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言》七月七晴

7、六

　　“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呢？”喝一口杯子里的咖啡，在海洋面前，她总是怎样也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你男朋友呢？”

　　“他嘛。。。他是个官家子弟，自己又开了一家公司，总是很忙。”低头用勺子绞动杯子里的咖啡，笑的有些苦涩。

　　海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理解，紫兰实在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他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今天晚上他们帮他安排了一次相亲，所以不能陪我。说来好笑，他们不同意只因为我是个外地人。”把头转向窗外，紫兰的眼睛有些微的光芒在闪烁。

　　海洋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无奈还是无力。

　　“他说，如果他的父母真的不同意，他是不会和我结婚的。可是他也答应我了，会尽量说服他的父母，他说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的。”每次，紫兰都是这样一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海洋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真是生错了地方，是不是？”她自嘲的笑了笑。

　　“我看你是长错脑袋。”海洋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我等他两年，超过了，就不等了。”

　　一个人的青春能有多少个两年，看她的青春在苦苦的等待中消磨，海洋的心里好苦。她在等些什么呢？他不明白，而他自己又在等什么呢？

　　如果超过半个月没有看到她，海洋就会觉得异常的烦躁，但是他又很矛盾的希望她不要经常来找他，因为每次她来找他，总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嗨，哥们儿，这么晚还出去干什么？”匆匆跑到宿舍大楼的门口时遇到了冉利伟，海洋没有时间和他解释什么，只是牵强的笑了一下，然后跑了出去。

　　他刚刚打完篮球洗了澡，打算看会儿书，然后睡觉，紫兰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来找他，没有电话，也没有上□□。

　　“出来，我等你."电话里，紫兰的口齿有些模糊，她好象哭了，报给他一家衡山路上的酒吧名字后，紫兰就挂了电话。

　　海洋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擦干，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匆匆跑了出去。在门口叫了一辆车，把地址写在纸上，司机把他放在了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上，他没有来过这里，迷乱的灯光让他有一时的错乱。

　　在街上来回跑了一趟后，他找到了那家并不怎么醒目的酒吧招牌，推开木制的酒吧门，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嘈杂和喧闹，也没有震耳欲聋的后现代主题音乐。大概是时间还早吧，酒吧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对于这个城市，这个时候，一切只是才开始而已。

　　紫兰坐在一张靠墙的桌子边，客人不多，海洋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她，看到他在自己对面坐下，紫兰灭了手中的烟。

　　“你抽烟？”海洋的眉头皱了起来。

　　“很少抽，真的，只是心理烦的时候才抽一两根。”读出他眼中的责怪，给他一个微笑，紫兰帮他点了一杯果汁。

　　“你一定没有来过这里，你那么乖。”桌子上有几个空的啤酒瓶，海洋知道，她已经喝了不少。

　　他并不是没有喝过酒，同宿舍的几个男生其实也是经常到酒吧混的，只是他是真的没有去过，只是他们毕竟都是学生，生活不允许他们太奢侈，所以许多时候他们会买了酒在宿舍里买醉。

　　海洋没有喝醉过，他总是充当救火员的职责，只是实在不明白每次喝醉第二天醒来都看他们头痛欲裂的样子，可是下次再喝时却总还是会喝醉。他们都是学医的，酒精的危害自然都清楚，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就算知道了前面是望不到边际的绝望，可许多时候许多人还是会不自觉的走下去。

　　“怎么了？”桌子上有便签纸，海洋拿出钢笔在上面写着。

　　“其实也没什么，一直知道的，就是看到了心里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他前几天晚上去相亲了，说好了晚上来找我的，可结果这几天一直没有来，我今天上午就去找他了，看到那个女的在他那里。是一个和他出身差不多，长的也很不错的女孩子。我想，他应该会很快和我摊牌了吧!

　　她说话的口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她带着荧光的眼睫毛扇动的有些忧伤。

　　海洋有些愣愣的，只是看着她，不知道可以怎么劝她。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喝喝酒而已。”她把一瓶打开的啤酒推到海洋面前，“酒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真的少不了，至少可以让人在精神麻醉中自欺欺人的获得短暂的快乐。

　　海洋没有多喝，只是陪她喝掉了一瓶啤酒，这点酒对海洋来说并不算什么，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到夏天放暑假，吃饭时他总是会陪父亲一起喝瓶啤酒。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再晚就回不去了。”紫兰明显的喝的有些多了，涂着暗紫色的指甲油的手指有些胡乱的挥动着，但还是知道学校宿舍是有门禁的，晚了，海洋就进不去了。

　　“你也该回去了，我送你。”海洋拿下她还打算喝的酒瓶，在纸上写着。

　　“不用，还早呢，我等下自己会回去，你不要担心，我很好。”

　　原来许多时候，她说我很好的时候，其实是她很不好的时候，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海洋发现紫兰其实已经变了好多，她的薄唇已经不象以前那样总是紧紧的倔强的抿着，那苦涩的弯起的唇角似乎总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海洋没有离开，他当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就这么待着。酒吧里已经开始热闹，这是一个忙碌的城市，人们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纷纷褪去了白天那公式化的脸，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自由的喧泻、自由的寂寞。

　　偶尔转过脸，海洋总可以捕捉到望向这里窥探的目光，期间也有人过来打招呼，紫兰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这样让海洋更加不放心把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丢在这里。

　　海洋不得不承认，对于紫兰的那个男朋友，他其实是一直想见见的，可是见到了又能有什么用呢，只怕是让她的处境更加困扰吧。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海洋却知道，这个误会紫兰怕是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那天紫兰喝醉了，他送她回去，因为时间太晚，他只能在她那里过夜。紫兰的酒品还可以，回到家后除了吐了他一身，即不哭也不闹，就那样安静的睡着了。

　　海洋从来没有来过紫兰这里，把她安顿好后，他脱了衣服在洗手间洗干净，然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房子不大，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书房，幸运的是客厅里的沙发看上去还算舒服。他听紫兰说过，这个房子是租的，光租金就要她半个月的工资，但是因为是在23楼，她很喜欢这个数字，反正也不用她付钱，所以也住了有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