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哄人靠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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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树励结完酒钱回来的时候，蒲钰和邻座的男人吵起来了。
蒲钰邻座的男人和徐树励邻座的那个男人这是一对儿小情侣，徐树励是在和他们交谈的时候听出来的，因为，这两个人在讨论旅游计划时，总是会下意识提起对方的爱好和禁忌。
蒲钰指着邻座的男人，一遍遍、一遍遍地责怪：“你怎么不看好他啊，竟然敢和徐树励说话，我徐树励这么好，你不怕他变心啊，你得看好他啊……”
蒲钰喝醉了，都不腻腻歪歪地叫徐树励“树”了，而是直呼其名。
蒲钰邻座的男人笑嘻嘻地接蒲钰的醉话，不喝醉鬼一般见识，一直等着徐树励回来，才拉着自己男朋友走了。
“人我们不给你看了，朋友，我们要跳舞去了，你加油。”
说罢，两个人招招手，互相挽着胳膊，步入了舞池。
徐树励拧拧眉，心中疑惑难疏难解：他们到底是给我加的什么油？
供客人安静喝酒的吧台区，和音乐徜徉的舞池区之间有些距离。
舞池区如果放的是一些调调比较柔和的曲子，被中间走道儿人的脚步声、外围的一些吧台里的说话声一过滤，完全听不出有什么动静。
这时，不知是哪个嫌自己耳朵不够背的家伙，点了一首重金属音乐，声音大得，好多吧台里默默喝酒、默默调情的人都探出了脑袋，往灯光乱射、人头攒动的舞池张望。
好几个人被舞池激昂的气氛鼓舞，拉起自己的男伴，缠绵着，缠绵着，就进去了。
徐树励抿了抿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自己刚结完账回来、就又叫蒲钰扣下的手，已经被蒲钰的一张酒精烧红的脸肉，灼出了一手心的汗。
徐树励往外抽了抽手，俯下身子，凑到蒲钰的耳边，小声道：“小钰啊，我们走吧，这里开始吵了，我们回去，安静地喝水休息，醒酒更快。”
“唔。”蒲钰点了点头。
徐树励开始往上拽蒲钰，他感觉这家伙就像一根无比筋道的“锅贴条儿”，已经扯得老长了，这屁股还是在吧台的沙发上，根本拉不起来。
徐树励两手的力气，对付这种扯不到头的“锅贴条儿”也是有心无力使，最后，只好把“锅贴条儿”的两条胳膊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拖着蒲钰的后背，把人半抱半搂地提了起来。
一下子站起来，蒲钰才显得清醒了一些，眼睛一直盯着舞池那边看。
徐树励见机行事，搀着蒲钰的胳膊，就开始哄小孩似的哄：“你看啊小钰，那边开始跳舞了，我们过去看看去？你喝酒喝的脚软，扶着我过去吧，嗯？我带你过去看看。”
其实，徐树励并不会真的带他去舞池“玩儿”，带一个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可能不知道了的“醉鬼”去舞池蹦迪，这和直接去“催吐”有什么区别？生怕人家身体不难受是吗。
主要是因为，舞池那个方向，也是出去的大门所在的方向，舞池更远一些，大门更近一些。
蒲钰还真被徐树励哄到了，身残志坚地拉着徐树励，往那里走。
几个跳累了的人从舞池里挤了出来，经过徐树励两人，过去了，带着一阵阵熏得人眼晕的香气。
两个人身高腿长，走了没几步就差不多到地方了，还有两三步就是舞池了，再走一点，徐树励就要拽住乱窜的蒲钰，往右边的大门，转弯。
眼晕的香气更加浓郁了，徐树励明明是一个对味觉极度不敏感的家伙，却对这种香气的刺激性，感触很深。
徐树励下意识得，眨了眨眼睛。
突然，一个背对着徐树励二人在舞池徜徉的男人，猛地开始大步后退。
蒲钰拉着徐树励的一只手，走在前面，眼睛完全没有在看路看人。
男人后撤得极其之快，快得不正常，像是一个突发的乱码，徐树励赶紧拉着蒲钰的手往后拽，但也还是，反应不过突发事件。
因为，不仅那个男人在猛地后撤，还有一个男人在贴着这个男人猛地前冲，两人男人面对着面，凶猛地拧在了一起，开始撕咬，气势汹汹。
两个人拧得像是一根水分过多的麻花，从沸腾的油锅里，嘭地跳了出来，啪叽一下，直接砸在了蒲钰脸上。
徐树励赶紧从后面接住他。
那两个正吻得热火朝天的男人，撞到了人也不道歉，十分“智能”地绕开了触发过一遍地“障碍物”，毫无羞耻心地撞来撞去，逐渐拧到别的宽敞地方去了。
