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寥寥四季》许屹可

7、当她认真说，我们少吃一点一年也就过去了

　　和阿周周认识是高二的时候，后来聊起熟络的原因，阿周周说是因为我们都听林肯公园，而且迅速拉近我们关系的是《In my remains》

　　01

　　高中时代我和阿周周所有的关系仅保持在互相写小纸条以及给对方的日记认真写回复这件事情上。高三的时候我俩被分到了不同的班，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下课我就窜到阿周周教室里给她小纸条或者去拿她的日记本。认真回忆的时候发现那个时候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

　　02

　　很难得的是大学时代我和阿周周也是校友，她在统计学院和高数上演爱恨情仇的戏码，我在一堆法律里死去活来。偶尔一起约吃饭，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起约喝酒。现在回想那时候的悲伤和忧愁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调节，但我俩确实一路酒量见长，从刚开始的啤酒和鸡尾酒一路喝到后来的伏特加。
　　关于喝酒这个事儿，也见证了阿周周不做人的过去。刚开始俩人酒量不好，也不敢乱跑。买几瓶啤酒坐在学校操场吹着风、看着有情人手牵手，俩人开始互诉衷肠。阿周周一向两瓶倒，我负责收尾，然后给她送回宿舍再努力自己走回去。
　　终身难忘的喝酒记忆是大二第一次在学校边上的小酒吧喝伏特加，自此之后正式走上了喝酒的不归路。两个人开了一瓶700毫升的伏特加，阿周周在喝完两杯之后顺利进入醉酒状态，本来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要她陪我喝酒，后来还是变成了我自己喝闷酒。社死的是，前男友看见了我俩发的微博，“温柔体贴”地给阿周周发短信关心，得知我俩喝醉之后跑来酒吧给我们送回宿舍。当时带我们的辅导员临近毕业，舍友在宿舍做相册，眼睁睁看着两个醉鬼进了门，好心的室长又送阿周周回她那栋楼。后来酒醒了之后因为喝酒被室友一顿数落，室长说阿周周走的时候冲大家说“我走了，你们好好玩牌”，半路上逢人必打招呼，众人惊掉下巴。

　　03

　　我来北京工作的时候阿周周还在忙着考试，一直到7月份我忙到昏天黑地头疼缠身的时候，阿周周正好处在新旧工作交接的空档。打电话和她说要不来北京玩，当天这个人就定了机票第二天飞过来看我。因为新工作体检的缘故，最终她在北京只待了3天而且我从头到尾一直在忙工作，早回家也是把工作带回家继续。
　　那天回家一进门，阿周周在厨房炖了山药玉米排骨汤、做了红烧排骨，一室温暖扑鼻而来。
　　忙工作的间隙和阿周周聊天，提起我准备辞职然后再去考研。阿周周说她快准备买房子了，我可以去她的小房子和她一起。
　　“我们少吃一点，一年也就过去了。”
　　后来Vicky新工作落定单位给分了公寓，说想让我过去一起。提到阿周周说的关于少吃一点的话，Vicky说“你来我这儿，我们多吃一点也是可以的。”
　　我这个人向来拧巴，真的朋友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但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是我工作以来最辛苦最难过的时候，因为她们的一句话，她们始终传递给我的信息，让我觉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盔甲。

　　04

　　最近股市行情极差，买的基金也亏得一塌糊涂。在考虑要不要加仓的间隙想起来我最初的理财意识是阿周周教给我的。作为一个商人的孩子，这个人很好地继承了父母的理财观念，从上大学的时候开始打理一整年的生活费以及进行基本的投资。工作以后收到第一笔工资开始因着我哥哥和阿周周的影响我也开始学习基本的理财。虽然并没有赚多少钱，但是意识的转变和习惯的养成是更重要的一件事。

　　05

　　在很多事情尤其是感情上，阿周周保持着极度的理智和清醒，我时常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所以有一段时间的日常是脑子不清醒犯迷糊的时候就去她那儿说，然后挨一顿骂，神清气爽。后来阿周周的微信备注就变成了阿·人间清醒·周。

