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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重生虐渣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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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宁谷口一战,薛让一人退了三万敌兵,大季军中士气大涨,薛让亦成了军营里人人都乐于结交的侠士,他虽无官职,但军中众位将士仍以一声薛将军来称呼他。
匹夫之勇的徐轶更是直接向魏虎给薛让讨要封赏,如此英勇之人,若不纳入军中,实在可惜。
魏虎虽然微笑着拒绝了,但是他也有自己考虑。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魏虎自然是知道,这个薛让来日成就,肯定在自己之上。
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善妒之人,直接同薛让说明了用意。
魏虎说他元帅之职,确实可以在军中给薛让某个一官半职,但是显然,薛让可敌凌霄,又出了退敌之法,亦是丞相推荐过的人,魏虎怕军中的官位屈就了他。
来日回朝,他自会禀明陛下,论功行赏,陛下所封的官职定比他给的要大。
朝堂之上也自会有更宽阔的天地,任薛让一展宏图。
薛让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若是换了从前,他定然欣喜至极,但是现在,他身负着更重要的责任,事关皇族血脉,比什么入仕朝堂重要多了,也只有等和西凉挣来了和谈的机会,才得以实现。
自那一战,凌霄就再未派人前来挑衅了,魏虎也依计,大肆采购周边的粮食。
大半个月了,薛让住在军中,也是不错的。
魏虎本是二殿下的近身侍卫,算是奴仆出身,虽然多次沙场征战,但刚任兵马大元帅,许多军务都不慎熟识,他经常与薛让探讨,两人也趁着这段时间,将军中事务整改,更为精简高效了。
他们俩日常出双入对,亲如兄弟,也免不了被底下的人调笑几句。
尤其是徐轶,他跟着魏虎,向来都是没规矩惯了,“哎呀,呵呵呵呵呵……我们军中总算是来了一个可以同魏帅比肩之人了,薛将军一人在鸢宁谷口退了凌霄三万大军,我们兄弟可是亲眼所见的,就是不知道薛将军同我们魏帅,谁高谁低,不如在此比试一番?”
“就你会挑事儿!”魏虎轻踹了他一下,但也丝毫不避讳,“谁高谁低看不出来啊?本帅承认,论武艺,论军法,我确实不如薛兄,你们几个,趁着这段时间,同薛兄好好讨教”
薛让笑了笑,也没有太下魏虎的脸面,“哪里,是魏帅谦让了,我不过一个江湖中人,为防身略会些拳脚,魏帅曾经跟随二殿下,又平定了漠北,是居功至伟的栋梁之材”
他二人都是清明磊落之人,并没有就此事生出旁的什么嫌隙。
倒是徐轶那几个人,将魏虎这话听进去了,日日都缠着薛让在教场演武。
薛让也亦是无所保留,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
军营之中,是没有王宝钏什么事的,魏虎同薛让改革军制,切磋武艺,她帮不上忙,也插不上话,索性就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跟着军医,学了些药理知识,照顾军中伤员。
尤其是魏虎受的伤,她终是不太放心,一定要亲自照看。
魏虎总是说她一个姑娘家干这些不合适,但是王宝钏就笃定一条,军营之中不养闲人,既然她已经到了,就不能成为他的负担,而且她是替二姐姐来的,要是不听话,她回去就告诉二姐姐。
魏虎没有办法,只能任由着她胡来。
不过往好处想,他从前那个任性妄为,令全家头疼的妻妹啊,是真的长大了不少。
平日里得了空闲,王宝钏也会和薛让说说话,但是薛让总是被徐轶那帮人缠着,不是问东问西,让他讲述曾经闯荡江湖的故事,就是拉着他到演武场里让他传授武艺。
王宝钏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时常和他私下见面,故而他们能聊聊天的时候并不多。
那一日入夜,王宝钏在火头营里炖了汤,给魏虎送去了一碗,也给他端来了一碗。
薛让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接了下来,“三小姐,哪能劳烦三小姐做这些”
“没事,没事,我爹爹常和我说,军营之中不养闲人,所以在这里我也不是什么三小姐了,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虽然不像代战公主一样能武,上得了战场,但是我可以去后厨帮帮忙,也可以去军医那边熬熬药,不能什么都等着别人伺候,这汤我炖了好久,你尝尝看,香不香”
他浅尝了一口,连连赞叹,“好喝啊,三小姐真是蕙质兰心”
这句夸赞让王宝钏心花怒放,她一眼就瞟到了薛让被扯破的袖口,连连拉起来,看了看,“哎呀,你的袖子怎么破了啊?”
