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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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椰，我好喜欢你们班的欧洛柏哦。他总是干干净净的，也不会掀女生的群底，而且算术很棒。跟我们班的臭男生，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王子。”有大大眼睛的小苹果，对小黎椰说。
小苹果握着小黎椰的手：“黎椰，我们是好朋友吧？每次他妈妈来学校，都接你们一起回家。我好羡慕你哦。你和欧洛柏一定很熟。可不可以带我去你家玩？”
小黎椰顶着小酒窝，笑得很甜美：“好呀。苹果，今天琳姨来，我告诉她带你一起去哦。”
“恩。”大眼睛的小苹果拼命地点头：“我会告诉我妈妈的。”
那一天放学后，小苹果和穿背带裤的美丽小男孩，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在夕阳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黎椰走在他们后面，牵着她美丽的琳姨的手。脚步正好可以踩在少年长长的影子上。
那一天放学后，要到黎椰家去的小苹果，一直在她家楼下呆到很晚才回家。
那一天，黎椰没有写她的算术作业。因为，教她算术的人那天很忙很忙，忙得没有空理她。
“欧洛柏，苹果说，她喜欢你哦。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哦。”那一天，小黎椰这么对小男孩说。故意用很暧昧的眼神看他。
在那么纯洁的年代里，小黎椰认为说喜欢是很羞很羞的一件事。
小男孩没有害羞没有生气更没有大喊大叫。他只用他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瞳，盯了一眼圆脸的小黎椰：“关你什么事。苹果比你可爱多了。胖黎椰。”
那一天，小黎椰憋红了脸，好半天没有说话。
后来，小苹果和小男孩成了好朋友。
后来，要去小黎椰家玩的女生突然多了起来。
后来，小黎椰也有了喜欢的男生。
再后来，小男孩突然不再和小苹果当朋友了。
再后来，小黎椰的秘密也被小男孩发现了。
读幼稚园的黎椰，非常受女生的欢迎。有许多好朋友，有喜欢的男生，也有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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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瘦高的男生，伸出手，推了坐在窗户栏杆上的我一把。我一个不稳，往后栽去。他又赶紧伸手，把我一把揽了回来。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甩出一个半弧，重又落回背上。
空空的法学资料室。我最喜欢发呆的地方。
这个学期开始，帮系主任整理材料，资料室几乎成了我个人的天地。
“你比以前轻多了。黎椰。”罪魁祸首没有放开揽着我的手，笑着摸了把我的长发。
“董文成，你是想谋杀，还是想被杀？”我瞪他一眼，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用力打掉他搭在我身上的手。
“真凶。”瘦猴一笑，不以为意地靠在我旁边的墙上。“小时候，每次玩游戏，都倒霉地抽到跟你一组。我那么瘦弱的身子，竟然要背着那么胖的你玩骑马打仗。”说着又伸出手，摸摸我的长发。
有什么好摸的？我也顺着他的手，伸手一摸自己的长发。
该剪了吧？不知不觉，已经这么的长。
我笑得嗲嗲的，对着瘦猴放电：“我刚还在想，小时候，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倒真难得，黎椰也会想我想到失神？”他调侃我。“不是因为我很英雄的，把玩骑马打仗摔得满腿是血的你一口气背回家的缘故么？”一副好奇的嘴脸看着我。
我摇头。笑出两个小酒窝。“不是哦。是因为你爱掀苹果的裙底，爱和男生打架，算术也很差。”
“你眼光倒还真好。”瘦猴瞪我一眼，看我笑得更深。“你那时，玩骑马打仗都玩疯了。和隔壁班的苹果，两人大打出手，也不管在下头当马的我有多痛苦。活该你摔得都是血吧。不过那叫苹果的，也真狠得下手，输了还拽着你就往地上推。”说着又靠到我身边，伸手要摸我长发。
我一把把他推开：“得了得了，就你记得清楚。老久远的事了。你离我远点，你老婆可凶着呢。”
瘦猴一笑，“她啊，哪都好。就脾气像你。”
“我凶？”我撇嘴：“我可是出了名的小可爱黎椰。”
瘦猴做出一副就要翻白眼的表情：“就你，做作得要死的黎椰。”
我笑着用力拍了他脑袋一下。他也不闪，待我打完了，一把抓着我的手不放。
这瘦猴——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我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停。从窗户栏杆上跳了下来：“瘦猴，我走拉。”从他手里抽出我自己的手。
“洛柏找你？”他依然靠在窗边上，被我抽开的手插在口袋里。不经意地问我。
我皱眉，然后笑得可爱：“不是。”
