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系江舟》林梦生

9、心乱

　　潘蓁蓁刚上完厕所，按下按钮正打算打开门，却听见了江玚舟的名字。
　　“江玚舟，最近在追林纤蕙吧？”
　　潘蓁蓁放在把手上的手顿住了。
　　“她不是校园女神么，全校男生都追她好吧。”语气很是不客气。
　　潘蓁蓁有些无语，说实话，她对于这种校园宫斗剧敬而远之，但是她这时候却不想出去。
　　“可是我听说，江玚舟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林纤蕙...”这道声音压得极小，潘蓁蓁的手莫名捏紧了门把手。
　　不是真的喜欢的意思是...？潘蓁蓁的心跳逐渐加快。
　　交谈的声音逐渐变小，潘蓁蓁只抓住了“赌约”这个词，第一反应是失望，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失望，偏偏对一个不太相熟的人失望。
　　而且这段故事的女主角也不是她啊。
　　直到交谈声完全消失了，潘蓁蓁才苦笑着打开门，走到洗手台前。这样的表情，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戴了很久的土气的黑框眼镜，几乎没有什么优点的平凡五官。
　　她突然想起了林纤蕙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却被群而攻之。
　　潘蓁蓁洗完手，关掉了水龙头，就好像想通了什么，关掉了一些本就不该有的念头。

　　刚出洗手间的几个小女生，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默默...”其中一个女生挽住了程默的手臂，眼神示意着她前面来的人。
　　程默本来笑着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她装作没看到，谈笑生风。
　　待那人走过，气氛突然有些低迷了，走廊依旧嘈杂。
　　“怎么了？他喜欢林纤蕙啊。已经和我程默，没有什么关系了。喜欢就喜欢呗。”
　　“抱歉...”方才挽住程默的女生怔怔开口。
　　“不说那么多啦，都过去啦，你们才是最重要的。”程默嘿嘿一笑，看上去既乖巧又俏皮。
　　其实那个人根本就不认识程默，也不知道林纤蕙因此受到的迁怒。他只是想要表明心迹，对方却落荒而逃，而这一切都被程默恰巧撞见了而已。
　　程默觉得，林纤蕙有病。
　　她觉得自己也有病。

　　潘蓁蓁低着头走，外面的空气湿热，令人生厌，烦躁，难以说明的烦躁。
　　这种烦躁就算走进开着空调的凉爽的教室也无法祛除，尤其是拿起书的时候，更加烦躁了。
　　“那个，蓁蓁，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拜托你了...”林纤蕙已经犹豫了一天了，她终于才敢说出口。
　　“什么事？”
　　“可不可以帮我和江玚舟同学传达不要再送我早餐了？还有，这是那些早餐的钱，可，可以吗？”
　　鬼使神差，潘蓁蓁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真的不喜欢他。”林纤蕙心里想的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男生了。“可以吗？”
　　没有追问什么，潘蓁蓁全部答应了。
　　林纤蕙松了口气，内心祈祷潘蓁蓁不要觉得她奇怪。
　　潘蓁蓁盯着试题，却是在发呆。她早就察觉到了，林纤蕙的内心非常脆弱，她好像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无论做什么都不对，以及她对朋友的渴望，对异性的排斥。
　　麻烦，太麻烦了。
　　江玚舟也很麻烦。
　　果然有同桌就很麻烦。潘蓁蓁总结道，她抓到了万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