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名钓誉》墨千世

9、秋的自述

　　你们好，我是秋，是近日热点人物“沽名”的朋友，也是一位网文作家。我今天的讲话是想说清这三年的故事，为我的朋友正名。
　　我不知道我的话有多大的力量，但我必须站出来说点儿什么。
　　我和沽名在2016年认识，那时我们还是同事。我们在2017年成为了要好的朋友，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我猜其中有很大的缘由，是因为我们在工作的同时，都坚持着对网文的热爱。

　　一个共同话题能最快速的拉近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一个共同爱好能让两个关系一般的人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就是这样神奇。

　　我从他口中得知他最爱的是悬疑脑洞灵异推理类的文章，我也告诉他我对爱情小说爱不释手。
　　我告诉他我在写作。他脸色一惊，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答13年。他又一惊，脸上多了些崇拜：那么久了？！
　　我笑笑，说是啊，因为热爱嘛。那时我已经看了八年网文了，第四年开始着手写，认识他时已坚持了四年。
　　他嘴巴圆成o型：好厉害啊。

　　我笑着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写，你看悬疑文那么经验丰富。
　　他说好啊，但是不自信自己能不能坚持。
　　我说怎么会，你看文都坚持了那么多年。
　　他呆了半天，有些愣愣地问：写文章是必定要签约的么。
　　我答：不一定啊，我就还没签上。如果写的好受人赏识了，那是很快就能签上的。
　　我以为他是急着签约才这么问，也没有想到当时为爱发电的自己在未来四年还是没受人赏识。

　　谁知他忽然来了一句：签了约后是不是有规定每天要写多少，要写多少年的啊？
　　我被他问的一怔，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答：是吧。我心说这还真是对签约一无所知啊。
　　他说，真没劲。
　　我的心狠狠地一颤，问：那你不写了？
　　他答：写啊，怎么不写。
　　他又说：我想试试。

　　然后他就试出了天才作家的名号。
　　第一本作品，《灵魂伴侣》，2017年10月左右开始写的，2018年3月2日完结。这个日期我会一辈子记住的。
　　他怎么那么有才啊。
　　多荣幸，我是他初稿的第一位读者。
　　我读了之后赞叹不已：怎么会有作者无人指导没有经验，只靠自己就能写出如此令人陶醉的作品？
　　如果他火了，我算不算他的伯乐啊？那我的眼光，也是不错的吧。
　　不出我所料，这篇《灵魂伴侣》一经问世便引起了巨大轰动，火得一塌糊涂。
　　这是任何一个写作八年的老手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何况是我这种泛泛之辈。
　　自那个时候起，我真的相信了天赋的存在。

　　爆红的同时很快，流言蜚语、恶言詈辞一瞬间发酵，几乎在一夜之间将他推向风口浪尖，他被喷的体无完肤。
　　有人说他抄袭，说他融梗，说他营销，总之就是把一个作者但凡能黑点儿的锅全都扣到他的头上。
　　他深夜发文澄清，可我不知有多少人听进去。
　　那段时间他状态很不好，两眼乌青，唇色苍白，像生了一场大病。他总是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时常干呕。
　　才22岁的人啊，怎么舍得让他承受这么多。
　　我心疼他的同时，心里暗自庆幸：这便是天才的结局吧。
　　但也是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写作。

　　在《灵魂伴侣》之前，他还有两部作品。
　　一部叫《魂之旅》，一部叫《沽名钓誉》。
　　那时他的笔名为“钓誉”。
　　很熟悉吧？被你们挖出来的。你们可真厉害啊，连我这个和他相识四年的老朋友，都没有想着去挖一挖。

　　如果说《灵魂伴侣》抄袭《魂之旅》，那么《魂之旅》便无错，他也无错，因为这些都是他的思想，他的倾注。
　　何况他并未抄袭。
　　《灵魂伴侣》几乎是在我的“监视”下完成的，他经常把自己锁在家里，一写就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期间他没有阅览任何有关此题材的书目。
　　也许和先前有些作品有些撞梗，但我发誓这些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也许你们会鄙夷，会不屑。而我在开头不就说了么，我的话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想说清楚这三年他经历的事，遭遇的不公。
　　我们从来都很难界定融梗，不是么。

　　《魂之旅》和《沽名钓誉》在我和他成为好友时已经删了，他后来告诉我的。
　　这两部作品是他在X网站写成的，那个平台流量很小，小到几乎要倒台。
　　所以他这两部作品知道的人不多。
　　我忍不住感慨：原来天才作家，也曾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两年。

　　我们于2018年暑假向公司递了辞呈，准备转全职作家。
　　哦，忘了说了。《灵魂伴侣》这部作品让他成功和现在最著名的中文网签了约，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答应签约。
　　他那么逍遥自在一个人，怎么会主动让这些事情来束缚他。
　　后来的一通电话，让我明白了这其中的所以然。

　　转全职作家以后，我们都在坚持写着文。
　　他继续他的天才之路，而我像一头钻进大海的雨滴。
　　我们的联系渐渐减少。从最初的二三天联系一次，到一周一次，一月一次，再到两三月一次，半年一次。
　　2018年年底，《借刀杀人》横空出世。
　　这一次，我是在作品火了之后，才了解作者是他。

　　我主动约他见了个面，他给我一本崭新的出版的《借刀杀人》，我摸着悬疑暗黑风的精致皮面，眼眶慢慢红了。
　　这可是我苦心孤诣五年，也不曾得到的东西。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早已心存不甘。
　　如果非要让我找一个前兆，大概就是《灵魂伴侣》问世的那天。

　　他见我打扮清贫衣衫不整，似乎猜到了这半年，我过得不好。
　　他说，有什么困难找哥们，咱俩有难同当。
　　我苦笑，我有什么资格和你有难同当。
　　你天生就是享福的人。
　　我们挥手告别。
　　他继续他的天才之路，我继续我的芸芸众生。

　　《借刀杀/人》真的是一部很成功的作品，让人淡忘了一年前的风波，也让他名气大增。
　　只有我能猜测得到，这一年里，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出现，他得付出多少的心血。
　　他得付出多少心血，才能让键盘侠无语，才能让造谣者无谣可造。

　　我们很久再没有过多的联系。
　　但我们又总在第一时间祝福彼此。我每一本书完结之时，他都认真看，写下长长的心得与鼓励。他总在大大小小的节日，春节，元旦节，端午节，给我包大大的红包，助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开水煮白面的平淡日子。
　　他怕我不肯收，还找我要收款码。
　　我有时也会给他回一个。

　　再一次紧紧联系在一起时，是上回他打电话给我。
　　他让我用“沽名”作笔名，在一个小平台上写我的文章。
　　我答应了。
　　他说：“两年前他们造谣我的事，还没完呢。”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了，这便是他签约的理由。
　　他那么骄傲，那么要强，从来都是。
　　他骨子里的傲怎么会让他经受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选择忍气吞声。

　　现在，他的每部作品都为人所知了，包括《魂之旅》和《沽名钓誉》。
　　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作家。
　　而我也火了。

　　我们在去年11.16见了个面，他还是我记忆里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今年，他24岁，而我已经奔三。
　　他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他问我，报道一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评论区？
　　我说：“我只是没想到，让谣言卷土重来的会是你。”
　　“谢谢你帮我了了这个心愿。”我们同时开口。
　　“不客气。”
　　“不谢。”
　　我们对视一眼，一同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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