徐树励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他感觉舞池里的人，好像都是一根根拧在一起互相撕咬、且水面比例失调的“麻花”，而他，像是一个彻底的“失误”。
蒲钰被撞得整个人都蔫了，徐树励有点担心，把人转过来，仔细检查了好几遍。
好在，万幸，蒲钰好看的脸没有毁容，就是额头有点发红，大概是被刚才那个人钢铁一般的后脑壳磕得。
“好了好了好了，不疼啊。”徐树励赶紧抬手揉了揉，安慰道。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快走，什么好人在这种地方待久了都会疯吧。
徐树励拽着蒲钰的手，就要往出口赶。
倒是蒲钰捧着徐树励的手，莫名开始哽咽了，漂亮的桃花眼下垂着，细长且密的睫毛抖了抖，扑簌簌就落下豆大的泪珠来。
滚圆的泪水透湿进了徐树励指缝，一滴一滴，填满了。
徐树励更加手足无措了，一只手被扣下，另一只手不知道该怎么着蒲钰才好地，悬在半空。
徐树励：“小钰……”
徐树励：“你怎么了了？是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吗？”
蒲钰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等到徐树励那只手上，几乎所有的指缝都被连起来了，蒲钰才开口。
徐树励当即就想，如果蒲钰现在开口说的难受的原因，是想要天上的某颗星星，徐树励都能直接化身火箭，原地点火上天，撞几颗星星下来，哄蒲钰用。
蒲钰却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小心翼翼道：“为什么我没有亲亲？”
徐树励简直以为自己被这里的氛围感染得出现“重度幻觉”了，直到蒲钰落下的泪珠，湿了他一整手。
蒲钰泪眼汪汪地看着徐树励道：“这里所有的人，所有人，都有一个亲亲，呜呜呜，为什么我没有？”
徐树励心头一颤，蒲钰这几句话说的，真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宠爱的、可怜巴巴的小孩子。
一个只想要一个吻的小孩子。
“大家都有，为什么我没有？是我不配吗？”简直是每一个泪人的“血泪心声”。
头顶各种颜色的霓虹灯已经按照顺序闪过一遍，最新的一遍又从红色开始，然后是蓝色。
蒲钰额头红色的”痛痛”，被蓝光之前的红光渲染的，像是一块受尽冷眼的“坏血淤青”。
徐树励感觉蒲钰就要碎了，他的心也要跟着蒲钰一起碎了。
在重金属摇滚将要戛然而止的前一刻，徐树励捧起蒲钰的脸，在蒲钰刚才用手点过的嘴角，轻轻地啄了一下。
一触即分。
“好啦，你也有一个了。”
徐树励笑笑，抹了抹蒲钰红兮兮的眼睛，道：“现在，我们可以乖乖回去了吧？这首捣乱的歌终于结束了。”
“嗯。”蒲钰点点头。
出了Heartloss，坐上回家去的出租车的时候，徐树励才发现自己忘记和何春专门道个别了。
不是徐树励有意忽视何春。
自从和何春聊完，自己进屋找蒲钰会合，然后开始喝酒，到后来，徐树励都没有见着何春。
何春之前和徐树励说过，他在Heartloss如果没什么事，都会坐在公共吧台，就是和调酒师盒子的调酒台相连的那一圈公共吧台。
但是，徐树励来来回回往那边瞄了好几次，都没有看见何春的人影儿，后来过去找盒子结账的时候，干脆就把“找何春到底在哪里这件事”都忘记了。
和司机师傅报了小区名，徐树励划开聊天界面，发了信息过去。
【阿树：叔啊，一晚上没看见你，你去哪里了？我们回去了哈。】
盯着聊天界面，一直盯到顶端的时间更新了三遍数字，徐树励收到了何春的信息。
【春：阿树啊！！！我又被张阿九挂了，他不让我进去，我一直在外面小露台吹风呢！】
【阿树：怎么回事？】
【春：还能有什么事？！张阿九日常看我不顺眼！服了啊。】
【阿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树：摸摸头.ipg】
发毕，徐树励扣上了手机。
何春叔自从回到Heartloss，整个人都变得有活力了，以往的那种半死不活的萎靡气质都稀薄了，真好。
车玻璃反映出来的徐树励，静静地勾勾嘴角。
徐树励歪歪头，发现那个自己的肩头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脑袋，沉甸甸地压着。
蒲钰靠着自己睡着了，呼吸轻轻地，很安详。
夜色如水，徐树励觉得玻璃中的那个自己，熟悉，却更陌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