去。
临近昏定,阿焱终于跑完了一百圈,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休息,齐武的脸突然就出现在了她头顶。
又是吓了一大跳,不过阿焱已经习惯了,何况她现在也没精力同他计较。
齐武:“你跑了那么多圈肯定饿了。我去食堂给你你拿了两个馒头,还有一碗排骨。”
阿焱:“食堂还有夜宵?”
“不是。我本来只想去找个馒头。正巧碰见主子加餐,他们分给我一些。”齐武解释道。
阿焱正好饿了,坐起来一手拿着馒头,一手举着排骨,大口大口地吃着:“我就说狗官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天天挤食堂,果不其然自己开小灶!”
齐武:“他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主子,主子让他一天时间内整完一本卷宗,刚刚忙活完。”
“啧啧啧,你们主子真是喜怒无常。”
齐武连忙解释:“主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对我们很好,跟我们一起训练、一起吃饭,最重要的是给我们这些孤儿一个家。虽然他平时不爱笑,但我知道主子心里是暖的。”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什么!你替他辩解这么多做什么!”
齐武:“可是,听说今天主子身体也有些不适,我想他是因为这个才没去吃饭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焱看齐武愁容满面的样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担心他,去看看呗!整这么个苦瓜脸出来有什么用。”
齐武脸红红地低下头,“这,我不敢。”
阿焱把最后一块排骨塞进嘴里,舔了舔手指头,拉起齐武道:“看在你给我带排骨的份上,我带你去。”
*
到了祁夜书房门口,阿焱替齐武敲了敲门,听见屋内人让进,阿焱推门而入。
祁夜正在看案卷,瞥了眼进来的人,发现是阿焱:“你找我有事?”
“他担心你,特意过来来看看你。”阿焱示意旁边的齐武。
“他?”祁夜疑惑道,门口明明只有阿焱一个人。
阿焱这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进来了,哪里见齐武的人影,门外也没有。
“不怪你弟弟嫌弃你,果真是怂。”阿焱暗暗骂了一句。
祁夜:“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焱回过头来,万分尴尬,“呵呵!是齐武,他说担心你的身体,想过来看看你。但是他好像很怕你,所以溜了。”
祁夜语态平静:“你看到了,我没事。”
阿焱:“不是我,是齐武。你总是摆着一副严肃的表情,把他吓到了。不不,应该是你光注重拳脚功夫,对他布阵的才能视若无物,所以,他觉得你不喜欢他,所以怕你。”
“我从未说过不赞成他研习布阵之法。”祁夜放下卷宗,认真地说道,“只是他的阵法需要更适用于战场上。”
阿焱:“昨天的阵法的威力你也看到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出更厉害的阵法,让你们所有人刮目相看。”
“我拭目以待。还有其他事情吗?”祁夜又重新拿起了卷宗。
阿焱想了想没有其他事,刚要退出,齐武端着一个药碗和纱布药膏进来了。
她瞥见那个局促的小托盘里满满当当的药和什物,想起齐武的话,难道祁夜真的病了?
白果本就不喜欢伺候主子吃药,看见阿焱正好在这,脑筋转了一圈,“阿焱?刚好你在这,你帮我替主子上药,我,我肚子疼,憋不住了,快。”
阿焱扬起疑惑的眼睛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早已多了个沉甸甸的托盘,哪里还有白果的影子,倒是比齐武跑得更快。
她垂眸,视线落在眼前的那药碗里,心里比药还苦呢!她从来没有给别人换过药,甚至没有包扎过比割到手指头更厉害的伤口,割到手指头,伸进嘴里舔舔,把脏东西舔掉,撒上药粉包起来,过几天就好了。
之所以用舔,是因为狗狗就是这么做的,而且,不疼。
难道,她也要替祁夜舔伤口吗?
“还不过来?”
正在愣神的阿焱被祁夜清冷的声线打断,她来不及多想,随着祁夜的脚步跟他到圆凳旁,
祁夜今日穿了件白色蓝晕宽袍,头发挽了个随意的发髻,比平日多了几分仙姿道骨。
阿焱倒是没有留意到祁夜的穿着神韵,她正挨个瓶瓶罐罐拨弄着,看看该先用哪个,后用哪个?
祁夜早已褪去了宽袍,左肩露出,静坐在那里,见身后之人半响没动,出声提醒,
“清理伤口后,涂上绿瓶里的药膏就行了。白果总是全端来,没甚用处。”
“哦哦,好。”阿焱应着,心里还是有些苦,说来说去,他也没说怎么清洗伤口,但是再问,就显得自己粗陋寡闻了。
想罢,阿焱将祁夜肩背上的绷带撤了,伸舌舔了舔嘴唇,麻利地俯身而下,
祁夜感受到背后湿润润的触感,伴随着一只小蛇般滑嫩细软的卷动,还有轻一下重一下的啄点,他即使未谙房事,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整个背脊骤然挺直,“嚯”得僵硬地站起身来,背脊的麻酥酥感早已直冲头顶,他喉咙发紧,
“你在做什么!”
声线带了几分沙哑,
他清了清嗓,听见阿焱颇为催促的质问,“你在干什么呀!赶紧过来坐下,我帮你清理完伤口,涂上药就好了。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完全没有一丝尴尬,仿佛那样是稀松平常的。
阿焱心里实则早已开始了懊悔: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给他上药了呢!刚才我就应该放下药立马走的。
现在做了一半再走,反而显得我小气。
祁夜嘴角微抽,他难以置信地发现,刚才两个大男人之间如此暧昧的动作竟然被说成清理伤口,
“不用清洗伤口了。抹上药膏。”
“好。”阿焱应道,“反正已经清理完了。”
祁夜额头上的青筋不自觉地又跳了两下。
包扎伤口这么简单的事情终于在阿焱手忙脚乱下结束了,祁夜甚至觉得比再挨一刀还要难熬。
阿焱站在一旁,看着祁夜一件件地穿上宽袍,动作说不上的优雅养眼,却太过于繁琐浪费时间,但是祁夜坚持要自己穿,绝不让阿焱碰半分。
无奈,阿焱坐在圆桌旁,以手支头,半靠半趴在桌上,敲着药碗,“穿好衣服,喝药。”
祁夜负手而立,看着眼睫半垂的眼睫长长颤动,脸上倦容浓重,整个人松松垮垮地靠着,反而生出些慵懒的美来。
阿焱体态本就娇小,这样更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看着阿焱抬头回望着他,视线在空中一碰,他的目光早已转到桌上那碗药上,干净利落地抓起药碗一饮而尽,药碗放回托盘里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焱猛地清醒过来,端起托盘往外走,她急着回屋睡觉。
祁夜在身后叫住她,“等等。”
阿焱身形一晃,余光看见祁夜转到书桌后写了什么,她也不必猜,因为没一会功夫就拿到了她面前,
“有人勿扰?”阿焱即使不懂书法,也能感觉得到,这几个颇有几分清迈傲世的松柏的模样,极好看。
只是这几个字…是让我不要再来打扰的意思?今晚可不是自己要留在这的。
“我知道了。”阿焱冷扫了祁夜一眼,嫌弃地应着。
祁夜却没退开道路让她走,他将牌子放在阿焱面前的托盘里,
“你如果不喜欢与他人同洗,就去那个小池子,在门口挂上这个,我便知你在里面。”
是这个意思?
“哦,好。”何乐不为呢!
阿焱这算是得了个好东西,本来替白果帮他主子换药的不愉快一扫而光,立马去粗略地洗了个澡,又去齐武那交待了几句,回屋里呼呼大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