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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重生虐渣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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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之势,说变就变,夏日里还兴旺鼎盛的京中大街,因征兵事宜,都不那么喧闹高昂了,反而还透着沉重的哀怨之气,因两国战事起,夏日里涌入京中的西凉难民,日子都不那么好过了,时常都可以看到京中百姓与他们起争执,甚至扬言要将他们赶出大季朝。
老丞相近来事忙,多在与凌王以及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处理粮草与征兵事宜,是很少能在府中见到的。
秋闱将近,大姐夫因主持杰宴有功,被陛下任命为秋闱主考,现下也是忙碌的时候。
这大半个月,王宝钏虽然无事,但是她也没有闲着,空了就去陪陪二姐姐,或是同二姐姐一起往大姐姐府邸去说说话,同蛋蛋玩耍,也顺便去看看大姐姐的女儿舒娴,她是知道的,二姐姐虽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二姐夫上战场杀敌,二姐姐定然是比谁都忧心。
朝野适逢大变,像红袖招这样的勾栏之地,也不如往日兴盛了。
往来的达官贵人日渐稀少,倒是多了许多乡野蛮横之辈。朝廷大行征兵,将壮力都收入了军营,这些都是一些初入军营的兵士们,觉着自己穿了铠甲,拿了俸禄,随时准备上战场保家卫国,便徒生出高人一等之感,想要来这些平日里供达官贵人们取乐的地方享受一番。
其实傅容清的曲子,他们也根本听不懂,只顾着附庸风雅的鼓掌,高声叫好。
这一曲演奏完,傅容清微微颔首,小厮收拾起了琴。
谁知道台下的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再来一曲!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往日这样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过,傅容清也像往日一样并没有多做理会。
怎料带头的那个居然一跃上台,大胆的拽住了他的胳膊,“老子让你再来一曲,没听见吗?给那些达官贵人玩的货色啊,比他妈娘们还娘们!走什么走!坐下!弹琴!”
“哎哎哎……”小二哥连忙上台来打了个圆场,拦住了傅容清前面,拽了拽他的袖子,“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吧,我们容清公子每月只奏一首,这是规矩,他是教坊司的人,上面自有规定的”
“教坊司?原来还是罪人之后啊?教坊司养得那些货色不也是给那些当官的玩的吗?老子现在就是当官的,玩不得你吗!坐下!给老子再弹奏一曲,然后,陪大爷我喝喝小酒,唱唱小曲儿?老子女人是玩得多了,还没玩过比女人还要貌美的男人呢!俊得像是天上的神仙,真他妈浪费!”
傅容清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朝廷征兵,是为了让你们上战场杀敌的,不是为了让你们来勾栏瓦肆之间摆官架子的”
“你他妈……”那人直接一脚上去,将傅容清从台下踹了下去,桌子椅子摔倒了一片,傅容清捂着胸口痛苦的咳嗽了几声,嘴角都见了血,傅容清身边的小厮和店里的小二都吓坏了。
可那人还嫌不够,大步跨上去,一脚踩在了傅容清胸膛之上,几近碾压,没有留一点力,“教坊司出来的贱伶,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大人面前吆五喝六的!一会儿只配跪着来服侍我!”
“本殿给的!”
季勉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脚将他踹出去了好远,那人摔在地上,更为不忿了,起身还要过来,季勉大手挥开了衣摆,一只脚踩在了矮凳上,露出了腰间明黄色的令牌。
这是……龙纹……
那小人瑟瑟缩缩,迅速跪地求饶,“二,二殿下……小人见过二殿下……”。
周围的人见状,也都相继跪下行礼,“吾等参见二殿下”
那人吓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小人初入京中,不知……不知是二殿下的人,还请二殿下恕罪……”
季勉怒血上头,但还是顾着皇家颜面的,声如雷霆,“姓甚名谁?官居何处?”
“小人,小人张勤,乃军营新兵”
二殿下睥睨了他一眼,便不想再多看他了,“本殿还以为是何处的大官!新兵,连官都算不上!?杖责一百,以儆效尤!就在这儿打!让所有人都看着!”
他说着扯下了腰间的龙纹令牌,扔给了旁边的侍从,“行刑之后扔回军营,告诉丞相,就说是本殿说的,即刻发往战场,永世不得回京!”
