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爱的死敌》琉轩

15、第15章

　　离圣诞节不到一个星期了，城堡内部被装饰得五彩缤纷。十二棵圣诞树分列在礼堂两边，上面挂满了彩带和各种闪着微光的装饰物。汤姆因为没有收到哈利来信的阴郁心情也被即将到来的节日气氛感染，连日来阴沉的表情一扫而空。
　　“汤姆，你圣诞节要回家吗？来我家过圣诞吧。”
　　阿尔法特和阿布拉克萨斯在圣诞节假期前一天对汤姆发出同样的邀请，多少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来到霍格沃茨的四个月里，汤姆迅速适应了学校的集体生活，并也了解了斯莱特林和其他学院的不同。在这里，有一个庞大而显赫的家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汤姆一直都看在眼里。在他看来，阿尔法特邀请自己过圣诞那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好友；至于阿布拉克萨斯为什么也要邀请自己，那大概就是对他未来回报的前期投资了。只是现在的汤姆对阿布拉克萨斯的目的有一些模糊的概念，并没有成型。
　　不过关于在哪里过圣诞节的问题，汤姆有自己的打算。
　　“哈利说他圣诞节的时候回来，我会争取让他跟我一起去。”汤姆对阿尔法特说，“我们都住在伦敦，要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那我等你来！”阿尔兴高采烈地说，“我会给你发一封正式的邀请函！”
　　汤姆在站台上跟阿尔道了别，跟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打着招呼，在站台上寻找哈利的身影。然而他不在这儿，汤姆有些懊丧地摇了摇头，哈利说不定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呢，再说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回去也很容易。
　　汤姆拖着行李箱穿过墙壁走出车站。半年不见，伦敦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汤姆一面打量着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一面慢慢向他和哈利租住的公寓走去，回到公寓门前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少年抬头看了看他们居住的那个房间，窗户黑魆魆的没有一丝光亮，汤姆皱了皱眉，拖着箱子大步向楼上跑去。
　　汤姆迅速地从衣袋里拿出钥匙插进门锁一转，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汤姆咽了口唾沫，用力一推房门，然后像被人施了石化咒一样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屋里黑着灯，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像是午夜的墓地。
　　不知过了多久，汤姆终于动了。他拖着箱子走进去，摁亮了汽灯的开关。昏暗的光线照亮了房间，起居室还是他和哈利出发时的那副模样，只是少了哈利的旅行箱。汤姆丢下箱子走到桌旁，桌上粘了薄薄的一层灰，汤姆轻轻把手指贴上去，灰尘立刻粘在了他的指肚上。汤姆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憋在了胸口，他跑着摁亮了所有的灯，推开所有房间的门，海德薇因为他失常的行为不满地咂了咂嘴。最后，汤姆失望地回到起居室，在沙发上坐下来。
　　哈利没回来，整座屋子都没有他回来的迹象，屋里只有汤姆一个人。他也许正在路上，很快就会回来了。汤姆这样想着，站起来从厨房里找到一块抹布，开始清理屋子里的灰尘。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施魔法，汤姆只有动手清理房间了。他很快就整理好了一切，发现橱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于是拿了哈利平时买菜的篮子，打算去弄点吃的来。今天是平安夜，圣诞大餐汤姆做不出来，但是简单的食物不在话下。哈利留给他的零花钱里还有麻瓜货币，买些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市场已经关门了，汤姆迅速地去杂货店买了几个罐头，又从路边的面包房里买了一根长面包，一路小跑着回到公寓。在杂货店里汤姆还买了一些圣诞节的装饰物，回到公寓后就把一个圣诞花环挂在了门口，然后又给屋子里挂上了彩带。每年圣诞节哈利都会和汤姆一起做些装饰，哈利还会弄来一棵圣诞树，今年是弄不到了。哈利会喜欢这些装饰的，汤姆一边在屋里忙碌一边想，竭力忽视着心中越来越难以抑制的焦躁不安。
　　天黑透了，汤姆看到窗外街道上温暖的灯光，不知是谁在唱圣诞颂歌。汤姆莫名地觉得一阵烦躁，猛地拉上了窗帘。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汤姆被惊得跳了起来，飞快地冲过去打开了门。
　　“哈……晚上好，戈尔夫人。”
　　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哈利，而是房东戈尔夫人，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麻瓜老太太。
　　“亲爱的汤姆，我看到你回来了。”老妇人慈祥地说，“学校放假啦？”
　　“是的。”汤姆把她让进门。
　　“我不进去了，亲爱的。”老妇人打量了一下房间，“跟我一起去楼下吃饭吧。”
　　“谢谢你，戈尔夫人。”汤姆没有跟那些麻瓜一起吃饭的心情，“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说吧，孩子。”
　　“哈利这几个月来有没有回来过？”汤姆紧紧地盯着戈尔夫人的脸。
　　“哦。”戈尔夫人看起来很意外，“他没有回来吗？”
　　汤姆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他还在旅行中？汤姆……”
　　“我想是的。”汤姆定了定神，果断地打断了戈尔夫人，“我想去睡觉了，圣诞快乐。”
　　汤姆关上门，靠在门背后闭上眼睛。哈利，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你说过会回来过圣诞节的，今天是平安夜，难道你还在路上？
　　再等等吧，汤姆对自己说，也许到明天哈利就回来了。
