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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成为最强父母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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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美知子把刀送了回来,但是她却一直没回来。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日向都会在阳台上往下看,如果他能够看到一袭黑裙,一头乌发,一双绿色的眼睛,那么他便会喜极而泣。
但是美知子一直没回来,莲耶也一直没回来。
他们不像是不回来了,而像是回不来了。
日向感受不到莲耶的存在,也感受不到美知子的存在。他一日复一日地擦拭着那把苗刀,隐约间看到一双碧眼忽而闪过。
绿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何其明亮,只要用心去看,那谁都能够看见。可有多少人会去看一颗单独的星星呢,在有更多更闪亮、更近的星星同时存在的时候?
2.
日向的毛衣不得不压了箱底。他织了那么久,有一件却怎么都送不出去了。另外那件无惨倒是套过了,不知道是不是日向睡懵了,记错了尺寸,竟然足足小了一圈。
日向觉得好难过,但这样正好让他把两件毛衣都收起来。
整理毛衣的时候,日向又在柜子里发现了先前放好的那匹水色莲花的绸缎。那绸缎的颜色太亮,花太优雅,和谁都不配。
3.
五条松风又和一个美丽的女人陷入热恋了,他的爱情走得那么快,来得也同样快。那个美丽的女人叫做千穗,但是她的头发却是黑色的,眼睛是灰色的。
五条悟又一次被寄放到了日向的家里。
日向有些习惯了。
五条悟有一间专门的房间,他不来的时候,无惨就格外爱往里面丢杂物。五条悟来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收拾。
他们两个从来都不对头,日向一开始就知道了。
被爸爸抛弃的小流浪猫一样的悟,又露出了那种让人上当的可怜表情。日向一开始就被他骗到了,结果这一次也一样。
于是悟得意洋洋,努力地像孔雀展翅一样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的性格是多变的,从男孩到少年,他的转折让脑袋笨的人不好理解了。
无惨乐得发笑了,他还做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去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当老师,他的学生里,自然还有作为高中生的五条悟。
他就是故意要惹对方生气的。
也是这个时候,悟开始大段大段地给日向发前后矛盾的话,从浅显的表面来看的话,应该就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日向他,又一次被人讨厌了,而且是从周边的人口中说出来。
可是没几天,悟又说:“我有说过这些话吗?”
敢做不敢当的臭小鬼。
4.
日向走上街头的时候,被某个人认出来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他先前去读大学时一起过过期末的同学——虎杖仁,他刚好和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出门。
日向觉得仁的孩子很可爱,所以给他买了三花亭的点心。
5.
日向又梦见了那张苍白的、森然的脸,永远凝视着前方,不知所求为何。梦里是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没有灯光,唯一闪亮的就是她本人。
美知子是一颗星星,遥挂在空中,可见不可摸。
但她作为普通人类的那段时间,她确实离他们那么近过。
相隔万丈,又近在咫尺。
她的平静只持续了短短瞬息,那炽热的天降的焰火,又一次将她包围了。
6.
有的谎言说一千遍就可以变成真话。
有的谎言说一万遍依然是谎言。
她在哪里,她去了何方,她到底和谁在一起。
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痛苦,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恐惧。至于孤独,比以往要好很多。
但一想到自己周边的人将和美知子一样撒手而去,日向就会无比惶恐。
他的心情如雨落下。细密的雨丝永不停息,心中的雨何时能够停下?
7.
他开始嚎啕大哭,像每一个无法心甘情愿的孩子一样,谁都无法阻止。
就在回家的路上。
无惨困惑地看向他,无惨有些羞耻——因为有人看向他们,又有些无可奈何。他们在家庭中的地位似乎完全颠倒了,照顾人的人成了被照顾的人,原先的孩子成为了真正的大人。
日向抽泣着,无惨并没有把心中的不耐烦表现出来。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明白要想获得什么,是非常困难的一个过程。
于是他们在花坛边上坐了下来,无惨撑着脸颊,等待着日向回归平时的状态。
无惨得到了一个拥抱,或者说,他被强迫拥抱了。他的手臂已经比对方要长了,他已经活过医生说的那个年头了,但他心中依然空虚。当日向拥抱他的时候,这种空虚感愈发强烈。
美知子想要得道,想要成仙。
无惨想要拥有不朽的长生。
而这些,日向全部得到了。明明拥有这么多,却还在自怨自艾。
为什么要这样?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有多仇恨吗?
但是无惨还是任日向抱住了他,他的眉毛微微蹙起,红色的眼睛里染满火一样的色彩。
日向的眼泪流进他的领口里了,这些软弱的眼泪,与那高贵的、令人艳羡的身份。
日向哭着说:“你不要死……求你了。”
美知子曾经无数次祈求,别死,她最珍贵的那些人,不要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可到头来,她的,她的一切,都消失了,她那么努力想要去守护的一切,都被他人/自己毁灭了。
日向的啜泣声在无惨的耳边持续着,像一阵小小的水浪。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与狂喜,他张了张嘴,声音混沌不清。
“我不想死。”这是他活到现在从未改变过的愿望,他追求不变,追求长生,但是天总不如他所愿。当一位天仙用眼泪祈求着他不要死的时候,无惨内心的空虚转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他用手拍了拍日向的后背,那日渐消瘦的后背,像一株枯萎的树。
无惨说:“别让我死。”
8.
我不想死。
别让我死。
无惨的言语,成为了一个魔咒,一种执念。
下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日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没有寄信人、也没有地址的信。
也没有信。
信封里空空的,只有一片香榭丽舍大道的落叶。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出现在正文里一定会被政策毙掉的内容