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飘过》踏雪衔蝉

42、爱恨纠缠（下）

　　“卡尔？”艾琳的眼睛里充满痛苦。
　　“艾琳。”卡尔伸出手，想要碰触自己日夜想念的那个人。
　　艾琳狠狠地打掉了那只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记起这份爱？”艾琳的声音因痛苦而有些变调。
　　“艾琳……”卡尔觉得心正隐隐作痛。
　　艾琳不理会他：“为什么不让我干干脆脆的恨你？我求那个巫师拿走那份记忆，就是想彻彻底底的恨你。我恨你！”艾琳几乎用尽力气，喊出心底的愤怒。
　　卡尔担心地看着她：“艾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明明白白的恨我。我从不打算奢望得到你的原谅。”卡尔几乎是在乞求。
　　艾琳看着卡尔的软弱，怒火在眼底燃烧，声音更加颤抖：“卡尔……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最恨的仇人，会是那个说最爱我的人？”
　　卡尔正视着艾琳，一字一顿地说：“艾琳，我杀了你的父亲是真的，我对你的爱也是真的。如果，我对你若有半点虚情假意，我愿意受地狱之火的焚烧！”卡尔巍然站立，眼神与艾琳相交，定定的一动不动，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凛然不容怀疑的真诚。
　　这让岚烟想起卡尔曾经尖叫出的那句话：“伤心、痛苦，被地狱的熊熊烈火所焚烧，既便如此，我依旧憧憬着天堂。”

　　“爱？根本比不上你对血的渴求，比不上你的欲望。”艾琳嘴角抽搐，像是要挤出一丝嘲笑，但还是失败了。
　　卡尔上前一步，向艾琳缓缓伸出了手：“艾琳，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你真的恨我，那就杀了我吧。”
　　艾琳退后几步，还是不让他碰触自己。这次，她成功地扯出一丝嘲笑：“杀你？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杀你。那是因为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艾琳已经迅速死抽出一根木钉，直接对着自己心的位置刺了下去。
　　“艾琳！”“特里莎！”岚烟和斯内普冲了过来，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
　　卡尔冲上去，抱住她下坠的身体。“艾琳……你怎么可以……”卡尔怎么也不会料想到这个局面。
　　“我可以自杀。很奇怪？我本来就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血族啊。从来不是。”没有人类的血做指引，艾琳当时的转化并不完全。
　　卡尔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艾琳嘲讽的表情始终没有隐去：“你……害怕了？难受了？……这比杀了你，更让你痛苦……”生命伴随着血正在从艾琳的身体里慢慢流失。
　　“艾琳，我们不是说，要永远的爱下去，一起到时间的尽头。”卡尔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时的誓言。即使事情发展到怎样的地步，卡尔也没有想过会有失去艾琳的一天。
　　“在经过了这些事以后，再说这个，你不觉得可笑吗？”艾琳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声音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卡尔，血族是不能自杀的。我也不准你找比你强大的人结束你自己的生命。我要你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总是记得这一刻，忍受心如刀绞的痛。”
　　卡尔从一开始就知道，艾琳对自己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是无论多少年都化解不了的。然而最让他痛心的是，艾琳选择了结束自己来惩罚他，当看到她刺穿自己的一刹那，卡尔痛彻心扉，那种感觉，好像心里最幸福、最快乐的地方被人生生挖去一样。他看着怀中气息渐渐微弱的艾琳，听着她无比愤怒和绝情的言语，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my lover……”怀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呼唤，卡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艾琳……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艾琳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脸：“这辈子，我是爱你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好害怕留你一个人活在世上受苦。我的心好疼，好疼……如果下辈子，你还认得出我的话。我会再爱上你，死也要在一起……”两眼慢慢闭上，眼角噙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卡尔握住艾琳滑落的手。“艾琳！”卡尔仰天长啸，啸声中充满了痛楚，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