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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 133 章 ...

  •   “咳咳.........”

      徐树励的手还捂在蒲钰的脖颈儿上,刚才那一下大概是收紧得太突然了,蒲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嗓子眼里正通着的那口气一时没有控制住。

      徐树励当真被蒲钰突然的动静吓出来了一身汗,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像是被谁降了一桶冰水,而他像块烫铁一样,把淋在身上的冰水,蒸出了晕乎乎醉醺醺的感觉。

      蒲钰四肢撑开,瘫在床上,仰着头,死了一样没有动弹。

      徐树励则垂着脑袋,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沉默”,蒲钰摊在徐树励身侧的一只手勾了勾徐树励的衣摆,像是某种小兽蹭过来,用湿乎乎的鼻头吸引主人的注意。

      徐树励看了过去,他突然发现蒲钰的脸真的超级超级的红,红的不正常的那种,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红成这个样子。

      大概徐树励平时也没见过,蒲钰这么皮肤白嫩的男人。

      蒲钰划向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住的迷瞪,额角的卷碎发被汗水浸成和皮肤贴合的萎靡模样儿。

      徐树励察觉到了蒲钰呼吸的困难,危险的感觉直插心灵,他顾不上屏蔽自己的内心了,扑上去,赶紧给蒲钰把脖子上的Choker解开了。

      大股大股的氧气倏地挤进尚且逼仄的喉管,扯得蒲钰会厌那里针扎一样的刺痛,让他想要拼命地呛咳。

      呛咳带着隐隐的刺痛涌上来的时候,眼泪都要被激出来了。

      徐树励害怕蒲钰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因为,他知道忘记怎么呼吸的感觉,是如何的令人“绝望”。

      曾经的他,凌晨三点,跪坐在床上,举头望天花板,突然的绝望像空虚海水一样不声不响又漫漫扬扬地漫过喉口。

      他下意识地憋气,企图通过控制呼吸的方式得到对自己生命的“掌控感”,却因为用力过猛,反被生命处罚。

      他忘记该怎么“呼吸”了。

      他的脑海里明明知道,呼吸就是一呼一吸,进气吐气,非常简单的肌肉动作,理论非常的简单,高级的大脑都不稀罕参与它的动作,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徐树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了。

      他绝望地跌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脖子,那里静悄悄的,像是一扇怎么扣都不会有人给他开的“门扉”。

      “门扉”静悄悄的,寂静是“死”,绝望是垂死的“挣扎”。

      肺部富余的“氧气”渐渐见底,撒了气的肺泡开始慢慢变小,没有了氧气的支撑,浑身上下都紧巴巴地,就像一块没有酵母的“死面团”,屎一样粘在木头砧板上,刮都刮不掉。

      徐树励痛苦地想,为什么他每天喘着气,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无论去做哪一件,都这么这么的艰难??

      取悦父母,提升自己,履行责任,无论哪一件,都很难善终,他每时每刻都有在无望的路上,完全看不到一点光明的前景。

      当他已经认清了“人生无论如何都是个悲剧”的时候,当他已经决定用他顽强的生命去和现实鱼死网破的时候,他又总是被一些无所屌谓的小事拦住脚步。

      “呼吸”都不会了??

      “吞咽”都不会了??

      天呢??这种小事??

      为什么能蠢成这个样子??大的事拼了命地去干,小的事则拼了命地来拖后腿,徐树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什么病,怎么病地这么无理取闹,令人厌烦。

      “要么死,要么用求死的劲头去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做一个强大的人”,这是徐树励给自己定的“人生准则”,他一直自认自己是一个“绝对主义者”,就算没有那么绝对,也是奔着这两个字去努力的。

      但是,偏偏老天爷不想让他去追寻这个“绝对”,用各种笑话似的“蹩脚法子”,阻拦他,妨碍他。

      徐树励简直烦死他自己了,徐树励简直烦死这个总喜欢和自己反着来的老东西了。

      但是,他好像越烦,心火越旺盛,这种悲催的局面,就会愈加一发不可收拾。

      徐树励感觉自己越是拼命地想该怎么办,就越不会捞到好处,甚至还会南辕北辙地适得其反。

      “多思”没有用,“烦躁”没有用,“绝望”也没有用,甚至就算是“拼命”也事倍功半。

      “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是想它如何如何,它越不让你如何如何。

      徐树励后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想什么的?想了有什么用?我希望,它就如此了吗?我想念,它就会念我的好了吗?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找不到呼吸的那一天,徐树励翻滚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浑身被汗水浸透了,被单都被“恐惧的液体”万箭穿心。