　　汤姆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一本书后坐在哈利的安乐椅上打发难熬的时间。然而思绪却很难集中在那些铅印的文字上。哈利现在在哪儿？究竟在干什么？他的研究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在德国境内？应该正在向这里赶……难道说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汤姆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抓住捏紧了，他连忙摇摇头。不，哈利又不是一年级的小巫师，他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些危险，他还斗过龙呢……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难道真的要到圣诞节才会回来么？还是说他不会回来……汤姆烦躁地把书翻过一页，努力忍着不去想那个绿眼睛的男人。
　　十点半，汤姆的肚子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声。汤姆丢下书本走进厨房，用罐头和面包做了几个三明治填饱肚子，然后泡了一杯茶端到起居室，给壁炉点上火，又窝进了哈利的安乐椅里面。
　　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汤姆看了看窗外，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汤姆竭力压抑着想要哭的冲动，洗澡换了身衣服，给笼子里的海德薇填了些猫头鹰粮，然后再次坐回了老地方看那本《巨人战争》。
　　凌晨两点四十三分，汤姆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放下书本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重新泡了一壶，给壁炉加上煤块，回到安乐椅上继续看书。
　　清晨五点十七分，汤姆终于抑制不住牢牢粘在眼皮上的倦意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巨人战争》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但男孩却没有去捡它，他已经睡着了。
　　上午十点二十九分，汤姆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下子从安乐椅上跳起来冲到房门前。他刚才听到有人敲门，拉开门后才发现门外的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汤姆怔了一下，才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痛，而且还有一种很不舒服的疲惫感，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地不听使唤。
　　汤姆重重地摔上门，拉开了窗帘。不太刺眼的光线从外面射进来，黑眸的少年盯着窗外阴惨惨的天空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外面在下雪。鹅毛一般的雪花从空中打着旋儿降落，银白色覆盖了整条街道，不远处的屋顶上也是一片白雪皑皑。已经是圣诞节了，汤姆揉揉眼睛，打开窗户伸出手去。寒冷的空气夹杂着雪花飞进屋里，却让他一下子清醒不少。
　　哈利还没回来。
　　汤姆关上窗户走进浴室开始洗漱，然后点上壁炉。屋里很快温暖起来，汤姆就着热茶吃了几口冷掉的三明治，重新拿过一本《初级魔药理论与制作》看了起来。
　　雪下了一整天，汤姆在屋里等了一整天。直到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汤姆终于忍不住在海德薇的腿上绑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然后把猫头鹰扔出窗外。这是汤姆唯一能联系到哈利的方法。
　　哈利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汤姆担忧地看着那个白色的小点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浓重的黑暗中，慢慢关上了窗户。
　　这一夜比前一天还要难熬。汤姆很快就放弃了学习，走进哈利的房间。哈利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写字台，一把木制椅子，一排摆满各种东西的架子，一个五斗橱衣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汤姆曾经悄悄溜进来过一次。哈利在临走前显然收拾过他的东西，汤姆还记得那次他看到写字台和架子上堆满了纸张，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画着各种符号的纸片，一直延伸到床头柜边上，现在这些东西都没有了。用来称量药剂的天平和大大小小的试管、烧杯、长颈瓶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墙壁上的纸片都已经不见了，桌上除了墨水、羽毛笔、一叠羊皮纸、一排炼金术和古代魔文的书籍别无他物，那些纸张似乎都被哈利收到了架子上。汤姆走到架子旁边，想把摆在上面的一个铁盒子拿下来，却感到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在他面前，阻止他去触碰架子上的东西。汤姆皱了皱眉头，哈利显然给架子施了魔法，现在的汤姆根本没办法破解它。
　　汤姆有些赌气地转身向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哈利的单人床。哈利大概不会在半夜回来，汤姆抱着这个让人悲哀的想法，在哈利的床上仰面躺下。他很累了，从平安夜就开始的胡思乱想和各种猜测让他疲惫不堪。不安与惶恐卷土重来，汤姆把脸埋进哈利的枕头里，男人遗留在枕头上的零星味道加重了小男孩心中的恐惧。
　　“哈利是真的不要你了，他说他会回来不过是骗你而已。”那个幸灾乐祸的讽刺声在昏暗的光线中响起，发出尖利刺耳的嘲笑。
　　“你难道还打算继续自欺欺人吗，汤姆?里德尔？”
　　另一个反对的声音没有出现，汤姆绝望地在哈利的床单上蜷起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低声呜咽着抽泣。
　　不知多久过后，汤姆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使劲儿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然后发现敲门声并不是自己的幻觉，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是哈利回来了吗？是他回来了吗？汤姆的心擂得像鼓点一样，抓着门把的手在颤抖。他猛地一拉，门开了。
　　来人不是哈利。汤姆有些失望地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中年男巫，惊讶代替了失望。
　　“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

　　别问我关于哈利的问题~俺不准备回答的说~
摸摸汤姆，你要相信我不是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