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飘过》踏雪衔蝉

4、寂寞

　　岚烟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清亮的月光洒在乌黑的长发上，反射出薄薄的光晕。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从沉思中醒来，就已是玄月高挂。岚烟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向位于地下走廊的卧室走去。
　　那天答应了云笙的要求后，她就第一时间被送到了霍格沃兹。开学前的城堡安静的可怕，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学生们的吵吵闹闹，就连画像都好像没了活力，懒懒散散的样子。
　　城堡里倒是有一个活着的生物，可是一想起那个人，岚烟不禁叹了口气。每天都只会窝在自己的办公室，说话的次数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每次都把她当成是一团空气，连招呼都懒得打。

　　岚烟停在自己的卧室前，实在不想进去。里面也不过是冷冷清清的，她实在不想再对着月亮胡思乱想了。看着不远处那团橙色的光芒，岚烟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敲敲魔药教授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片寂静。接着敲，还是没反应。再接再厉的敲。岚烟渐渐敲出了节奏，她边敲边哼着歌。
　　就在她快唱完一首的时候，门被猛地拉开了。岚烟的手敲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那是某人的胸膛。岚烟尴尬的收回手，一抬头对上一张不耐烦的脸。
　　两人沉默的对视。
　　斯内普准备甩上门，被岚烟用手挡住了。“你似乎很讨厌我。”
　　“你觉得我会欢迎有人半夜三更来敲门，还是你觉得我该为你在我门上敲出的乐曲鼓掌？”斯内普的声音冷冰冰的。
　　“可是你一直无视我，我想我没做什么事情，会让你讨厌我。”岚烟直视着他。
　　“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讨厌你。”斯内普移开了视线，“那只是浪费感情。”
　　门在岚烟面前用力的关上。她突然笑了。斯内普刚才想探测她的想法。“无视我，是吧。”岚烟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一首激情昂扬的乐曲在地下走廊回荡。门再一次被大力的拉开，的确拉得很开。
　　“你想干什么？”斯内普的表情有些凶恶。
　　“我想参观你的办公室。”岚烟完全无视危险。
　　“我的办公室不是什么观光胜地……”斯内普还没说完，岚烟已从他手臂下的空隙溜了进去。门的确拉得很开。
　　岚烟好奇的四处打量，还东摸西碰，俨然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观光者”。
　　斯内普双手环胸，眼睛阴险地眯缝起来：“立刻给我出去。”
　　岚烟自发自动的坐在沙发上，眼睛还是游离在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上。“如果真的讨厌我呆在这儿，就把我扔出去吧。如果你不嫌我太脏的话。”岚烟不怕死的建议。
　　斯内普紧紧地盯着她，好像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动手把这个讨人嫌的家伙扔出去。最后，斯内普关上门，坐回椅子里继续看那本又厚又重的书，彻底无视那个闯入者。
　　岚烟也没再说话，也没做任何奇怪的事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看书的男人。看着他渐渐忘记自己的存在，入迷地看着眼前的书。他那只鹰钩鼻子离那本书几乎不到半英寸，苍白的手指随着视线在书页上快速地划过。岚烟觉得这画面很……安详。她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犹如中世纪油画的画面中。
　　时间在不经意间滑过，壁炉里的火渐渐暗了下去，发出微弱的哔啵声。斯内普合上看了整晚的书，揉揉微酸的眼角。抬起头，看到蜷缩在沙发中的岚烟。她闭着的眼睛睫毛在微微颤动，微微起伏的胸口，还发出了一点小小的鼾声。
　　他挥挥魔杖，往壁炉里加了几块木头，便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斯内普现在无比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把岚烟直接丢出办公室。自从那天以后，岚烟想尽一切办法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并以每天数十次的频率和他打招呼。在经过讽刺、挖苦、咆哮的无效抗议后，他自暴自弃的以点头来消极对抗。这个举动却有力的制止了岚烟疯狂的举动。据她说：“这才是正确的打招呼方式。”
　　但最让斯内普恼火的是，岚烟每天晚上都会想尽办法赖在他的办公室里。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扔出去。她都会不屈不挠的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制造噪音。
　　第一次的时候，他施了个静声咒就解决了。结果，第二天开门的时候，一个物体直直的倒在了他的脚下。显然，岚烟靠着他的门睡了一晚。之后，他就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字条，要他处理好烟小姐的睡觉问题。
　　结果，斯内普每天不得不在对噪音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让岚烟待在他壁炉前的沙发里。岚烟倒也没多打扰他，每天就这样看着他，看到睡着。
　　斯内普不止一次的想，他的办公室里有什么可以如此吸引一个年轻女性。就学校里所有师生对他办公室的反应来讲，他不觉得会有吸引人的地方。他只能理解为岚烟是在给他找麻烦。

　　又是一个经过噪音与抵抗噪音的夜晚。
　　岚烟在看了斯内普很久之后说：“西弗勒斯……”
　　“我不觉得我和你熟到，你可以这么称呼我。”斯内普头都没抬。
　　“那个……明天就要开学了。”岚烟考虑着该怎么讲，“我想，我想乘坐特快，和哈利他们一起来学校。”
　　“你不是学生，没这个必要。”
　　“可是我很好奇啊。我遇到的人都说第一次坐车来霍格沃兹是他们这辈子最快乐的回忆之一。我还想从湖面看一下城堡的全貌。”岚烟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某人越来越坏的脸色。
　　“没这个必要。”斯内普再次强调。
　　“我知道邓布利多让你看着我。”
　　斯内普撇了撇嘴，一脸的厌恶。
　　岚烟继续说着：“我可以自己去，如果你不想看到‘波特’的话。”
　　斯内普因岚烟的话抬起头，探究地看着她。
　　岚烟还在继续自己的话：“反正特快也算是霍格沃兹的一部分，不算是违背答应笙笙的事。”
　　斯内普的上嘴唇卷了起来：“我说了，没这个必要。”（对，就是那个哈利见了会逃跑的表情。）
　　“要是我以后不赖在你办公室了呢?”岚烟笑着看他。
　　斯内普看着岚烟，在考虑她说话的可信度。
　　“要是你让我明天坐特快，让我从湖上看看城堡，我晚上就不赖在你的办公室。”岚烟期待的看着斯内普。
　　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飞快地说：“如果你不惹事的话，我可以多忍受一会那群小鬼。”说完注意力又回到手里的书上去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岚烟诡计得逞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