“你俩吵架还没和好呢？”
和好？若能如此简单——
我一拨身后的长发，故意嗲他：“我走了，亲爱的瘦猴。”
果然该剪了。
头发，总是喜欢随着空虚的期盼成长。
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长得可怕。
希冀超出了临界点，往往都徒惹麻烦。
许多次了，却始终学不会在它不长的时候，先把它剪断。
我在心里冷冷地哼自己。
听见身后的瘦猴突然问：“黎椰，你果然，交了男朋友了么？”
我一怔，回头。
看见他依然靠在窗边，另一只手也插进了口袋里。眼神深邃地看着我。
于是，我笑开。
“是呀。以后，少了我，会很寂寞吧？”
只是玩笑，以为他会笑着叫我少臭美。
他却意外地肃起了脸，看着我，认真无比地，狠狠点了点头。
看到他象记忆中那个瘦弱男孩的表情，
心里一软。一种绵绵的心绪，在胸腔里荡漾开来。
我折回头，站到他面前，象摸孩子似地，掂起脚，笑着摸上他的脑袋：“乖，瘦猴。以后，我还是会很疼你的。”
这个不成熟的家伙，是在闹什么孩子气。
他低着头，任我拿手在他脑袋上乱蹭。
“你们在干嘛？”门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回头，看到蒙晓眯起的眼。
又一个不成熟的家伙。
我呵呵地笑开，上前挽上他的胳膊。“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走吧。”
蒙晓看了一眼资料室里窗边的少年，没说什么，只侧过头，扬声问我：“去哪？”
“剪发。”我说。拉着他离开资料室。
走出好远，他才问我：“黎椰，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摆摆手，很无奈地说：“坦白从宽，算是青梅竹马，从幼稚园里就认识的家伙。不过，我一直没人要呀。跟他告白，他还拒绝我。”
“是吗？为什么？”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不知道。”我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大概我那时候很凶，也不可爱，又胖，瘦猴可能很怕我吧。”
“哦……”蒙晓拉长了尾音。
我瞪他：“干嘛？反正我就是从小不讨喜，一直没人爱，行了吧。”有些赌气的成分。
身边的他却一把揽紧了我的肩膀，笑着说：“黎椰，我很庆幸。可以这么及时地，看到你的魅力。”
“什么呀？”我在他怀里挣扎，努力想露出脑袋。
他也不管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法学院办公楼门口，伸手一把勾起我的下巴，有些调戏的成分说：“终于发现了你的动人，在意了你的时候，却错过了你，应该有许多暗暗后悔的人吧。”
没有吧？我想告诉他，他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不值钱的也该变成宝。
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却通通梗在喉咙里没有出来。
我的竹小马，此刻顶着他帅气无比的脸，手里夹着两本书，正经过楼前的喷水池，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喷泉的水花此刻正好落下，透过蒙晓的肩膀，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萝卜欧正在看我。
反射性地，我想推开眼前的他。却又莫名其妙想起要剪的发。
蒙晓也发现了我的不自在，他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便用有些僵硬的，坚定的眼神望着我。
喷泉再起。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一叹，闭眼。拥住身前的人。“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说，第一次对他用轻声的呢喃。
他没有回拥我。我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身体更加的僵硬。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的僵硬。
那个人，经过了我们的身边。
我把脸更用力地埋进他的怀里，
原谅我，虽然早学会了坚强，却也有不愿意面对的心疼。
很熟悉的气息，混合着几近窒息的空气，几乎是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样强烈的气息，我的竹小马，你到底想怎样？非要把我逼到绝境么？
我拥紧眼前的身躯，用力的吸气。蒙晓身上，总有如太阳花般的阳光的味道。
应该是擦肩而过。
感觉到那样强的气息渐渐淡去，一只手抚上我的发：“告诉我，黎椰，你，喜欢我吗？”
我抬头。张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突然有些恐惧，有些心慌。
蒙晓看着我的眼睛，露出那种仿佛与世隔绝般的浅笑：“坦白些，告诉我，喜欢我么？”
那是看似不在意的最深沉的在意。
在见到他的天使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这个别扭的少年。也喜欢用坚强与淡漠，伪装他的伤。
