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和白月光霸总HE了》雪球爱吃肉

19、第十九章

　　Xron项目的竞标会临近，各部门分工配合，准备竞标材料，贺竞诚大小会议不断，沈蕴作为秘书也场场不落。

　　这段时间一到晚上，WIS园区灯火通明，比白天还要热闹。

　　暮色四合，沈蕴完成一份会议记录，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伸了个懒腰，在窗边站了一会又回到座位。

　　贺竞诚离不了咖啡，一杯见底，准备打内线让秘书进来给他倒一杯。他拿起座机，按下三个数，手指悬停一秒，又将听筒搁下。

　　算了，没多远的距离，自己泡吧。

　　端着空杯，贺竞诚经过秘书室，目光不经意地朝半敞的门里扫去，脚步立时顿住。

　　里面的人在做护眼操。

　　贺竞诚立在门边，眯眼看了一会，连咖啡也不倒了，返回办公室拨打内线。

　　护眼操做到一半，座机突然响了，沈蕴不想半途而废，但这个电话八成是贺竞诚打来的，他闭着眼，手摸到听筒接了起来。

　　贺竞诚惜字如金：“进来。”

　　沈蕴只得睁开眼，拿上纸笔进入隔壁办公室。

　　贺竞诚最近新换了一副半框眼镜，煞有其事地拿着钢笔在早就批好的文件上划了两下，头也不抬地问：“研发部的报告好了吗？”

　　沈蕴：“还没有。”

　　贺竞诚：“催一下。”

　　沈蕴记下，又问：“还有其他事吗？”

　　贺竞诚：“没了。”

　　沈蕴：“……”

　　这么简单的事，电话里就能说清楚，非得要他进来。

　　沈蕴退出贺竞诚办公室，回到秘书室给研发部打电话催报告，再一抬头，门口站着一个人。

　　“妈？”沈蕴有些惊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沈太太一手挎着包，一手拎着保温桶，笑眯眯地说：“我来给你送宵夜呀。你最近瘦了好多。”

　　工作忙，再加上食堂晚饭不合口味，沈蕴这段时间的确瘦了不少。他感动沈太太大老远跑来，连忙把人迎进来。

　　沈太太从饭盒里拿出汤和两道点心，摆在茶几上：“我煲了一下午呢，莲藕乳鸽汤，按你说的加了陈皮，点心是隆记买的，你快尝尝。”

　　汤还是热的，沈蕴连喝好几口，沈太太看着高兴，又朝门外看去，问：“你老板还没走吗？”

　　沈蕴夹起一粒水晶虾饺，滋味鲜甜，他慢慢咀嚼，含糊不清地说：“整栋楼的人都是为他打工，他怎么好意思先走。”

　　话音刚落，门口晃过一个人影，沈蕴的目光和对方触上，惊得咳嗽起来。

　　贺竞诚在办公室翻看陈然调查到的资料，想起咖啡还没倒，便开门走出来，没想到听见这样一番话。

　　背地里议论上司被听到，沈蕴的脸涨得通红，咳嗽不止，连喝汤都压不下去。

　　沈太太站起来要帮他拍背，沈蕴摆手，断断续续地道：“不用，我去趟洗手间。”

　　他绕过杵在门边的贺竞诚，快步往洗手间走去。

　　沈太太也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贺竞诚，贺竞诚的注意力却全在那道莲藕乳鸽汤上，半天没有移开目光。

　　沈太太会错意，以为贺竞诚想喝，半赔罪半讨好地说：“贺先生也没吃晚饭？不嫌弃的话就尝尝看？”

　　贺竞诚走进秘书室，在沙发上坐下：“好，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沈太太以为替沈蕴解了围，殷勤地将保温桶里剩下的汤倒出来。

　　贺竞诚喝了一口，尝出陈皮的滋味，心中掀起巨浪，表面却不动声色夸赞：“很好喝，不知道放了哪些材料，回头我让家里厨师学着熬。”

　　得到肯定，沈太太高兴不已：“就是网上查的食谱，莲藕乳鸽汤，对了，我还在里面加了点陈皮。”

　　贺竞诚问：“食谱里让加的吗？”

　　“那倒不是。”沈太太毫无防备，“小洄说的，加点陈皮疏肝明目还解腻。”

　　嘴里的汤水顿时失了滋味，贺竞诚如鲠在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想起陈然发来的资料，厚厚的一叠，包含“沈洄”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所有能查到的信息。

　　没有可疑之处，也没有能和沈蕴产生交集的地方，只一点——

　　在大学期间，“沈洄”英文成绩屡次不合格。

　　英文成绩不合格的人，会这么巧记得莎士比亚戏剧里的一句台词？

　　贺竞诚清了清嗓子，旁敲侧击问沈太太：“沈洄年纪还小，怎么不考虑去留学？”