傅容清从来就不爱见这些,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自行往楼上房间里去了,季勉自是跟了过去。
他进门就拧了个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傅容清嘴角的血迹,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简直心都要疼死了。
外面的惨叫声七零八落,听得傅容清心里有些烦闷,“殿下今夜何有兴致来红袖招?”
“本殿要是不来,你就折在那个下三滥手里了,疼不疼啊,阿清”
男人轻轻按下了他的手,郑重其事的说,“殿下此番行事,实在太过鲁莽了,万一传出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我鲁莽不鲁莽,你是教坊司的官伶,我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外安置一处宅院,让你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住,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不用出来抛头露面,可你非不愿意,说是对本殿下名声不好,要是听了本殿下的,哪至于让你受这种委屈”
“殿下身份尊贵,与我这种人来往已是多有不妥,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殿下身为季朝皇子,却在京中的勾栏瓦肆里为一伶人大动肝火,此事若传出去,你让季朝百姓怎么看你?倘若传到陛下耳朵里,殿下又免不了被一番责难”
“哎呀,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本殿下在民间的那点名声早就因为上阳庄的事情给败光了,父皇现在因为西凉战事,焦头烂额的,又是兵马,又是粮草的,才没有功夫管我”季勉像个孩子解释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寻找皇兄的事情有进展了”
傅容清没有说话,季勉又继续说道,“本殿找到了当年将我皇兄抱出宫的大太监张桂,只不过他早就已经去世了,但是他去世之前,将皇兄的秘密告知了自己的养子,他说当年,大太监张桂当年抱着皇兄出宫,但刘妃派人对他们穷追不舍,妄图斩尽杀绝”
“张桂为了保护我皇兄,将皇兄托付给了京郊的一户人家,他还说,父皇,皇兄和我,身上都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你也见过的,就是脚后跟处那片玫红,皇兄还带着一块黄绸血书,据说是当年皇后娘娘亲手写的,还有一块同我一样带着龙纹的令牌”
“既然是在京郊,还有这么多可证明身份的东西,那应该不难寻”傅容清细细的分析。
“是啊,就是有点麻烦,要去户部调取名录,逐个排查了”
“有点奇怪啊……”傅容清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大殿下身上既然带着这么多皇室的物件,又是在京郊,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主动回宫呢?”
“本殿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总而言之,这条线索是没错的,得顺着往下查,现在户部正在忙着和丞相皇叔一起处理征兵事宜,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逐一排查,看来本殿还得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苏龙,让他派人去寻,也顺便问问他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大姐夫苏龙官拜御史中丞,府邸距离丞相府并不远,近来事忙,王宝钏经常和二姐姐一起去御史中丞府看望大姐姐,大姐姐的女儿舒娴眼看就要到及笄的年纪了,生得很是秀丽可人。
这三人在水榭里细细欣赏着舒娴的女红绣品,王宝钏简直是赞不绝口,“娴儿,你素来不爱出门,没想到在家里还藏了一手这样的好本事,你小姨娘我自认是女红了得,可于你真真是自愧不如”
“是啊”王银钏调笑道,“我们舒娴可是真正的高门淑女,马上就要到及笄的年纪了,到时候上门求娶的才俊只怕数不胜数呢,说不定啊,舒娴要比你早成婚呢”
王宝钏轻打了她一下,“好啊,二姐姐,你又调笑我!”
王金钏母子忍俊不禁,但她也记起来一件要紧的事,“对了宝钏,前些日子我听娘说,让我们不必忙活给你选夫君了,还说爹爹已经选好了,就等秋闱中榜,求陛下赐婚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快跟我说说,那人是谁啊?”王银钏满脸好奇的凑了上去。王宝钏鼓着腮帮子长吐了一口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见过他了,觉得他不错,还说他是国之相才,那我有何法子,只能从命了呗!”
“哟哟哟!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从前是谁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你若是自己不愿意,爹和娘还能逼了你去!快从实招来,是不是和那人早就暗通款曲,有过往来了?”
“什么暗通款曲啊,二姐姐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娴儿还在呢……”
两姐妹打闹间,府里的官家匆匆行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夫人,二殿下到了,说是来有事来见大人的,此刻已请至偏厅用茶,是否需要派人去礼部将大人寻回?”
“大人同我说了,午膳时间会回府,如今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样吧,你速去礼部,将大人寻回,我先去偏厅招待二殿下”大姐姐说着就往前殿去了,王宝钏也赶忙跟了上去,“大姐姐,我和你一起去,上次他不是还调笑我找不到夫婿吗?这次看我怎么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