心脏仿佛湿了水般，我咬紧唇，红了眼眶。
他看出我的沉默和隐忍。
“如果不说，我可以，当是喜欢么？”他问我。声音轻轻的，笑容更浅。
喷泉起起落落。
水花在变换她们的形状。
眼前的人，
我抓起他的手，按在我心脏的地方。
“听见了么？这么快的心跳。”我笑，放开咬着的唇：“是因为你哦。”
他静静地，按着我心脏的手更用力了些。
“是喜欢。我喜欢你。”我说。笑得可爱。伸手抚上他轻浅笑容的嘴角：“下次，不许这样笑了哦。”
他脸上的笑容，在我手边拉开，越来越大。
他伸出手，握上我放在他脸上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地，微微点了点头。
“陪我，去剪发吧。”我说，回握住他暖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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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我向隔壁班的年级主任的儿子告白了。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冲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第一次，让我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个男孩，为我带来爱情。后来，我可怜的爱情，只维系了短短的一个星期。刚好，周一到周六。周六的下午，我在放学后，陪着准备参加校际演讲比赛的萝卜欧，坐在大礼堂的一隅，听他念无数的演讲稿。然后，我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礼堂外头响起。“谁说我真的喜欢黎椰了？我喜欢的是她们班花小涵。只是拿黎椰来刺激她一下罢了。没有刺激，不会产生爱情。”
他在礼堂外头，我在里头。
我们很近。
只隔着薄薄的一堵墙，和墙上关着的一扇窗。
他的话，清晰无比。
我拽紧了手里萝卜欧的演讲稿。
一堵墙，一扇窗，一句话。
隔开了他，和我。
当时的我，在痛不欲生的感觉袭来之前，站起来，用力地扒开那扇窗，冲着窗外的他，笑得甜甜地叫：“你给我过来！”
他愣愣地，蹭到窗边。
然后，我一把甩掉手里的稿子，挥手就给了他的鼻子一拳。
鲜血四溅。
我跳了开来，关上窗，落锁。
身边的萝卜欧，给我递上一张洁白的纸巾。
我接过来，仔仔细细地擦着手上的血迹，仿佛根本听不到窗外恶毒的叫嚣般。也不管脸上不知何时晕开的眼泪。
萝卜欧看着我，颇淡漠地问：“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在交往？”
我一咬牙，泪滴得更凶。
“关你什么事？”我冲他喊。
他当时，应该是很生气了才对。
我看到他踩过被我丢到地上，自己的演讲稿，在上头印上一个很深很深的鞋印。
然后，他站到我面前。
伸出手。
我缩了一缩。
萝卜欧拽住我。空出一只手来，恶狠狠地擦着我的眼泪。
力道很大，擦得我的脸很痛。
但，眼泪却不再流了。
我伸出手，用力地拉他的手。不想他再擦痛我的脸。他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你再为那小子掉一滴泪试试。”他当时，用冰得吓人的声音这么警告我。
他握着我的手，和他的语气一样，很冰，却很紧。
隔天，也就是第七天。我的恋情宣告结束。
那是我第一次告白成功，也是我唯一一次遇人不淑。
许多年后，我已经忘记了那个男孩的名字。却仍清晰地记得当时的那种受伤的心痛。
和，萝卜欧冰凉却有力的手。
顶着一头清爽俏丽的短发，仰着头，看楼梯尽头，他的家门。再往上，就是三楼了。
抓着楼梯扶手的手一紧。
熟悉的气息传来。
我微微转头。
不知何时，狭长的楼道里，他已经在我的身后。
看我回身，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低头，赶紧微微侧身，让他先过。
他越过我，走了上去。
低着头，看到他的脚步，在经过我时，停了数秒。
然后，再也没有犹豫地，越过我，上了三楼。
“咔哒”一声的关门声响起。
我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
楼道已经空了。
这条我已经熟悉了近二十年的楼道。
上头有一扇，开开合合的再熟悉不过的门。
张小曼，在她生日的第二天，对我说：“黎椰。那个赌约，我不能遵守了。”
我瞪大了眼看她。
张小曼不自在地别开头，说：“我，不会因为赌约吻欧洛柏。你，换别样条件吧。”
我的竹小马问我：“黎椰，被强吻的感觉，糟糕透了。对吗？”
宝哥说：“那种被强吻的感觉……很差。”
强吻，就应该是那样的感觉吧。糟糕、差、烂。
我慢慢地，一步一顿，经过三楼。
门，总是开开合合。
我从来都没有办法，知道它的准确时间。
二十年，够久了。
当我侧身，他已经足以越过我，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7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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