　　沈太太愣了愣：“他父亲在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是想过送他出国念书，但后来……再加上他英文也不是很好，就放弃了。”

　　贺竞诚点点头，继续问：“您请我喝汤，我没什么可感谢的，正巧新得一本诗集，就送给您作为谢礼吧。”

　　贺竞诚心神不定，话术并不高明，但沈太太心思单纯，丝毫不怀疑他背后的用意：“贺先生不要客气，我们家哪有人爱读诗，小洄父亲去世早，就我们母子两人，我平时追追剧插插花，诗词那么风雅，读不来的。”

　　一碗汤喝下，贺竞诚扯了张纸巾擦嘴，从沙发上站起来，最后道：“天色晚，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沈蕴从洗手间回来，恰好看到贺竞诚从秘书室里走出来，朝他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后，回到自己办公室。

　　自从在养和医院起了争执，他一时失控质问贺竞诚，贺竞诚就时不时用这样的目光打量他。

　　沈蕴承认，他心虚。

　　但意识托身到另一人身上，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怎么会有人相信？就算他自己说出来，贺竞诚也不会相信。

　　这个世界没人会相信。

　　回到办公室，沈蕴将剩下的汤喝完，还是有些不放心，问沈太太：“贺先生有说什么吗？”

　　沈太太以为他担心背后议论上司被抓包，安慰道：“贺先生人很好的，大方不计较，说你可以提前下班，还让司机送我们回家。”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到Xron竞标的前一日。

　　忙碌几个月，成败在此一举。

　　公司同事士气高涨，一早在大堂等电梯时，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说有笑，沈蕴站在最后，听着众人谈论拿下项目后去哪里聚餐或者度假，不由露出微笑。

　　这段时间，他频繁同各部门打交道，不可避免熟悉起来。有人看到他，开玩笑地问：“沈秘书，项目拿下后，贺先生打算给我们发多少奖金？”

　　沈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咳嗽一声，众人齐齐噤声。几秒后，贺竞诚长腿阔步走了过来。

　　员工电梯先到，众人依次走进去，就听贺竞诚忽然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项目结束后奖金肯定不会少。”

　　老板亲口许诺，众人爆发出欢呼，电梯接近满员，沈蕴排在最后，还怀抱一个大箱子，打算等下一班。

　　贺竞诚的专属电梯也到了，他迈动长腿跨进去，手指在关门键上方悬停两秒，移到开门键上，对沈蕴说：“进来。”

　　沈蕴愣了愣，走进电梯，贺竞诚按下关门键。门缓缓拉上，电梯在轻微的噪声中向上运行。

　　光亮的梯门映出两人并排而立的身影，贺竞诚瞥了眼沈蕴手里的箱子，问：“什么东西？”

　　沈蕴将箱子的盖子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红色花束：“我母亲让我带来分给同事，风信子寓意成功，红色也是好意头。”

　　贺竞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沈蕴猜测他的潜台词是“迷信”。他将盖子重新盖好，到达16楼后，跟在贺竞诚后面走出电梯。

　　第二天就是竞标，准备工作已经做完，沈蕴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忙。趁着午餐前的一段时间，他将包扎精美的风信子送到各个部门，回到16楼时，看到贺竞诚在他办公室里，盯着最后一捧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先生。”沈蕴问，“有事吩咐吗？”

　　贺竞诚收回视线：“报纸呢？”

　　今天报纸来的晚，沈蕴还没来得及给贺竞诚送进去，他找出报纸递给贺竞诚，目光略过头版，心一沉。

　　李琪珩每年花那么多公关费，父子俩都是财经报纸的常客，过去一周更是频繁登上头版，沈蕴知道李琪珩是在为竞标造势。

　　与他预料的一致，李琪珩上次去海市出差，就是与代工厂签署锁定产能的合作协议，隔天消息就发布出来。

　　外界纷纷猜测琪珩科技即将拿下Xron的项目，带动公司的股价上涨了30%。

　　贺竞诚扫了眼头版，看都没看就直接翻了过去，转身进办公室，让沈蕴给他倒杯咖啡。

　　沈蕴一早上已经替贺竞诚倒了五杯咖啡，坐实了贺竞诚的确咖啡成瘾，他担心这么喝下去会对身体不好，于是问：“贺先生吃午餐了吗，我要去食堂，要不要给你带个三明治？”

　　贺竞诚在大项目前通常吃的很少，白天靠咖啡续命，晚上嚼两块牛排，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不用。”他道，展开报纸看起来，“倒完咖啡你就去吃饭吧。”

　　沈蕴端着空杯子出去，倒满一杯咖啡回来，路过秘书室看到那捧风信子，脚步拐弯拿了起来。

　　“贺先生，你的咖啡。”他将咖啡放在贺竞诚手边，花也一同摆在桌上，对贺竞诚说，“祝你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