　　06

　　准备要写我和Shaw的日常的时候给阿周周发消息说我想把和Shaw的日常写一个合集。阿周周秒回“好，我读。”
　　想起来很久以前，高中时代我还在认真写校园纯情小说的时候阿周周也是第一批受害者。
　　写完一部分发给她的时候，阿周周发来消息：
　　“造的什么孽，平常听你秀恩爱便罢了，今日竟还写了十页文章来给我看。”
　　所以其实，现在的情况算是被害人自陷风险。

　　07

　　我和阿周周有一个算是恶趣味的习惯——吐槽遇到的奇葩男和普信男。所以微信记录里搜“有病”能翻出好多记录。
　　某天：
　　“那个男的说买房这种事情，女孩子买什么房，买房是大老爷们的事情，你的钱应该拿来……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让这种人赶紧滚远一点。”
　　“真是诡计多端的穷男人，算盘打的你在北京都听到了。”
　　又一天：
　　“我昨天和余冠华打电话，说我想去看个小房子，他劝我说万一砸手里怎么办。不如把这些钱存银行，将来结婚的时候拿着这些钱跟男方一起买房子，或者对方买了房子我买一个车，算是对小家庭的贡献，不要什么都不带去住人家的房子。”
　　“想的美，千万不要花钱去买车和装修”“你自己买一个小房子，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再一起出钱买个大房子不好嘛。”
　　“他用了四十分钟试图说服我，但是你也知道我，我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我突然在想，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们能成为好朋友还有一个原因是，会因为一个观点、一句话或者是一个动作开始不喜欢某个人。

　　08

　　愚人节
　　阿周周发消息说要讲一个故事给我。
　　“朋友有个表弟，他爸是当地最大企业的老板，他爸在外面有好几个孩子都跟他处得很好，他从小不聪明，但是很刻苦，因为是家里老大所以一直作为继承人培养。他妈去世后他后妈没孩子就想拉拢他，安排了相亲希望他能跟自己的侄女联姻，但是他没看上侄女。还对他爹的情人一见钟情了，不仅光明正大地追她还想娶她，被他爹知道后害得情人很惨。更惨的是，他后妈侄女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结婚了。后来他弟弟还把他算计进监狱，继承了他爸所有财产，就这短短的两三年。他那个朋友我19年的时候还见过小伙子长得挺高的。”
　　“好惨，真的有钱人家的这些事情我搞不清楚。”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他爸真的，小三太多了。”
　　“这剧情，写小说也不过如此，可能还没这个惨。”
　　“可不就是，他妈妈其实也是小三，只不过是这老板最大的儿子，所以养在家里。而且他妈妈根据推测，也是被后妈害死的，但是没证据。”
　　“我想知道，这个老板有钱的程度是……”
　　“不亚于王健林那个程度。”
　　“那能理解了，回报率超过百分之三百的时候，人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后来那个情人，被迫上吊自杀了，因为他爹在当地就等于是把这个情人的路堵死了。出去打工没人要，再给人当小三也没人敢了。”
　　“虽然挺惨的，但是说实话，女孩子做小三这个事情，我挺瞧不起的。”
　　“其实她也是无奈，她从小无父无母，被这个老板的弟弟收养，是这个老板弟弟的老婆送给老板的。”
　　“越说越觉得像小说，我写霸总文可能都写不出这么曲折的本子。”
　　“不然为什么叫一入豪门深似海。”
　　“还好我也没那个命。”
　　“我们是幸运的。”
　　“起码父母健在人格独立有能力谋生。”
　　“他妈妈也是个痴情种，就因为他爹的一句我喜欢你穿粉色，四十多了还在穿粉色。”
　　“我觉得这不是痴情种的问题了，是傻。”
　　“你究竟什么时候戳穿我，我都不想骗你了。”
　　“我还可以继续，如果你想接着的话。”
　　“我都提示到粉色了，你还不戳穿我！”
　　“愚人节不就是用来被朋友愚弄的，难道我理解错了？”
　　“其实也不是愚人节，我会忽略愚人节这个事情，我只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你的故事非常好，要不是霸总文看多了真就信了。想了想你的朋友都是我这种穷鬼，也就清醒了。
　　所以后来一半时间她在努力向我证明她也有有钱的朋友，另一半时间我在和她讲怎么调整人物设定好去接着骗别人。
　　“你到底从哪里发现不对的？”
　　“你猜？”
　　“求你了，告诉我吧，不然等会我吃不下，今晚也会睡不着。”
　　“王健林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