      后来他累了,无所谓了,平静地瘫在床上,瘫在他氧气渐无、生命流逝的“恐惧”里,他不再去挣扎,不再去焦躁,不再去死去活来。

      当他不去纠结任何东西的时候,他久违的呼吸悄悄地回来了。

      他紧绷的肺部变得充盈和轻柔,灵魂都开始透明了。

      他只剩下他自己,不需要思想,思想对于他来说,太过于赘肉,一会拖垮了他敏感的灵魂。

      所以,后来的很多关键时刻,徐树励都放弃了赘述的思考,他只要足够坦然地面对灵魂,把颅腔内嘲杂的议论纷纷当成观众,只为自己澄澈的灵魂痛快出击。

      因为不想让蒲钰因为窒息太久而忘记呼吸,徐树励张开嘴,凑过去,直接渡了一口气过去。

      蒲钰本来就指挥着不太懂的徐树励玩得很爽,徐树励突然吻了上来,相当于直接拉快了“进度条”,蒲钰的呼吸是被好好地续了回来,但是完全乱了谱子。

      虽然徐树励对情、事并不感冒,但是好在很配合,而且还是一种近乎呆萌的配合,能配合完全出于乐善好施的个人本能。

      只要徐树励能配合蒲钰就已经很开心了,因为他那里能“起来”,只要徐树励一双向自己看过来的眼睛就可以。

      如果徐树励突然亲过来的话?

      别光喝酒啊,也多吃点花生米。蒲钰都觉得不可能。

      让一个不同情、事的人来主动亲自己,不亚于让和尚主动和浪漫法国人行贴面礼。

      但是,还真的就亲过来了!

      蒲钰的脑子嗡的一下,一根尚且还绷住的弦儿瞬间断了,啪的一声,同样的一根琴弦儿首尾两端,各找各妈去了,怪荒唐的。

      蒲钰追着徐树励口里那口气,挺起了脑袋,双手捧住徐树励的后脑勺,将那口气揉进自己的喉口咽下去,藏进肺泡里,吞进肚子里。

      空气越来越热了,热得几乎要凝滞,像是“草蜘蛛”在满屋缠满了迷宫漏洞一样的白色细网,他俩则是蛛网中心热切相拥的“猎物”,交缠着,倾吐着,都希望在对方那里死去,同时在对方那里新生。

      两个人比较激烈的呼吸逐渐变得匀称,像是一场激烈撕扯的谈判后,双方的灵魂终于达成了“共识”。

      徐树励坐在蒲钰的肚子上,再次主动地吻了下去。

      蒲钰狠狠地咬了略显笨拙的舌尖,在对方不知所措的时候,搜刮了海底礁石地下美妙的暗流,感受它的翻涌,攫取它独特的节奏。

      徐树励不会接吻,他只会哄小孩一样摸摸蒲钰的耳朵,摸摸这里,抚抚那里。

      徐树励只会哄小孩儿,他哪里知道有些小孩儿根本哄不得!

      当徐树励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蒲钰的脖子被勒得可能还在痛,伸手过去打算帮蒲钰揉一揉的时候,蒲钰眼睛一眯,扣住徐树励的手,就把他摁在了自己的身下。

      天旋地转,突然被挟持的徐树励愣愣地盯着蒲钰的漂亮的黑眼珠。

      徐树励的两只手,被蒲钰一起扣在头顶。

      蒲钰把脸埋进徐树励的颈窝,深深地嗅嗅,没再起来,闷着道:“树,要不要试一下?”

      徐树励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不规律的暖流在涌动,他的痒痒肉不长在脖子,但还是被这种舒服的感觉触动了。

      然而,徐树励还是不能从理论上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徐树励轻轻地问道:“试什么?”

      蒲钰在徐树励的肩窝中偏偏头,嘴唇贴着徐树励脖子上薄薄的皮肤,道:“试试,那些你控制不住的东西,那些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定义就存在的东西。”

      徐树励眨眨眼睛,仔细反省着蒲钰的话,同时,小心翼翼地反观自身。

      他好像从始至终真的有一种强烈的“空虚感”。

      这种“空虚”,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深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它填平,只能用干草杆草草掩藏,像个“陷阱”一样。

      曾经的徐树励认为,这个“陷阱”只要藏好了不被发现就万事大吉了,然而,藏好了“陷阱”,就出现了触发陷阱的危险性。

      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那个空虚的大坑就会明晃晃地盛开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指责、带着批判、带着他人看过来的眼睛,而这些来自心灵幻想的东西都有同一个“源头”,那就是没有被满足的“欲望”。

      徐树励相信蒲钰。

      因为这个家伙,也总是能触碰到他的“灵魂”。

      徐树励勾住了蒲钰的脖子,贴了上去。

      “那就试试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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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我宫里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块砖石,每一块我都抚摸过无数次”(瘫倒), 如果有有幸点进来的真命天子,求收藏一下预收幻耽《真不是闪婚》《通天之塔》T T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