“啊?”薛让抬手看了看,他这才注意到,“可能是今日在演武场上不小心弄的吧,没事,等会让我补补就好了……”,他话还没说完,王宝钏就掏出了随身所带的针线,细细的帮他缝上了,“我来吧,我的绣工可好了,春日的时候,我还给爹爹和娘亲做过衣衫”
薛让鬼使神差的不动了,低眸静静的看着她,移不开眼睛,也渐渐弯起了嘴角。
她皮肤白皙,额前耷拉着一排弯成弧度的刘海,眼神跟着手里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虽然穿的是军中的不那么华贵的衣服,但是看着,似乎更让人心动了。
高门贵府的闺阁姑娘啊,锦衣玉食,千恩万宠里养出来的,亭亭玉立,但也不骄不躁。
王宝钏帮他修补着破损的袖口,还絮絮叨叨的解释,“你这种呢,是最普通的布料了,真的是特别好缝补的,只可惜军营条件简陋,我手边没有什么甚好的工具,若不然肯定可以给你缝补得看不出来缝补的痕迹,甚至还可以秀个简单的花样来遮掩,看……好了吧……”
她扯了扯缝补好的袖口,得意洋洋的展示给他看,抬头看见他正看着自己出神。
王宝钏抬手猛然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傻了啊!”,薛让回过神来,连连退后了一步,眼神心虚的都回避了,“多谢三小姐,有劳了,也已深了,我送三小姐回营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军营我都很熟了,不会有危险的,你早点休息”
王宝钏蹦跳着走了,薛让却转过身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拿出了那枝触手生温的暖玉枝簪子,看着看着眼神都渐渐模糊了,薛让啊薛让,你拿什么去和皇族大殿相争,不可再生此念了。
回到营帐的王宝钏,坐在桌前,捧着脸,笑得停不下来。
她多活了一辈子,太知道那个清正的木头方才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了。
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说罢了,等他看到了薛平贵和代战,自然就会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也会知道薛平贵的真面目的,然后凯旋回京,爹爹自会替我们做主的,嘿嘿嘿!
不过,他父亲新丧,他是不是还得守孝礼啊,嗯……这是肯定要的,但是本小姐不着急。
同西凉开战应该也没有几日了,军中连最普通的士兵都有铠甲,就只有他没有,不如我给他做一副甲胄吧,若不然以后上了战场多危险啊,那……要怎么拿到他穿的尺寸呢?
直接去找他量,不行不行,这样不太好,我毕竟还是相府三小姐,这样明目张胆会被人议论的。
看二姐夫身形好像与他相似,不如,去量二姐夫的尺寸,假装是做给二姐夫的,以后,再寻个旁的理由,说我二姐夫铠甲多,用不上,送给他好了,嘿嘿嘿!就这样干!
想到二姐夫,她二姐夫的声音就在帐子外面响起了,“宝钏,睡了吗?你二姐姐送了封家书来,我给你送来”
“还没有呢,二姐夫,你进来吧,没事”
魏虎掀帐而入,将家书放在了她案前,“宝钏,我看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你一闺阁女子,长久待在军营之中,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你二姐姐都骂了我好几次了,哎……你干什么啊……”
王宝钏才没有心思听他说什么,那了根尺绳,就在他身上比比画画的。
“你要给我裁制军衣吗?不用费这个劲儿,你二姐姐什么东西都给我带了,我什么都不缺,你若是真的闲来无事,我就派人送你回府里去,这战场之上,刀枪剑戟的,万一伤了碰了……”
“二姐夫,你别说了,我早说了我不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来的……”王宝钏堵住了他的嘴,继续进行这手里的动作,“还有你别动了,你先让我量一量”
“我说了,我不缺什么衣袍了……”
“谁说是做给你的了”
“不是,你量我的尺寸,不是做给我的,是做给谁的啊?”这话倒是引起了魏虎的好奇之心了,“你不对劲啊,宝钏,从前这些活儿你可是碰都不碰一下的,还能有谁让你亲自动手啊?”
“我……我……和你有关系吗?我就不告诉你!”王宝钏瞥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个薛让啊?”
“是又怎么样了啊,人家替你打了胜仗了,连一件铠甲都没有,上了战场怎么办啊?”
“军中那么多甲胄,随便寻一身不就好了”
“那……那万一不合身呢?”
“我那里还有好几身,还有崭新的,我赠与他”
“那……那怎么能行,那能一样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魏虎心知肚明的笑着,也不准备逗她了。
“你……不许说!猜到了也不许说!”
“好,我不说……”魏虎憋着笑,“薛兄此人……可托,无妨”
“报——”门外传来兵士的声音,因是天黑,又是三小姐的帐子,所以并没有进来,魏虎同王宝钏一同出去的,只听得兵士禀报道,“启禀魏帅,我军探子探知,沙杨城发现西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