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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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赛事全部结束后，谢嘉煜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获得了通往下一赛段的参赛资格。
深夜时分，通火通明的宵夜摊里，庄乐鹏和老林替谢嘉煜庆祝他在舞台上赢得首轮比赛，曲晨坐在谢嘉煜身旁，听着他们激情洋溢地夸赞着谢嘉煜在舞台上的表现，她一贯沉静的小脸上也漾着浅浅的笑容。
庄乐鹏给陶晓松打了视频通话，他将手机放在酒瓶前撑着，确保那端的人可以看见他们几个，陶晓松待在酒吧里，小伍他们也在，视频接通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结果。
庄乐鹏和老林都盯着对面的人看，谢嘉煜慢悠悠地抬起酒瓶，散漫一笑：“别害我啊，我签的协议里可是有保密这项条款的。”
庄乐鹏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跟视频那端的人道：“你们自己猜吧，反正是好消息。”
小伍挠了挠头：“晋级了？”
庄乐鹏：“你丫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凭你嘉煜哥的本事能不晋级？”
最后还是陶晓松猜中了这个好消息：“得了第一名？”
庄乐鹏朝屏幕里的人竖起了大拇指，谢嘉煜朝陶晓松随意地抬了抬酒瓶，没说是或不是，只是开了句玩笑：“多谢陶老板去年的栽培。”
“我去！真拿了第一啊！”小伍激动地挤进了镜头里，“靠，嘉煜哥牛逼啊！”
“什么什么？嘉煜哥比赛拿了第一？”其他几名乐队成员也凑了过来。
曲晨听着视频那端的人热热闹闹的对谢嘉煜道着恭喜，她敛眸笑了笑，拿起啤酒小酌一口。
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被人握住了，曲晨抬起视线就对上谢嘉煜温和动人的眼眸，他今晚在舞台上璀璨夺目的模样仍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此时这张脸庞已经卸除了妆容，但仍旧漂亮得让人心动，细长风流的眉眼敛着温润的光，曲晨在这瞬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眼前的男人更美好的存在了。
谢嘉煜捏了捏她的手指，笑：“我赢了比赛就这么高兴啊，都傻乐了一整晚了。”
“嗯。”曲晨还是笑：“高兴。”
谢嘉煜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几秒，忽然道：“突然觉得值了。”
曲晨不解：“什么值了？”
“早知道能让你那么高兴，我就早答应参赛了。”谢嘉煜挑眼看她，笑言：“用一场比赛博美人一笑，不是很值么。”
“……”曲晨在他面前担不起这个称号，她看了他一眼，道：“你才是美人。”
闻言，谢嘉煜神情微滞，随后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地凑到她耳边，故意吐气道：“嗯，那今晚回去，让美人伺候你。”
他们吃完宵夜就回了酒店，谢嘉煜去洗澡的时候，曲晨抱着速写本坐在沙发上绘画，她在画谢嘉煜登台演唱的模样，凭着自己的记忆，将他的神态和动作都勾画出来了。谢嘉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屈着双腿埋着脑袋，正专注地做着什么。
“在画什么？”谢嘉煜缓缓走过去。
闻声，曲晨抬起头来，谢嘉煜坐到了她的身旁，曲晨将自己正在创作的画展示给他看，她看着他，从唇里缓慢地吐出一句：“在画我的明星。”
谢嘉煜心里一动，看着她在空白的画纸上画下的自己，他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拥进怀里，慢慢地挑眉笑：“把我画的那么好看呢。”
曲晨：“本来就好看。”
“嗯？今晚小嘴儿怎么那么甜。”谢嘉煜笑着凑到她唇边，目光暧昧地盯着她，“是不是偷吃什么糖了？让我尝尝。”说完，他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当真像吃糖果似的，在唇齿里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他的举止斯文，接吻的技巧越发娴熟多样，他换了种新花样，撩得曲晨面红耳赤的，心脏狂跳不止。
“唔——”曲晨渐渐跟不上呼吸了，谢嘉煜这才松开了她。
他唇边勾着笑，有些意犹未尽地沿着她的唇角慢慢地吻着她的脸颊和眉眼，他滑动着喉结，在她耳边低哑缓慢道：“还真是甜的。”
谢嘉煜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唇色红得妖艳，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故意勾引她似的舔了舔唇角，勾起笑：“小朋友，是不是别的地方也这么甜呢。”
“……”
曲晨面红耳赤地推开他：“很晚了，你得休息。”
谢嘉煜抓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我这不是就在休息么。”
曲晨痒得缩回自己的手，谢嘉煜这几天在忙着准备比赛，再加上每次录制都持续到深夜，他确实没休息好，坐在沙发上安静下来后很快就睡着了，曲晨创作完手中的这幅画，抬起头来就看到身旁的男人靠着椅背闭着眼睛。
曲晨原本想帮他取张毛毯盖上，但想到他在这里睡觉容易着凉，于是轻声喊醒了他，让他到床上去睡，谢嘉煜睁开了眼睛，他伸手搭着后颈：“我睡着了？”
曲晨从沙发上站起来，牵着他起身：“嗯，到床上睡吧。”
谢嘉煜被她牵着走到了床边，他笑，嗓音懒懒的：“怎么有种哄小孩儿睡觉的感觉？”
曲晨也笑，轻轻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在床上，谢嘉煜顺从地倒下去了，他撩起眼皮看着她：“想对我做什么坏事儿呢？”
曲晨抿唇笑：“快睡吧。”
第一轮比赛录制结束后，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一两天，就返程了，第二场录制暂定于三周后，这期间晋级的选手们还需要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保持联系，沟通第二轮比赛的参赛曲目等。
小黎的男友也成功晋级到下一赛段，他们是从杭城来的，比赛结束后也要回去了，临行前的早上，小黎带着男友来和他们告别，她悄悄对曲晨说：“听说下一赛段是对抗赛，希望我男朋友别跟你们家那位对上，实在是强得太可怕了。”
曲晨笑了笑，小黎跟她挥手告别：“我们半个月之后再见啦。”
他们回了川城，谢行成和温清容已经在家里做好饭等他们了，听说谢嘉煜比赛晋级的事情，两位长辈都很开心，特意准备了顿丰盛的晚餐欢迎他们回家。
谢嘉煜回家休息了两天，然后就投入到参赛歌曲的调整和演练中去，曲晨除了忙碌自己的事情外，偶尔也会抽空去工作室陪他，谢嘉煜会将改编好的曲子弹给她听，让她当第一位听众。
三月份转眼就过了，四月初是清明节，曲晨跟着谢嘉煜还有家里人一起去山上扫墓了，这天，天边飘着绵绵细雨，他们一行人撑着伞来到山上的墓园里。
距离谢毅离世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在曲晨的印象里，谢毅是个非常霸道刻板的父亲，不允许子女忤逆自己，谢嘉煜年少的时候就经常和自己这位父亲意见相左，闹出了许多的不愉快。
曲晨原本以为谢嘉煜会痛恨这位阻挠他追寻音乐并时常奚落他的父亲，但他并没有，她现在仍记得在谢毅葬礼那天，谢嘉煜独自一人伫立在雨中的身影，那是她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孤独和凄清，看到一个孩子对于父亲猝然离世的悲伤和彷徨。
想到这，曲晨默默牵紧了身旁男人的手，谢嘉煜站在墓碑前，察觉到曲晨的举动，他转头看过来，身旁的女孩儿没有看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小脸的神情沉默肃然，谢嘉煜收回视线，敛眸淡淡笑了，也跟着握紧了她的掌心。
傍晚的时候他们回了家，谢行成带着妻儿回家去了，曲晨则跟着谢嘉煜回了他的住处，他们回去之前先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晚餐的食材。
谢嘉煜自从离开了墓园后，话一直不多，这会儿跟着曲晨逛超市，也只是默默陪着，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逗她玩，曲晨好几次转头看他的时候，都见他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想着什么。
回到家准备好晚餐，饭后，谢嘉煜就抱着吉他坐在飘窗上，他面前摆着台电脑和几张白纸，曲晨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拨动着琴弦弹奏着一段她从没听过的曲子。
曲晨没打扰他，她默默的在沙发角落坐下，听他弹奏着吉他，这是段节奏很缓慢的曲子，旋律里掺杂着难以言说的孤寂和萧索，只听一小段就足以令人潸然泪下。自从曲晨跟他在一起后，就很少听他弹起这么悲伤的曲调了，像孤雁啼鸣，寻不到归家的方向。
谢嘉煜背靠着窗台，他敛着长睫低头看着吉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着，他弹奏完这一小段曲子后，后知后觉地抬起视线，就看到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女孩儿，曲晨睁着双清润的眼睛望着他，谢嘉煜将手中的吉他放下，朝她伸出手来。
曲晨起身走了过去，谢嘉煜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抱着她。
两人都没说话。
谢嘉煜今天的情绪不高，自从扫完墓以后，曲晨默不作声地伸手抱着他，片刻后，她忽然开口道：“他很爱你。”
闻声，谢嘉煜目光微顿。
曲晨回想起往事，她道：“你刚离开的时候，他曾四下托人去打听你的踪迹。”谢毅是个典型的嘴硬心软的人，虽然嘴上漠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但出了事以后，他其实也会感到不安和害怕。曲晨觉得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他应该会想知道，所以她说：“他走的那一天，在病床前跟我们说他后悔了，他没说自己后悔什么，但我想那应该是有关于你的事情。”
听完她这番话，谢嘉煜稍愣了会儿。
后悔吗。
谢嘉煜敛下眸光，原来他那位一贯不肯低头的父亲也会说这两个字吗。
曲晨的声音平稳恬淡地传来：“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你永远都值得他为你骄傲。”
谢嘉煜抱着她，靠在她耳边闭了闭眼睛，气息悠长地笑了声：“哄小朋友呢你这是。”
曲晨也笑，她轻声道：“不是哄你的，爸给他看了你参赛的视频，他虽然嘴上不屑一顾，但之后确实没再说过任何反对你的话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是替你感到骄傲的。”
谢嘉煜没说话，过了半晌才道：“我年轻时候是不是挺任性的？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走了。”当年他离开后，父亲离世的消息是几经辗转才传到他这里的，他赶回来的时候终究还是错过了最后一面。他曾经有想过自己如果不踏上这条路的话，所有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曲晨没有经历过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没资格去评判什么，她想了想，只道：“这一切或许是上天的旨意，如果当初你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可能就不会有现在的你和那些感人至深的歌曲了。”
听完她这番话，谢嘉煜当即就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她想告诉他，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对和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他敛唇笑，搂着她道：“这是哪儿来的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曲晨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谢嘉煜都懂，但有些过往还是需要靠时间去平复。
……
清明节后一周，参赛选手们就要前往北京参加第二场比赛录制了，他们还是住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里，这次录制将要持续三天时间。从第二场比赛开始就变成了对抗赛，50名选手将以两两PK的方式，由现场观众和评审团进行投票，赢的一方直接晋级，输的一方将会进入待定区，待定区的选手将由现场观众进行投票，选出5名人气最高的返场，组成30名选手进入下一阶段。
这场比赛是自愿选择对手的形式，曲晨听庄乐鹏在彩排现场的时候说，没有人愿意当谢嘉煜的对手，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节目组才出面安排了一位来自内蒙的老大哥成为了他的对手。
谢嘉煜在这场比赛的出场顺序很靠前，第一天录制到中期的时候就轮到他上场了。
两名选手之间的出场顺序也是靠抽签的形式决定的，谢嘉煜是后出场的那一位，对手在进行演唱的时候，他就坐在节目组安排的等候区里。
这位来自内蒙的大哥是位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演唱时音色格外浑厚，他的嗓音穿透力极强，带有民族特色的歌谣从他这道带有力量感的声音里传出来，让人心神俱颤，心情不由得随着他的歌声高低起伏，曲晨突然意识到谢嘉煜遇到了一位劲敌。
这名选手演唱结束后，评委对他的歌曲编排和演唱功力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庄乐鹏听着评委们称赞的话，不由得担忧地坐直了身躯。
主持人上台介绍着下一位登场的选手，谢嘉煜背着吉他等在后台，他双手抄着口袋，吉他垂挂在身后，他眼睑低垂，凝神望着某一处，直到旁边的工作人员喊他上场，他才抬起眼皮，按照指引登上了舞台。
谢嘉煜登台的时候引起了底下观众的阵阵欢呼和尖叫，曲晨看着他如往常般，气定神闲地走到舞台中央，调整好麦克风的高度，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
和上一场比赛一样，他的发型经过修饰，妆容完美地贴合着他的脸庞，肤白俊容，眉眼风流，他的面容投映到大荧幕里，引得在场所有的女观众们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
舞台上的灯光暗下去，然后曲晨就听到了一段熟悉的琴声从舞台上方流传了出来。
这是……清明那天他在家里弹奏的曲子。
庄乐鹏听到这段前奏也愣了下，他和老林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诧异：“他怎么换歌了？”
曲晨也记得这不是他第二场参赛的歌曲，等歌声响起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谢嘉煜临时更换歌曲的用意了，他在用这一场舞台纪念和缅怀过往的人。
“从我记事起他就少有微笑
严厉的话语总是不绝于耳
他那佝偻的背脊
承载着时光带给他的伤痛
他那稀疏的头发
掺杂着岁月赐予他的苍老
时常严肃的脸庞
纠正不了的古板思想
他喜欢束缚我的自由
反对我的梦想
让我按部就班听话成长
年少轻狂的岁月里
他时常被我的叛逆气得跳脚
直到他再也无法为我骄傲
……
他离开的那天
是个阴雨连绵的日子
他走的悄无声息毫无预兆
墙面上的日历再也无人翻动
庭院里的花草被雨压弯了腰
我走在潮湿的泥地里
想念他的指责和唠叨
如果时光能倒流
我一定做个乖小孩
不再让他忧愁和烦恼
如果时光能倒流
我一定做个乖小孩
让他永远为我骄傲”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7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